自从颜姝宁有了身孕,王府上下都成了殷寒咫的耳目,将她看管的严严实实,半点儿府门都不让她踏出去。
“再这样待下去,我就要被憋闷死了。”颜姝宁不满的控诉。
殷寒咫握着她的脚,从裴观风那里学来了一套舒筋的按摩法子,用内力将药揉开,他倒是不嫌烦,握了一下颜姝宁的脚,轻啧了一声,“别动。”
颜姝宁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低头看着他认真的眉睫,“殿下。”
“嗯?”殷寒咫没有抬头,颜姝宁能感觉到他指尖的薄茧划过皮肤带来的摩擦,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殷寒咫抬起头,眸中晦涩不明的神色,走到一旁净手,一边道,“为何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殿下看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像在看着我一样。”颜姝宁看着他靠近,伸手放在他眉宇间的位置,笑着,“这里......是暖的。”
“因为是你的孩子。”说出口,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犹豫了一下,“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他真正在乎的不是这个孩子,而是这个孩子身上流着的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血,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是属于他们无法割舍的血脉。
“怎么办啊。”颜姝宁歪头看着他,嘴角噙着几点笑意,“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这可不行啊。”
“为何不行?”殷寒咫淡淡的看着她。
颜姝宁莫名从他眼中看出偏执的固执,见她没有回答,殷寒咫又重复了一遍,“为何不行?”
“因为太过于痴迷一个人.......”颜姝宁看着他。
......是很可怕的。
最后半句话殷寒咫没有听见,上前一步吻住了她。
......
第二日,亓闫和亓言忠是一起来的,过了几日他们才收到了王府传来的消息,但是两军守将,多少双眼睛盯着虎视眈眈的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他们这个时候来拜访,怕是朝中又会有人说些闲言闲语。
好在近日两军要共同商议明年军备的事,所以等到了今天才有机会借着由头过来瞧瞧。
“父亲,哥!”颜姝宁听到他们要过来,今日一早儿就醒了,若不是殷寒咫在后面拉着他,怕是她早就跑去门外等着了。
“哎呦喂,你可小心点儿!”亓言忠急忙招呼她,“我的小祖宗哎!”
“爹,我没事。”颜姝宁放缓了些动作,笑道,“你怎么也和殿下一样,我是怀孕了,又不是残了需要人时时刻刻搀扶着。”
“说什么傻话呢。”亓言忠上去搀扶着她,眼角的皱眉都带着笑意,“殿下这是担心你,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万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不知轻重的,可得小心着。”
“哎呀,好了爹。”亓闫怕他爹又搬出一堆大道理来,急忙扯开话题,“你不是给晚晚带了东西来吗,这大冷天儿的,您受得了我小外甥可受不了了,咱们还是快进屋去吧。”
“哎,对对对。”亓言忠这才反应过来,“外边儿天冷,咱们先进屋去。”
屋里点了炉子,亓言忠进来看了看四周,“殿下今日不在府里吗?”
“军中出了点事儿,殿下临时被喊过去了。”颜姝宁说完,青时正好端了茶水上来,但是到了颜姝宁那里就换成了一盏加了蜜糖的牛乳。
“嗯?”颜姝宁疑惑的看了看她。
“小姐。”青时无奈的叹了口气,“殿下走的时候吩咐了,您最近不宜喝茶,特意叫人取最新鲜的牛乳,早上刚煨上的。”
亓闫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紫缙雪芽啊。”他低头看了一眼,“还真的是,这可是一百银一两的绝顶好茶。”
可惜再好的茶颜姝宁现在也喝不到,只能在青时的注视下喝了一口碗中的牛乳,不过好在味道不坏。
青时这才满意的下去,让他们能好好的叙叙旧。
“妹妹。”亓闫吊儿郎当的说,“你都不知道,爹听说了你怀孕的消息,着急忙慌的就想来看你,要不是我拦着,恐怕当日就骑马过来了,这几日睡也睡不好,总是惦记着,还让府里备了很多东西来呢。”
“臭小子。”亓言忠被拆了抬,拍了他一巴掌,“还不是你现在都没给我找个媳妇儿过来,现在倒是给你妹妹告状来了。”
“我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颜姝宁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惦记,这不是一有消息就赶紧给你们递消息了吗。”说起这个,颜姝宁终于找到了人告状,控诉道,“殿下现在就像是圈着鸟雀一样,哪里都不让我去,我现在,马上就要在府里憋闷死了。”
“我看殿下做的没错。”亓闫道,“你这个性子,若是不管着你,没两天就要上房揭瓦了。”
颜姝宁啧了一声,给了他一巴掌。
亓闫半真半假的捂住胳膊嚎了两声,夸张的哇了一声,“你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那他自然有过人之处,怪不得哥你比不上。”颜姝宁不甘示弱的嘲讽了回去。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多大人了一见面还吵。”虽是这样说着, 但是亓言忠脸上明显带着笑,就像回到了他们小的时候在自己身边吵吵闹闹的样子。
“爹,你快管管她,我现在可动不了手啊,我快被她给打死了。”
“行啦。”亓言忠劝着,“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小心点儿。”
颜姝宁叹了口气,“我现在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就是殿下太过小题大做了,哪里就这么金贵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老远就听到你在告状。”
没想到殷寒咫这么早就回来了,亓闫和亓言忠到底注重着君臣之仪,起身想要行礼,倒是被人拦了下来,“岳丈大人不必多礼。”
殷寒咫这一声岳丈大人叫的格外顺口,倒是亓言忠有些别扭,先前只敬畏着璟王威严,又欣赏将王风范,如今倒是坐下来岳婿相称,转变的太快,他自是反应不过来。
颜姝宁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牛乳要喝,谁知殷寒咫从她手里拿过去,用手背碰了一下,“凉了,一会儿让人端热的来。”
“温的。”
殷寒咫淡淡的看着她。
“好吧。”颜姝宁最后还是妥协了。
亓闫在旁边看的挤眉弄眼,简直比见了鬼还可怕,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听过话?
但是下一秒颜姝宁就笑着看向他,“大哥,你眼睛不舒服啊?”
笑的好虚假。
亓闫呵呵了两声,最后还挨了自己亲爹一巴掌,“老实坐着,像什么样子!”
亓闫:“我......!”
他看向在场唯一一个信得过的人——聪明睿智的璟王殿下。
但是后者稳稳的坐着,甚至还向上盖了盖颜姝宁腿上的毯子,一副被妖妃迷惑心智的昏君样子。
“......”
好好好,最终恶人原来只有他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