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狰狞的笑声伴随着卫清的惨叫声,使这片田园充斥着杀戮的气息。
另外两名士兵因不忍直视这残忍的一幕,而背过脸庞。
只有那名士兵头领还在享受着杀戮的快感...
卫清,徘徊在生存与死亡的边缘。身披黑色斗篷拿着死亡权杖的死神出现在他的眼前,死神发出亲切的呼唤:“卫清,在这个残酷的生态世界里,弱者没有生存的席位!很不幸的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弱者...”
卫清开始在心里祷告:“神灵,无上的神灵啊,请您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办?”
他从来都不信教,如今,他心中的祈祷,只是冥想。
死神向他张开了双臂,亲切地呼唤他,“卫清,到我这里来,远离烦恼,远离杀戮,远离战争...”
多么美好的死亡诱惑啊!!!
死神并没有神灵的光芒,也没有神灵的威严,只有长辈的亲切。
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都是这么被他所诱惑的吗???
卫清,也抵御不了这种超级的诱惑。他背对生存,面向死亡,他在心中呐喊:“残酷的世界,再见了!”
正当他彻底放弃生存,准备投进死神的怀抱中时,无意间触碰到了怀中的一个硬物;这是一件兵器——手枪。
他一直都将手枪搁置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蝉翼,可以让他具有君子之风;手枪,可以在他临危的时候挽救他的生命。
‘啪、啪...’
清脆的枪声响起。
三声枪响几乎连贯,三名黑手党士兵没有反应的时间,纷纷中弹倒地。
士兵头领死亡,是因为他太狂妄了;另外两名士兵,只怪他们太大意了。
煮熟的鸭子都能反抗!!!
如果不是卫清的运气太好,那就一定是三名士兵太倒霉。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解除卫清的武装;他们不应该慢慢地折磨他;他们不应该失神大意...
终结掉三名黑手党士兵,卫清急忙离开现场;临行前,还作下了一个类似于黑色手印的印记...
嫁祸给黑手党的最好方法,就是临摹他们的作案方式。
赶在宪兵到来之前,卫清远远地离开了。
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的奔跑,可他的速度还是只能与蜗牛媲美。每一次抬脚迈步,骨头都在刺痛,双腿的知觉正在一点点消失。
不知道走出多远,也许是一百米,也许是三百米,也许是五百米,但决对不超过一千米。终于,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连番大战,又损失了那么多的血液,他能支撑到现在,全赖身强体壮以及求生的本能。
冰冷的地面刺激着脸颊,握着的手枪也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总之,摸索了几下也没有摸到。
“唉!”心中惨然一叹:“老卫清,这回你要被打垮了!!!”
他这就被打垮了?他沮丧了。
恍惚中,这种亡命天涯的情景似曾有过。
曾经,在他的家乡,他被齐羽手下的保卫者追杀,后被南常队的士兵狙击。那时,幸好有凌雁出手相救。
如今,他被黑手党追杀,谁还能来救他呢?
在这个远离家乡的绝对陌生环境里,这里不是凌雁的势力范围,他的爱人猎手零零八也不在身边,谁还能帮助他呢?
悲观的情绪迅速笼罩在心头。
“唉!”他再次惨然叹息。
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在这个浑身是伤的时刻里,尤其是肩头上的匕首加致命。如果在短时间内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就算他不死于伤口感染,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然而,糟糕的事情再度出现。
他连好好睡上一觉的时间也没有了...
远方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一束明亮的灯光照耀着他。
黑手党又追来了?
总之,来者不是宪兵!因为,没有警笛声。
这,可真算得上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卫清,急忙寻找失落的手枪,但结果使他更加的悲观,手枪不知道掉落到了哪里。
沉重的汽车马达声停息,一个轻快的脚声走到身边。
“可恶的黑手党,今天,非要战个你死我活!!!”
灯光耀眼,他看不清楚来者到底是士兵还是小混混;或者更糟糕的是拓荒者。
不管是军团士兵还是拓荒者,他没有胜算的把握。甚至,即便对方只是一个混混,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轻快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好像是在围绕着他转圈。朦朦胧胧中,他看到来者弯腰曲膝,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物件;那个物件就是他掉落的手枪...
