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田暗恋卡卡西?也亏得她们想出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喜欢鸣人好吗?
面临四双求知若渴的眼睛,阿芜就算有心糊弄过去也注定她今晚没法轻易岔开话。
再者说,她是得稍微解释一下,迪达拉的身份以及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
“总而言之,是已经分手的前任。”她这么解释应该有点说服力,“我母亲死后是他救了我,带着我大致上是辗转在各个国家吧。”
“这么多年基本是靠着他养着的。”
“所以,是存在感情的咯?”井野揶揄地用手肘戳了戳她。
小樱横了一眼井野,转头又颇有些揪心道:“可是为什么分手了呢?这么多年感情…”
阿芜料想她该是联想到了她自己,忖度少许整理了一下思路,略有些苦恼地开口:“怎么说呢?不是一路人的感觉吧。”
说到这里时她一手撑着下巴,眼下她们几人正置身在睡前的悄悄话阶段,四双眼睛十分精神,半点睡意都没有,月光照在四人身上,透着点没头脑的可爱,满怀着少女心事望着阿芜这个唯一有情感经历的人。
阿芜心想,这该是一场答疑解惑的场面,说出的话便更是思索了好几番,“就是那种,怎么都不是一个世界的感觉。”
“我喜欢平静安逸的生活,他喜欢接些危险至极报酬丰富的任务,有时候他出远门,我也会有点提心吊胆,”虽然他次次都完好无损地回来就是了,“我理解不了他对力量方面的追求,因为对我来说,够用就行了,不论是钱财还是别的什么。”
“力量不对等的感情,免不得会沦落为一个附属品的地位,我也是偶然发觉的。”
“有什么决定,我不能表示反对,他也不是性格霸道吧,只是在事实上因为地位的不平等造成了这一结果。”
“好像我的人生,除了在他身边待着就没有别的可能性了。”阿芜顿了顿,“不是很喜欢这样。”
“于是就产生了追寻自身的想法。”
“他是个叛忍吗?”天天眨眼道,“你说接危险至极的任务…”
“不知道,”阿芜摇头,“他很少说他过去的事,我猜想,可能于他而言,过去并不怎么重要吧?可是过去于我而言很重要,这是现在的我的基石。”
迪达拉是那种当下快乐就行的人,只要能让他随心所欲地使用爆遁,他怎么都行,有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理念,这跟她已经习惯了盘算的人生态度是相反的。
就像加入晓组织一样,很少年意气地就加入了,因为可以扩大自己那’爆炸小子’的名号,让更多的人见识到他的艺术,对错的观点也比较模糊,不思考自己到底是想得到人的承认,只是嘴比较硬,还是说真的是晓的理念吸引了他。
也不考虑自己人生选择的后果,性格里残忍的同时又很天真,不计后果,很容易孤注一掷,也无怪乎会得到蝎先生那句’看起来就短命’的评价了。
“那你喜欢他吗?”小樱问道,“我是说喜欢难道不是应该接受他就是这样一种人吗?”
阿芜放长了视线,并不凝聚在任何一点,嘴角上扬了些许,俨然是陷入了回忆。
“我喜欢他笑起来得意洋洋的样子。”
“也喜欢他带我看过的每一个风景。”
“自然也对他喜欢我这件事挺乐见其成的。”
“只是怎么说呢?”
“我们两个人,一个是见色起意,毕竟我长得漂亮,还有一个是心怀鬼胎地想要找个生活保障,也就是我。”
说到这里时,井野似乎是嘟囔了一句,“也不见得有那么漂亮。”
天天立即就给了她一肘击,二人小动作不停地互相推搡着,最终双双在小樱的瞪视下败下阵来。
“然后呢?”雏田抱着膝盖羞涩问到,“阿芜小姐…后面应该还有话吧?”
阿芜略一沉吟,抿唇的同时眨了眨那双无辜带笑的眼睛,对视之中,雏田也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她脸颊一红,把自己完全藏到了膝盖之后。
“我始终认为,两方之中能先抽身离开的人,并没有那么喜欢。”阿芜缓缓道。
“比起喜欢他,我更喜欢我自己吧?”
这是一种完全自私的感情观,因为弱势,所以也习惯了为自己考虑得更多。
但是又很果决成熟。井野心想,哇果然年长几岁就是跟她们不一样啊,人家连吻都接过了。
想到这里井野有些跃跃欲试,“呐,呐,亲吻是什么感觉啊?”
此话一出,阿芜看见了好几双神色不一的眼睛,雏田是戛然而止的慌乱,井野是满怀期待,小樱是发呆之中猛然被噎了一把,情状稍许复杂,而天天,她又给了井野一肘击,“笨蛋!”
阿芜眯了眯眼,轻呵出声,“让我猜猜,用白眼看到的?”
雏田身形一抖,嗡嗡的声线透过双膝之间的缝隙传来,“对,对不起…”
她自责得仿佛希望就此把自己成功憋死,井野反手一指天天,告状道:“都是这家伙逼的。”
天天又打了她一下,随即尴尬挠眉道:“因为你很久都…我怕你出什么事…”
阿芜莫约是翻了翻眼皮,“什么事也不会有好吗?”
“哦,最多你被啃秃皮嘛。”井野抱着手瑟缩着肩,一脸的’打个商量’,“真的,很好奇,你偷偷告诉我吧,好不好?”
“不好,该睡觉了。”阿芜直接躺下,立即盖上被子,“最后一个睡觉的人会满脸长痘一周!”
