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海盟和铁城,海盟高层损失惨重,在提丰失败之后,更是秩序崩塌了好一阵,期间因为寄生者的彻底暴露,管理层的缺失,普通公民开始相互怀疑。
其中有人趁乱公报私仇、甚至有一些对整体情报掌控不足的底层武装力量开始快速组建新的组织,然后以发现寄生者为名公然杀害和掠夺其他公民。
好在三大势力看似分家,实际上也算是命运共同体,加上大家对海盟的情况早有防备,所以在地盟家族的快速干预之下,混乱倒是很快被镇压。当然,实际上谁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地盟所做的一切拨乱反正,都是出于利益考虑,唯一不同的是考虑的长远程度。
总之地盟的干预怎么可能免费?他们只是趁着地上城无力干预、混城无心干预,以最快速度分掉海盟这块蛋糕罢了,毕竟海盟只是死了高层,又不是像铁城一样毁了城市。
至于铁城,铁城被破坏严重,铁城公民更是被恶魔杀得十不存一,存下来的也大多感染了病毒,没救了。倒是因为是工业城市,并没有盖含太多科技企业,所以总的来说除了死去的人没法再生,其他部分都可以慢慢还原。事实上,十年时间,铁城已重新建起,再以加码的福利吸引,那个城市已重新热闹了起来。
三是地面,代行者虽然有一些让人不能完全放心的因素,但也确实有很多优势,加上恶魔攻城之后,人类对于与恶魔共存于世这件事越发抵触,所以没过多久,恶魔清理基金会就正式成立,而后除了固定的地面清理行动小队,越来越多的战甲师看上了清理恶魔可以获得的赏金。而对于这些战甲师,安全的代行者更是前往地面杀魔赚钱的不二选项。之后甚至有许多里世界的资深玩家也开始尝试操控代行者加入猎杀行动。
所以这些年地面恶魔的数量一直在大幅减少,甚至还有一些操纵代行者的天才人物横空出世,目前已有一只超级体死在了他们手里。
虽然只有一只,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倒是这么一算,明圣王、无名者、黑雨时代的五名王牌级战甲师也算是战甲发展史上最强、也是最后的王牌级战甲师。
纯粹的战甲师行业果然还是在代行者的冲击下渐渐开始了转型。
当然,对于如今的大多数人而言,愿意承认的最强战甲师只有黑雨和无名者。
那无名者虽然坏,但是好歹在关键时候还是为全人类出力了,就是后来没了声息,据说是跟恶魔领袖同归于尽了。
黑雨就更不用说,行为履历没什么好挑的,独战三大超级体的那一战至今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但其他人?
明圣王在追名逐利中坑了全人类,然后在关键时候莫名成了植物人,之后战役结束,他以植物人的状态被审判、服刑,至今还在监狱里半身不遂地躺着,真是的活着还不如不活。
陆凡有能力自己选择,却不听劝告,死在了那一场于沉默中戛然而止的战甲赛中,后面也没他什么事——倒是大家并不知道陆凡后来其实还在寄生状态出面过一次,只是为了阻拦无名者直接自爆了。
还有王伽甚,对于她倒是还有些争议,因为她是在更早之时,在还没有任何预警的时候就被悄悄寄生,说来还是有些倒霉和冤枉的。不过鉴于作为寄生者的她被血狼一枪秒掉的情况,大家就觉得还是差了一些,就算血狼抗议也没用。倒是血狼本人还是挺可爱的,小小一只。
总之,对光夜而言,驾驶个代行者前往地面当然不是为了那点赏金,只是它现在已经逛多了城市环境,想换个环境逛逛罢了。
……
修复室内,凌乐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双眼无意识地看着紧闭室门方向,似是还没从长久的沉眠中缓过来。
或许应该出去走走。
疼痛正在过去,一切电子设备随时连接,想看什么也随时能找到。
光夜也有可能只是骗骗她,想要验证什么……其实不难。
但,为什么动不了呢?
心虚?害怕?还是习惯性地逃避?
凌乐脸上没有表情,琥珀色的瞳仁平静无波。只是太过平静,反而更像是死水,缺了生机。
忽然,那死水般的眸子动了一下。
那扇似乎已被时间定格,不可能自己开启的门,自己开了。
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站在那里,一如往昔,仿佛时间从来都没有流逝过。
不,除了那张沉着的臭脸。
简直不像是来欢迎她苏醒,而是来找她兴师问罪。
死寂消散,生机重现,凌乐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我惹你了?”
项安没有回答,只是大步而上,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见她撑不到两秒就移开了视线,他忽然一怔,有些意外。
“看来,确实是过了很久。”凌乐偏头看着地面,地面上干净整洁,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表现。
但此时此刻,俯视着近在眼前,却不愿和他对视的凌乐,项安竟莫名地,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孤独,仿佛是再次被世间遗忘的孩子,一如曾经。
气焰顿时没了大半,项安伸手,摸了摸凌乐的脑袋:“唉,总之,没事就好。欢迎回来,乐儿。”
凌乐微怔,抬头看他,见项安满脸柔和,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变。
“呵……”凌乐终于笑了,双肩微微放松,抬手,一下揽住项安的腰,将脑袋埋了上去:“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项安道。
“我差点信了光夜的鬼话。”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项安立即想起被她可有可无的咬牙切齿,愤愤道:“如果光夜说的是真的呢?”
揽着他腰间的手明显一僵,眼中刚刚亮起的光芒闪了闪,逐渐黯淡,凌乐双手松开,缓缓与项安拉开了些距离。
“啊?”项安弯腰,歪头,非要去看凌乐垂下的眸子。
“是真的?”凌乐避不过,只能干涩着嗓子勉强道。
“假的。”
说着这句话,项安转身就走。
凌乐没有动,良久,没听到开门声,再抬头,看到项安只是走到一旁倒水。
水是给她倒的,很快递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