紧接着,‘哗啦’一声器械的响声,这似乎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卫清翻了个身,仰面躺下,向那人恳求道:“求求你,请你动作快一点儿,不要在折磨我了。”
“你在求我?”一个戏弄的声音响起,发至那人之口。
卫清说道:“我投降,只求你不要在折磨我了!”说罢,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他投降了!
他不是要转投到黑手党的旗下,他只是想求得对方能够给他一个痛快的了解。
“嗯~”那人沉吟一声,似乎是在思考着要不要接受这一条件。片刻的沉默过后,他将回手枪,“遇见我属于你走运,我不杀你,相反,还要救你!”
“什么——?”卫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人不在多说,直接将他抡起,不由分说塞入车内。
黑手党里也不全是糟糕的,总还有好人存在。
这名黑手党给卫清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他和那些游弋者不同,和那些喜欢飚车的机车手不同,和那名士兵头领也是大不相同。倒是,和另外两名士兵有些相同:怜悯心很重。
可能,他的下场也是注定了的,他会在不经意间被卫清一枪射杀;或者更糟糕,被卫清一剑劈成两半...
昏昏沉沉地倒在车箱内,卫清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了,“嗨,我杀你那么多的同伴,你难道就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那人不以为然,道:“关我什么事儿呢?反正你又没杀我!”
说话间,汽车发动,疾速驶离现场。
那人坐在前排驾驶,卫清躺倒在后排装死。
汽车的颠簸,使卫清的睡意更加浓重。“唉!”他再一次叹息,这次是舒畅的叹息。
在卫清的舒气声中,那人听出了睡意。当时打开话匣子,说:“伙计,你叫什么名字?”
卫清说道:“姓卫,单名一个‘清’字,是淘气鬼的爷爷。”
“什么?”那人大为诧异,“你是淘气鬼的爷爷吗?依我看,你的年龄好像还没有他大吧!另外,我可以肯定,你们属于不同的人种。”
“呵呵...”卫清轻轻地笑了笑,心情很不错,“其实,没有人认为我是他爷爷,我只是喜欢这么称呼自己。在我眼里,淘气鬼实在是太让人讨厌,骂他两句,我心里舒服...!”
“哈哈哈...”那人也笑了笑,“看来,我们俩有至少一个相同点。”
“......”
卫清,沉默了下来,不再搭话。
那人急忙说道:“卫清,我很孤单,陪我说话,解解闷。”
“不了!”卫清婉言谢绝,出于礼貌。“我累坏了,我想我要睡觉了!祝你晚安,陌生的朋友。”
眼睛一合,精神一放松,他就要进入梦想。
直到入睡前,他都没有反映过来这一幕。
这黑手党也太古怪了,刚才还要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又要救他性命。
不得不说,黑手党里的人差异实在太大。
就在卫清即将进入沉睡,那人再次说话,而且是大声说话:“卫清,千万别睡下,陪我说会儿话。”
不自觉间,卫清将手探入怀中,覆上蝉翼的把柄,准备随时来个临死反扑,“朋友,如果你要杀我,请你快点儿动手,但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欲睡不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好吧!”那人淡然自若,“如果你想一觉睡到天荒地老,那就请便吧!”
闻言,卫给激灵灵顿悟过来,“算了,我不睡了!”
如果沉睡过去,他很有可能再也苏醒不过来。他流失了太多的血液,如果睡下,他将会在梦中死去。
汽车一路颠簸,很快转入平坦的公路上。道路两旁,愈发繁华,远离了激战场中的杀戮气氛。
车厢内,一派轻松、和睦的氛围;两个阵营不同的人,相处的很是融洽。
那人说道:“既然不睡了,那就陪我说说话吧!”
卫清反问道:“说什么呢?对了,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如果方便,可否告知?”
“怎么,你想报答我吗?”
“是啊!”卫清说道:“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只想亲口对恩人说声谢谢。”
“这样啊!”
