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拽我出来干什么呀?我想听听!『奶』『奶』是和我妈认识吗?”涂恒沙实在是好奇。
“他们上一辈的事,我们哪里清楚?认识不认识的,又有什么关系?她们想说说话,就让她们说说呗!走,领你买糖吃去!”他往学校外面的红柳路走。
“……”这话说得,跟哄小孩似的!不过,她喜欢听……
她正眯着眼睛笑呢,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阻止他,“不不不,不行!不能出去!”
“为什么?”他回头问她。
“那个……外面一条街的人都认识我!不能……不能让他们看见你……”她站在原地不动,急得摇手。
某人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涂恒沙还不自知,拉着他往小树林走,“走,走,我们去藏起来……”
”……“还要藏起来?
拗不过她,被她赶着往学校内走,她还在一旁急得跟蹦来蹦去的小鸡似的,“不是不是!不是往『操』场走!傍晚『操』场好多老师在散步!他们都认识我呢!”
“……”他生气了,板着脸站在那里。
“……”粟老师的脾气也跟孩儿脸似的……“粟老师!小许!小许!粟老师!”她围着他转,怎么也没能把他哄好……
她忽然捂住胸口蹲地,“哎呀……”
“怎么了?”他拎起她。
“我……我觉得不舒服……好像要窒息……”她闭着眼睛,却又忍不住悄悄睁开一条小缝偷看他的态度,见他盯着自己了闭上,“我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容易犯病……”
“是吗?带着『药』没?”他话里已经没有了焦急,还带着些凉意。
呃,好像被识穿了,装不下去了,下回要演得更『逼』真一点才行!
“嘻嘻……”她陪着笑脸,“我有病,你有『药』啊!”
某粟老师绷着的脸裂开了一条缝。
“小许,你就是我的『药』啊!”某谄媚的妞儿笑得跟太阳花似的。
粟老师终于破功,捏了把她的脸算是惩罚,“别的能耐没有,拍马屁的功夫日渐炉火纯青!”
涂恒沙的家里,许『奶』『奶』面前的茶渐渐冷去,要说的话基本说完,可舒慧还是端着脸沉默着,没有表示。
许『奶』『奶』喝了一口凉茶,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我呀,要谢谢老天,把丫头送到我和呱呱面前,就像一口枯井,注入了新鲜的水源,又能煮出有滋有味的茶来。真是个好丫头啊!我啊,这口老井也是没几年耗的了,这人世间的事,不过是来来去去,老的终究是要成为过往的,往生花往生花,最终不过是遗忘而已,一抔黄土,化为尘埃,活着的,才是要好好地继续,又何必为这尘埃负累牵绊……”
舒慧凝滞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许『奶』『奶』脸上。
许『奶』『奶』的笑容像今日天上的明月,温暖明亮。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养出这么好的孩子。”许『奶』『奶』放下茶杯,准备起身。
“等等!”舒慧忽道。
许『奶』『奶』笑着看着她。
舒慧扭开脸,“我并不能承诺什么。我的女儿好,我自然知道,我这个当妈的并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让她从小吃了不少苦,我这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
许『奶』『奶』笑着重新坐下,“我知道我知道,丫头这么好,我也舍不得她受委屈。话说我这……老不要脸的,厚着脸皮来讨顿饭吃,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脸啊?”
舒慧脸上几许不自然,别扭了半天,起身,“这俩人,拿个东西怎么拿了这么久?饭菜都凉了!”
许『奶』『奶』顿时乐呵了,“我这就叫他们上来!马上就来!”
涂恒沙和粟融归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许『奶』『奶』和舒慧面对面而坐,许『奶』『奶』满面含笑,舒慧一脸严肃。
“过来,来见见你舒姨。”许『奶』『奶』朝粟融归招手。
粟融归不敢怠慢,郑重见礼,“舒姨您好,我是许归,现在又……”
舒慧忽然站了起来,“我去看看煲的老汤好了没有。沙子!你们老师呢?不是说来吃饭的吗?怎么还不来?”
“老师他……”涂恒沙指着粟融归,话还没说完,舒慧就已经进厨房了,看来也不是真心要问老师……
她在粟融归对面坐下,小声说,“看来我妈妈不喜欢你。”
他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啊,那怎么办?”
许『奶』『奶』笑了,“那是呱呱还不够好,呱呱要加油。”
涂恒沙认真想了想,“我妈喜欢调皮活泼,能唱会跳的孩子,你太傻了,的确不讨喜。”
“……”这是粟融归收到的最清奇的评价了。
“这话没错,呱呱就是又木又傻!”『奶』『奶』永远和涂恒沙一条阵线。
“话说,你没事跟郝仁学学吧!他那样的『性』格,典型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的款型……”她说得颇为认真,是真心在给他出点子的,完全没注意到粟老师的脸『色』已经发生了变化,“明天吧,明天我就跟郝仁说去,让他教教你怎么讨人喜欢,尤其,怎么讨女人欢心!”
粟老师的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样,“这么说,他是讨得你的喜欢了?”
“这又怎么了?”她也不是完全没感知的,多少是品出粟老师有小情绪了,“他就是让人挺喜欢亲近的啊!再说,有其女必有其母,我审美跟我妈差不多,我喜欢的,我妈通常也喜欢……”
“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粟老师冷风嗖嗖地纠正她,“这么说来你妈不喜欢的,你也不喜欢?”
“基本……差不多是这样……”
粟老师的眼神已经透『露』着想揍人的气息了,一字一句叫她的名字警告,“涂、恒、沙!我看你是不想好好过了!忘了罚写『毛』笔字的日子了是吗?还是想我揍你屁股?”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涂恒沙也郁闷着呢,她好好地给他出主意,又戳着他哪根筋了?
这时候,舒慧回来了,端着一碗汤,“沙子,给你粟老师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来。”
涂恒沙也是有小脾气的,瞪了粟融归一眼,“粟老师啊,他不来了!”
“怎么?不是说好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