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菱双手捂着外衣不肯脱,面露惊惧地瑟缩着身子:“臣妾不习惯脱衣服睡觉,很没有安全感......”
“睡觉不用穿这么多,乖,听话。”
司澜宴像哄小孩子似的抱着她左哄右哄,她就是死死攥着衣领子不松手,还惶恐地瞪着水灵灵大眼睛,望着他一个劲地摇头。
仿佛他是吃人的魔鬼,她很害怕他。
他力气大是可以硬来的,但他却没有这么干,只是作势阴沉下脸来,冷冰冰地道:“爱妃难道不知,如此穿着,比不穿更诱人?爱妃这是想让朕即刻将你办了?”
听了他这带有胁迫性质的话,她吓得瞪大鹿眸用力摇头,然后背对着他,开始乖乖地脱起了身上的衣裳。
见她总算老实听话了,他满意地将她按在怀里,亲自上手给她剥起了身上薄薄的纱衣。
给她剥得身上只剩下粉色肚兜和小裤子了,他才收手,将她放到榻上躺着。
又细心地给她盖上了被子,将她一双白白嫩嫩的纤细小手儿塞进被窝里,生怕她着凉感冒似的,像个好耐心的长辈似的低声哄着她。
“睡觉不用穿太多,虽然面料轻薄透气,但总归是外衣,又好几层,勒得不舒服,束手束脚。”
秦菱被他像哄女儿一样亲自剥衣服盖被子哄睡了,听着他温和关切的话语,心里头一热,莫名感觉暖暖的。
见他似乎并没有欺负她的意思,很是意外的同时,她紧绷着的神经便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司澜宴慵懒随意地靠坐在床头,挨近她的那只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低沉磁性地哄着:“安心睡吧,朕今夜不会动你。”
“皇上真好。”
秦菱张嘴软乎乎地说着,一双纤细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抱住他轻抚她哄睡的那只大手,柔软粉唇凑上去,在他有些冰凉的手背处轻轻吻了一下。
一股温热电流通过手背袭击过四肢百骸,冷和热的碰撞,令司澜宴整个身躯都麻了一下。
靠在床头的挺拔脊背也是微微一僵!
虽然小女人很快就放下了他的手,但他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软软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
他垂眸,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感动不已的小表情,轻咳两声,觉得有必要提前给她下预防药:“小傻瓜,你身体太虚弱,等你再躺两日,休养够了,才好侍寝。”
秦菱:“......”
不出意外的话,两日后,她应该已经逃出宫了吧!
司澜宴没有从她小脸上看出紧张不安的情绪,无趣地收回视线坐在床边,从矮桌上倒了一小杯水来润喉。
白皙修长指节捏着小小茶杯,凑到唇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秦菱躺在被窝里,仰头看着他喝水时滚动了一下喉结,冰冷薄削的唇沾了水润润的,从她仰视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线条紧绷完美的下颌,显得很是性感。
尤其那张淡漠的俊脸又很禁欲。
极致矛盾的视觉冲击,令她看着看着,澄澈大眼睛里冒起了无数星星。
她花痴的老毛病突然又犯了,一时间没有忍住,伸出小手,就去摸他冷冰冰颠倒众生的俊脸。
才摸了他俊脸两下,纤细手腕蓦地被他给一把扣住了!
他一手捏着茶盏在唇边,黑压压的眸子淡漠地俯视着她:“爱妃手痒?”
她猛然回过神来,抽了下被他捉住的小手,有些尴尬地解释:“皇上俊美如斯,浑然不似真人,臣妾一时看呆了,便想摸摸,看你是不是戴了张人皮面具,臣妾没有别的意思。”
他放下茶盏,松开了她小手,扬起长眉问:“可有摸出面具来?”
男人武力高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抓她那一下没有控制好力道稍微重了一些,便抓得她手腕犯疼了,红肿了一大片。
她甩了甩犯疼的手腕,撅起好看的黛眉,笑着仰视他:“没有,臣妾可以肯定,皇上这张脸是真材实料的,纯天然妖孽俊脸喔......”
他俯视着她,挑着凉薄寡情的嘴角:“难道,是个长得好看的男人,你都想摸?”
“怎么会呢?”她摇头如拨浪鼓,一头黑亮的秀发在榻上铺散凌乱成一团,小脸上满是认真:“臣妾只想摸皇上的脸,谁让皇上是臣妾最爱之人呀?对着你这张俊脸,臣妾情难自控......”
“那好,朕这便让你看够,摸够?”
司澜宴说着突然掀开了被子,挺拔倨傲身躯躺了下来,进了被窝里......
......
待金色的阳光透过帐幔照到榻上时,睡梦中并不怎么安稳的小女人,便也睁眼醒来了。
秦菱没有看到司澜宴,想着他应该是去上朝了,便掀开被子坐起来,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绸缎一般散落在后腰。
“娘娘,您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呀?”
