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武德殿李绩大将军不在,除了禁卫统领那批人在正儿八经的装着好学生,二代这边基本上是放羊了,躺着的,坐着的,趴着的,各式各样,反正是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站好的。
说着话也是乱七八糟,吐槽家里先生太严苛,吐槽李绩没有人性,吐槽这个月家里给的钱已经花完了该咋办。
世人羡慕的二代也有自己的苦恼。
李承乾今儿好像也没有人管,他牵着一只羊也来到了武德殿。
李崇义瞅了一眼,说道:“这是中山王自己养的,真不知道哪里好,走一路拉一路,现在还拉到宫里了,养个马多好啊!”
柴令武咂摸了下嘴巴:“最近想吃羊,莫不是这是中山王特意来过来奖赏我们的吧!”
李晦翻了翻白眼,好像在说你真个大白痴。
这时候李承乾走了过来,这羊的确通人性,会怕马匹,李承乾在前,它在后面跟着,不东张西望,永远落后李承乾半步距离,李承乾径直走到众人面前,好奇道:“李都督昨儿和父皇饮酒,现在还未醒来,估计上午是来不了了,”
李崇义这个嘴贱的直接走上前,看了李承乾的羊一眼,说道:“殿下,这羊都养五六年了,肉都老了!”
李承乾摇摇头:“父皇也这么说过,李师也这么说过,可我舍不得,养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有些舍不得,养到死吧,反正就一个!”
颜白吐出嘴里的草根,突然悠悠道:“殿下,这羊今儿能吃草,明天就能吃人,臣建议留不得,应该除之而后快!”
众人:?????
哈哈哈哈.......
突然,整个武德殿爆出了一阵巨大的狂笑声,李承乾知道颜白在开玩笑,他笑的最开心,他知道颜白说话逗,没想到这么逗.
有了颜白这句话,众人眼前仿佛打开了一道新天地,见李承乾也不生气,一瞬间各种奇葩杀羊借口都出来了。
这只羊今儿算是遇到了“羊亡爷”了,还是一大群!
李晦突然朝着李承乾拱拱手:“殿下,臣以为得拿着刀去找它,如果它惊了,说明他有谋逆之心,杀之无愧;如果它坦然处之,说明它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殿下内心无愧!”
这李晦家里不愧是当王的,不愧是李承乾的表哥,这王霸之气铺天盖地,他这要是让他掌管一方,大大小小也是个暴君。
要说这两句玩笑算是正常人思路,轮到柴令武就不正常了,他说道:“殿下你都养了它五六年了,下过一个蛋吗?五六年吃了那么多草给殿下编过一张草席吗?既然都没有,要之何用,杀了!”
程怀默似乎觉得众人格外地幼稚,抱着膀子,斜着眼看着众人,突然他往前快走几步,冲着羊:“咩!”
羊猛地抬起头:“咩!”
“殿下,这只羊骂人,杀了吧!”
众二代彻底的笑不活了,程怀默如同一个得胜的大猩猩,在那儿疯狂的捶着胸口。
阳光明媚,鸟声点点,颜白呆呆地坐在那儿,看着嬉笑的众人,这几日所有的压力一下子全部抛到了脑后,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这种神游天外的感觉让颜白觉得格外的舒服,他多么的希望这一刻是永远。
“兔崽子们,当我死了是吧!”一句暴喝,吓坏了众人,也把颜白从神游天外拉了回来。
李绩来了!