“这是多恶毒的言语啊!”井野大叫道。
可她身边的人都通通缩进被子里,俨然绝不要成为那个中招的人,井野因为一句话的时间成为了那个响应诅咒的人,她气得捶被子,她跪坐着快速蹭到阿芜身边,扒着她的被子要她收回那句话,“不行不行,你给我改一下,改一下!”
回应她的是阿芜渐重的呼吸声,以及刻意的打呼声。
小樱躲在被子里偷笑,那被子的幅度一抖又一抖,淅淅索索地暗笑,井野眼睛一嘘,也干脆躺了下去,临睡前她说:“是最后一个睡觉,也就是最后一个睡着的才会应验。”
“我入睡可是很快的,小樱。”
“…我比你更快。”
“哼。”
天天挪着身体靠近阿芜,小声嬉笑道:“还好你回来了嘿嘿。”
阿芜抬手轻抚一下她的脑袋,“快睡吧。”
“晚安。”
“晚安。”
凌晨三点,人睡得最沉也是最为不设防的时间,经过一天的玩闹,房间内的五人睡得很熟,井野一个猛翻身,一手一脚就压在了春野樱的身上,小樱忽然感觉一阵憋闷,她挣扎着醒来才发现自己胸口被人压住了,她烦闷地推了一把那手臂,井野这家伙怎么老这样啊,幼稚园的时候午间休息就这样,跟个八爪鱼一样,现在还这样,真为她未来男朋友的睡眠感到糟心,时时刻刻被半夜鬼压床…
可是这么一动,她忽觉得窗户那里有些不对劲,声响不对劲,有鸟类扇翅膀的声音,琢磨了一会儿她心想,什么鸟半夜起来啊?下一秒,她惊愕地偏头看去,正好看到一个黄发男人正在偷人!他手里正抱着阿芜!
“你放开她!”她整个人翻身坐起。
迪达拉颠了颠手里的阿芜,他半点没有慌乱,垂目瞧着那个粉头发的笑了笑,“不用操心,担心你自己吧小朋友。”
他左手往一侧墙壁那里指了指,“不快点给她们松开就快憋死了哦。”
说着他侧身一脚跨上窗户,回头多提醒了一句,“哦,你脚上的东西小心点哦,随时会爆的。”
“当然,她们也随时会爆,嗯。”
小樱转头一看,角落里有两个人形蚕蛹一样的东西正在鼓动,而自己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上了黏土,她赫然抬头间,对方已经跃出窗外,落定在那个大型鸟类背脊之上,风吹得他脑后的马尾洋洋洒洒,他笑得很是自得。
“井野!井野!别睡了!别睡了!快!快用心转身之术!井野!”
井野迷糊睁眼,正想抬手搓眼,却发现自己右手动不了了,“小樱?!”
“完蛋完蛋!”小樱惊恐抬眼。
瞬息之间,那人已经消失在窗前,“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人,抓紧时间呀,要是人死了,她该跟我生气了,嗯。”
阿芜在半梦半醒之余,先听到了风声过耳,鸟类扑翅,随即身体的知觉回拢至大脑,她姿势不对,没躺着,是半身坐着的…骤然睁眼,先看到的是黏土鸟那丑不拉几的立翎,她倒吸一口气,整个人前倾,双手撑在黏土鸟身上,完全不可置信的神态。
“哦,你醒了么?”迪达拉一脚蜷缩,一手放置在膝盖之上,半耷拉着眼凝视她的背影,“我算算时间你也差不多该醒了,嗯。”
阿芜诧异地张了张嘴,却猛然被灌了一嘴的风,一噎一呛之间她狠狠揪了一把手下的黏土鸟,黏土鸟立时鸣叫了一声,嘎嘎嘎地难听。
“啧,都说过了,它是有知觉的,你摸它的时候轻点力道。”
阿芜骇然回头,“你把她们怎么了?!”
迪达拉心有不服气,醒来第一句就是问别人啊…
他舌尖抵了抵牙,脸上浮现出一丝桀骜,“没怎么,只要那个粉头发的施救得及时。”
大约是有些快意的,他心想,“死不了人,木叶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医疗忍者么?”
“迪达拉!”这声叫嚷带着哭腔,阿芜眼中霎时间模糊一片。
迪达拉没想跟她比谁更倔强,他移开眼,不想看她哭,“我没用爆遁,如果你关心的是这个的话。”
阿芜抬手抹了一把泪,心下颤颤,却仍旧梗着脖子追问道:“你发誓你没有?!”
他嗤笑出声,不予置评。
耳边传来压抑憋闷的哭声,扰得他心里头烦躁,“行了行了我发誓我没有!”
阿芜揪着袖子狠狠擤了擤鼻涕,那声响又令迪达拉一阵无语好笑,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你最好是没有,”她说,“不然我就诅咒你永失所爱。”
他心下一沉,面色紧绷得难看,咬着牙瞪她,鼻腔内呼出的气息显得气急败坏,阿芜也瞪着他,二人活像两条恶犬,互相撕咬后战平,但谁都不服气谁,蓄势待发地等着再给对方留下些伤口。
对峙之中,阿芜先绷不住,她大力地拍着黏土鸟发泄情绪,“你说话不算话!”
迪达拉听着黏土鸟那几声抱怨,他气笑了,“对,就是说话不算话。”
“你可别说我耍赖。”
仿若是旧日重临,相似的话语激起了雨隐村时的回忆,是他有意刺激她。
片刻后,迪达拉巡视一眼她起伏的身形,他盯着她认真道:“阿芜,你骗我一次,我也骗你一次。”
“我们刚好扯平了。”
我们刚好可以重新开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