小青见她醒来了,麻溜地上前伺候。
还不忘告诉她:“皇上去上朝了,走时还命人煮好了归参炖母鸡,只等娘娘醒了,便可以吃了。”
秦菱面色平静地点头:“嗯,毕竟我是他的移动血库嘛,要是哪天他嗜血症又发作了,还需要我给他解渴呢。”
小青听她这样说,便又接着说明:“为了能让娘娘睡得安稳些,皇上还亲自撤走了大殿外的鹦鹉,并让宫人们在院子里驱赶叽叽喳喳的麻雀和小鸟儿,以免吵到您安睡了哩。”
秦菱:“......”
若真想让她睡得好的话,夜里就不会抱着她老是亲她了吧。
不过,就算暴君走后,她也睡不安稳的。
因为,她还接连做了不少噩梦,都是和他有关的呢。
便是梦见给暴君下蛊的事情曝光了,她被他给砍手断脚挖眼做成了人彘......
哎,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怕什么就来什么吧,反正自从她穿进书里后,总会时不时想起被暴君做成人彘的原主来......
哎,暴君之所以宠她,完全是因为他中了原主所下的情蛊啊。
秦菱叹气,又舒舒服服地去泡了个澡。
泡得浑身酥软,面色绯红,才从池子里出来。
洗漱梳妆过后,又坐在檀木桌前,将司澜宴特意命人给她煮好的大补汤给喝了。
她最近躺着的时间居多,哪怕下榻了也总是被司澜宴抱在怀里宠着,根本就没怎么消耗体力。
所以,喝完大补汤,早膳吃了银耳糯米粥后,又啃了两个大鸡腿,便感觉肚子很饱了。
就算嘴馋还想吃,但肚子也装不下了。
就在她摸着小肚子,想着待会要运动一下的时候,小青提示她:“娘娘,您今日该去给太后请安了,不然太后可要怪罪了。”
“好,走吧。”
秦菱擦干净嘴巴,动身前往仁寿宫。
在原主的记忆中,太后她老人家并不是很喜欢她的。
因为,在暴君登基之初,她父亲镇国公秦文渊造反了一次,被暴君反杀了。
暴君杀伐果断,成功登基后,杀了所有反对他的大臣和亲王。
但却独独留下了造反的秦文渊,只让他将功赎过。
秦文渊也很感念暴君不杀之恩,九年间,为新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但就在前不久,她身为大将军的二哥秦蘅,在边疆带兵打仗被困的时候,只身前往敌方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紧接着,御林军在镇国公府一面残缺的墙壁里面,搜到了她二哥秦蘅和敌国使臣来往的密信。
她二哥通敌的罪证摆在面前,暴君已将秦国公府所有人都打入了天牢,只等择日处死。
所以,太后对秦家印象不好,连带着对秦菱也喜欢不起来。
不过,此前因为她约睿王去小树林的信件,被大暴君给截获了,被暴君关在小黑屋里两个月,也很少和太后见面就是了。
皇宫占地面积广,仁寿宫距离清幽宫有些距离。
秦菱有御赐步辇,并不需要自己走路。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就到达仁寿宫门口了。
秦菱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步辇。
仁寿宫门前已有妃子等着了。
可那妃子却被门口候着的老嬷嬷给拦截了下来:“庄妃娘娘请留步。”
庄妃给老嬷嬷递了一袋鼓鼓的银子,礼貌地笑说:“祝嬷嬷,我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
老嬷嬷一脸严肃地拒收钱袋:“太后说了,今日身体不适,后宫主子不得来请安,娘娘请回吧。”
“望太后保重凤体,好好休息,那我便不去叨扰太后她老人家了,改日再来了。”
庄妃听到老嬷嬷赶人的话,识趣地转身往回走。
视线落在秦菱所乘坐的华丽步辇上时,别提有多羡慕了,因为她只是乘坐轿子来的。
庄妃想到能有幸得到皇上御赐步辇的,放眼整个后宫也只有秦菱一人,便端着笑脸套近乎:“这是菱儿妹妹吗?”
秦菱微微颔首:“你也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吗?”
庄妃笑说:“是呢,可咱们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呢。”
秦菱瞧见了老嬷嬷赶庄妃走的一幕,想着太后身体不舒服,就对身边跟着的小青说:“咱也回去吧,不去打扰太后了。”
“是。”
小青搀扶着秦菱正要转身往回走,伺候太后的老嬷嬷却叫住了秦菱:“甄妃娘娘,太后请您入殿,跟老身进来吧。”
秦菱于是又折返回来了。
庄妃看到向来不讨太后喜欢的秦菱,竟然被太后给请进去了,讶异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但很快,庄妃就反应过来了,太后这是要为因秦菱而被打入冷宫的外甥女暖妃讨说法了,漠不关心地撇了撇嘴,手里捏着白帕子一甩一甩,扭着圆润的翘屁股走了。
这边,秦菱入殿后恭敬地给太后行礼。
“臣妾请太后金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