上午的训练也就开始了,今日的项目是三人阵,假想敌人手持长刀相互配合砍杀,这个是真的难,颜白被骂的狗血淋头,用李大都督的话来说,如果换成真刀的话自己的队友宝宝可能脑袋都被自己砍烂了。
反观其他人,连最不靠谱的李崇义都比自己练得要好,这让颜白备受打击。
熬到晌午,颜白出了宫门,当颜白来到了肉饼摊子前时,平时摆肉饼的案板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摆满了肉饼,铁子见颜白来了之后很开心,可望向姐姐的时候他又不开心,这种患得患失让他很迷茫。
趁着空档看了一眼腾远,见他还在哎呦,估计还有劲儿,就转头回去了。
付了钱,铁子才真的开心,用大大的荷叶包好,荷叶已经发黄,但却清洗的干净,捆上草绳,一提溜就是十个,才到宫门口就已经看到望眼欲穿的小鸡,他朝着宫卫嘀咕了几句,这来自宫外的食物才顺利的进了宫。
约定完成,颜白松了口气,至于味道如何就是颜白所考虑的,以过往的经验来看,这就跟封闭的学校一样,外面的东西永远就是比里面的好吃。
还没到衙门就闻到了臭味,经过两天气温的烘烤,汗俊明已经臭不可闻,走近时才发现黄水滴答滴答流了一地,从长安县听得风声过来看人闹的人远远的观摩着,颜白听了一会儿,见他们都在骂死的好,就该这样,颜白心里宽慰了许多。
走进县衙,自有雇来的仆役来服侍,牵马的牵马,送净手盆的送净手盆,洗了脸,觉得凉爽许多,颜白决定开会。
黄山一声吆喝,众衙役快速地集合在颜白办公的小院里。
颜白瞅着众人,说道:“退回款项者既往不咎,再犯者死这句话希望大家记住,在我的眼中这就是底线更是红线,谁碰谁死,大家可记住了?”
众人齐声道:“回县尉,我等记住了!”
颜白看了看黄山道:“如今衙门可用钱财有多少?”
黄山回道:“共有金银若干,铜钱三万零两千贯。”
颜白站起身,说道:“今天下午县衙全体大扫除,要求,牌匾擦拭干净,地面清理干净,水渠冲刷干净,屋顶的破烂的瓦片,碎裂的房梁该去找匠人换就赶紧找匠人换,记住工钱一日一结,概不拖欠。
其二,档籍室从新规整,这个重点,要求要把能分清楚年月的档籍分门别类的正好,不能像以往一样把全年的民,田,调,案,军,混在一起,从今往后每一项单独一间屋或者一个柜,按照年月先后正好。
这件事交给萧文石负责,记住,缺人你可以自己去找,工钱正常给就行,记住没!”
萧文石拱拱手:“回县尉,小的记住了!”
“好,日后你暂负责主薄一职,做的好日后你就是主薄,做不好,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衙役吧,记住,没有主薄的俸禄,也没有主薄的优待,就权当一场修行,结果时好时坏都在于你自己! ”
萧文石激动的浑身直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的明白!”祖坟冒青烟啊,还好没贪钱了,就算只当一天的主薄,那死了也是值了。
官啊,主薄可是真正的官,非自己现在这个小吏能比的,简直是云泥之别。
“还有一个事儿大家也听着,黄山日后暂时负责万年县的县尉职责,关于不良人的安排和全县的安全听他的就行了!
关于人员的变动这个大家不用多去推敲琢磨,昨日已经给陛下通过气了,陛下的意思很简单,看能力。”
黄山拱拱手:“小的明白!”
“至于县里的县丞之位暂且空着,我更想这个从咱们这里出,所以大家好好表现吧!”众人闻言,心思陡然就活了过来,精神头一下子也起来。
虽然县尉还在查亏空,但是如今开始吩咐事儿了,那十有八九这个恐怖的风头就要过去,过去了好啊,再也不怕被打死挂肉干了!
暴雨过后就是晴空。
有一句话颜白觉得非常有道理,屁股决定脑袋,位置决定想法,一个人坐什么位置,往往决定了他思考的角度和范围,不要总觉得在某件事上你觉得你做不好,因为你都没做过你怎么知道你做不好呢?
就像这县衙的职位一样,只有你先坐上去,你才能考虑这个位置能不能坐好,而不是还没坐上去就觉得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