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炀真诚笑道:
“所以啊……你有什么事要跟我多沟通,像这次的卦象和咎王出现,我都完全不知情。”
公孙纳淡淡道:
“这些都是重大消息,当然只会通知各大组织首领和高层人员,你一个乙级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萧炀没好气地道:
“你丫就不能让李承嗣给我也单独抄送一份?”
公孙纳瞥了眼站在高台下方的那位群相之首,只见李承嗣傲娇地将头偏向一边,朝远处走去。
公孙纳苦笑道:
“她看到你刚才跟我对骂,生你气了,不待见你。”
萧炀一时语塞。
“呃……女人果然都小心眼,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公孙纳肃然道:
“现在已清晰知道它的目的是我们两个,可具体会从哪方面下手……如我刚才所说,毁掉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可以是让感情深厚的人死在我们面前。
“也可以是让我们名誉扫地,千人所指,无病而死。
“还可以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或者互生间隙。
“我们两人牵涉的因果都太多太多,根本不可能预料到。”
萧炀将头向后靠在庭院立柱上,长吁一口气,似是想要将心中苦闷尽数呼出体外。
“真烦……每次都是它们搞我们,我们被动防守,久守必输,这滋味太难受。”
公孙纳轻笑道:
“你还烦?我都烦了七辈子了,能怎么办?
“我只能提醒你,万事都要谨慎,半点差池都不能出,它太擅长利用我们任何一点微小的疏忽,给予沉重打击。
“如果不出我所料,接下来咎王还会陆续出现,只是这次应该不会涉及到南柯,主要还是其它盘。
“我会马上吩咐下去所有组织进入战备状态,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下盘了,司佻那边我会打招呼,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抹雀楼总部哪也别去。
“我这边会严令手下密切监视全盘线的活动,凡是有重要情况会抄送给你,你要是有什么想法记得给我电话,我会让承嗣给你留一条单独线路。”
萧炀轻声回应:
“嗯,那就先这样了。”
挂断电话之后,萧炀还在走廊上坐了很久。
癸卯事变才过去了三年多,阴霾将散未散,强大的敌人又卷土重来。
萧炀离甲级已经不远,本想着终于能快要踏上寻找恋人的旅途,如今又要伤脑筋应付那群恶心的灰色恶魔。
这群王八蛋究竟想做什么?
萧炀最烦这种每次都是除咎师一方被动防守,由咎掌握主动权的情况。
给他一种交锋还没开始自己就已占了劣势的感觉,进而演化成咎祖不过是又感到无聊了,过来找除咎师解解闷的感觉。
偏偏现在的萧炀实力还不够,只是乙级七阶。
就算头脑再怎么好使、天赋再高、学得禁术再多,也对两边阵营的大规模碰撞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萧炀抬起手中的矿泉水喝了一小口,瓶里还剩一小半,他全部浇到了头上,接着搓了搓脸,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捋,啐道:
“呸!一群狗东西,给老子等着。”
………………
一个多月后。
南柯来到了阴历七月,酷暑时分,太阳灼烧大地,四大学院都已放了暑假,绝大多数学生都回了自己桃源。
不出公孙纳所料,在跟萧炀通过电话之后的第二天。
第五咎王波旬出现。
三天后,第六咎王硚姬出现。
这两位咎王在癸卯事变时还是甲级八阶,到达甲级九阶的时间比后面几位咎王要早,实力也更加强悍。
公孙纳安排了定风波和元明清去应付。
七天后,第七咎王毗舍棂出现在一个新盘,果然也已到了甲九之境,宫先生奉命前去除咎。
至此,除咎界五位甲九全部出动。
从盖聂到毗舍棂,这五位咎王只要碰到甲九除咎师,皆不恋战,边打边退,不断变换着平行世界。
而公孙纳也给五位甲九除咎师开了绝对的绿灯,方便他们去追踪。
似乎这些咎王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牵制。
公孙纳知道,萧炀那个虞朝六吕墓的盘,不知常现身只是揭开咎这次行动的帷幕而已。
真正的意图仍未显露,所以他没有半点松懈。
又过了十天,第八咎王迦蓝出现。
十五天后,第九咎王盘鸠出现。
不出公孙纳所料,这两位也已到了甲九实力。
除咎师阵营没有甲九可用,公孙纳安排了嬴丞带领元易宫精锐前去对付迦蓝,有着四螭连蕴这门秘术,元易宫足可抵挡。
而盘鸠这边,公孙纳安排了千秋辞的江城子和破阵子两位甲八去处理。
破阵子战力强悍,甲八圆满,还有首领江城子为其掠阵,说不定能趁这次机会试一试能否打破甲九限五的猜想。
这一个多月期间,全盘线咎的数量并未像癸卯事变时那般激增,只是检测到的咎等级变高,以甲级乙级为主。
这些情况,李承嗣都按照公孙纳的吩咐,事无巨细抄送给了萧炀知晓。
萧炀安心在抹雀楼总部待着,哪也没去,专心在玲珑厢中修炼。
抹雀楼三大禁术,除了在千煞咎那个新盘里好似撞大运一般莫名其妙用出过一次破序之术,萧炀至今也没摸到任何关于这门术法的门槛。
还是只能用来助眠。
不过览业之术和碎合之术倒是又有精进。
而这一个多月,他的实力等级也从乙级七阶涨到了乙级九阶。
是日,南柯一百零八年七月十五,正逢萧炀二十三岁生日。
由于近期南柯形势严峻,抹雀楼高层基本都在下盘或者在南柯联络点待命,总部没什么人。
晚上六点左右,萧炀找了几位熟悉点的好友一起简单聚了个餐。
出席人员有白板、小新、闵齐和八筒还有杠上花。
闵齐喝不了酒,小新喝了酒会返祖。
其他人……捆一块都不够萧炀一个人喝。
他拿着一瓶茅台勾着白板脖子,热情笑道:
“老哥,来一起吹一瓶,今天我生日,给个面子,不然我吹两瓶你吹一瓶。”
白板连连求饶:
“求放过,不是我不给面子,我明天还要去南柯开个重要的会呢。”
出乎白板意料的是,萧炀没再勉强劝酒,聚餐到七点多就结束了,各自回了宿舍。
回去路上白板对小新纳闷地问道:
“天葫今天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小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可能过生日长大了成熟了,最近咎王频现,不想喝酒误事吧。”
真实原因,当然并非他们猜测的那样。
萧炀回到宿舍就将门反锁了起来,布下隔音结界,躺在了床上。
夏季的月亮,来的稍晚一些,晚上七点多还像白天一样。
到了八点,夜幕才缓缓降临。
明月高挂,萧炀的心绞痛,又犯了。
他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满脸通红,嘴唇发紫,心脏强烈的剧痛使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即便房间内空调开到了16度,他额头上还是不断滑落豆大颗的汗珠,浸湿了床单和被套。
这波痛感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才逐渐消失,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多。
萧炀刚缓过来,想喝口水,却忽然身躯一震!
手中的水瓶差点都没拿稳!
他的宿舍在六楼,而窗外竟然有一个清晰的黑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