“是啊!所以,请恩人告知详细姓名吧!”
“我...”那人吱唔了起来。
“怎么了?”卫清问道:“难道你没有名字吗?”
那人点了点头,“事实上,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没有名字是不错啦。”
“呵呵...!”卫清轻轻一笑,“我说对了,你没有名字。那么,你到底有什么字名啊?我是指,你有没有特别的名字,就像是代号一类的,比如:零零八,零一八,零二八,零三八之类的...”他只知道暗夜猎杀里的代号是这样排序的。
那人害羞起来,说:“我是有一个代号不错啦,但我不太好意思说出来,因为这听起来很让人难为情。”
“哦~”卫清理解,宽慰道:“没关系,伙计,你说出来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扭捏了片刻,那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其实,我只有一个代号,而且是终身的...”
“天呐,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么拐弯抹角了?”
“其实,我的代号叫作‘菜鸟’!”
“菜鸟?”卫清的好奇心被深深的勾引起来,“伙计,怎么你的名字这么奇怪啊?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张口叫。”
那人无奈道:“没办法啊,大家都这么称呼我,说起来,这还是淘气鬼给我取的代号呢!”
淘气鬼?
看来,这个人应该是拓荒者里的一员。
了解到对方的身份之后,卫清倒也没有丝毫的惧怕,“伙计,你是光明散播者的第几号勇士啊?”他只知道,淘气鬼是拓荒者排名第二的高手。
那人说了一句令人吃惊的话,“我是第一号勇士。”
“什么——?”卫清大吃一惊,声音在不自觉间提高了许多倍。
紧接着,那人又说出了一句让人翻到的话来,“其实,我是第一没错啦,只是倒数!...”
“......”卫清真有些无语了。
倒数第一!菜鸟!!
菜鸟的称谓真与他般配啊!!!
沉默一小会儿,卫清又好奇问道:“伙计,你怎么能倒数第一呢?我感觉到你的身手很不赖,应该在淘气鬼之上啊,怎么能倒数第一呢?”
那人回答说:“其实,在选拔竞赛其间,有很多人都向我说过好话,请求作为对手的我让他们一让。”
卫清接口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耳朵根子软,所以就答应了下来,是也不是?”
“又被你猜对了!”
“呵呵...”卫清畅快大笑,“伙计,看来我们至少有两个相同点了。”
“呵呵!”那人也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切入敏感话题,“卫清,你怎么能对我们神圣政权这么了解?难道,你是新世界的人吗?”
他不怀疑卫清是警察,反而怀疑是新世界的人。
卫清搪塞,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国际刑警,隶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上海办事处,我到这里来,是在调查一宗跨国有组织贩毒案件。”
撒起谎来不眨眼,而且还像模像样。
看来,他和美女猎手零零八还真是般配的一对儿。
拓荒者菜鸟不置一笑,“卫清,虽然不知道你的确切身份,但我绝对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警察的身份。”
他当然无从得知卫清的身份,因为卫清压根就没有身份,说好听点儿,他是一个自由旅行者;说直白点儿,他是一个没有正当职业的游散平民。
“好吧!”卫清并不打算坦诚相待,依旧在撒谎,“其实,我以前是警察,后来因为有癫痫症而退役了。说起来真是倒霉死了,有一次正在开会,我的癫痫发作了,所以就被复员回家了...”
说起谎话不眨眼,而且还说的绘声绘色,煞有其事。
他与美女猎手零零八不单是般配,简直是绝配。
拓荒者菜鸟专开驾驶车辆,卫清继续自己的谎言:“...后来,虽然不再当警察,但还是舍弃不了那种生活,所以,我现当上了一名私家侦探,我这次到法兰西来,就是因为工作的缘故。你知道嘛,...”
菜鸟打断卫清的话,问道:“卫清,你在为哪家律师事务所工作?”
卫清随便诌来一个名称,说:“我在为一家名为‘贝拉克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事务所工作。”
“贝拉克律师事务所???”拓荒者菜鸟重复了一遍,“好像有点儿印象,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卫清心道侥幸:“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地方。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