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表情,看着似乎还挺兴奋。
云婵不明所以,看着她没说话。
太后也不介意,快步走到云婵面前,云婵顺势扶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只听她又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能在一夜之间,不动声色地把皇后宫里所有的门给拆了,这简直……厉害啊。”
“哈?”
云倾烟宫里的……门被拆了?
这是什么操作?
不过,太后这是表错了情吧,怎么这么高兴?
换成她以前那古板的性子,不被气死,也得大喊太不像话,必须严查,把这个可恶的贼人抓拿归案才对。
“你是不知道,皇后都快被吓死了,那个拆门的人,能有这样通天的本领,在不惊动任何侍卫的情况下,把她宫里所有的门都拆了,你说,万一那个人动的是杀心呢?”
太后这话的意思是说,假如那个人动的是杀心,那么,云倾烟现在还有命活吗?
在睡梦中,就不知不觉的丢了性命,试问,谁不害怕?
如此嚣张的做法,但是显然又不是冲着她的性命而去,这个人会是谁?
“最气人的还不是这个。”
紧接着,太后又来了一句。
闻言,云婵真有些好奇。
“还有什么?”
太后一脸神秘:“你知道那些被拆下的门都送到哪里去了吗?”
云婵配合的问道:“哪里?”
“御膳房。”
太后脸上的笑意忍都忍不住:“门板上还给贴了纸条,说是给御膳房送柴火来了。”
啧。
这个嚣张劲儿。
云婵也不用猜了,除了她家男人,别人干不出来。
“看你的表情,你也知道是谁干的了吧?”
太后忽然靠近过来,语气讳莫如深地问道。
云婵闭口不言。
太后依旧不介意,继续说道:“其实,皇后的做法哀家早看不惯,但她毕竟是皇后,很多时候,哀家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吧。”
前半句的语气还淡淡地,说到后面,声音却突然拔高。
“可她这次做的太过分了,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放过,她抓你的婢女想干什么,哀家清楚的很,很多事,哀家还没过问,她着急个什么劲?”
“……”
听到这,云婵杏眸圆睁。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
太后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当哀家是傻子,你搞的那些小九九,哀家没有深究,那是哀家对你的信任,但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这个臭丫头身上,隐藏的秘密多着呢。”
“……”
“不只是你,还有太子。”
“……”
云婵汗颜。
老太太被她“折腾”的那段时间,当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很多时候看着是被她糊弄过去,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是个厉害的主。
“年轻人嘛,有点秘密哀家也理解,哀家老了,跟不上你们的思维,但哀家相信皇帝,他的眼光不会出错,也相信他之所以这么做,就一定有他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哀家也认了。”
太后难得的吐露心声,云婵便默默地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不过,跟你相处这么久,哀家也看明白了,你和太子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做的也都是为国为民的事,太子呢,平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心不坏。”
李清雅那件事,太后专门派人去调查了,所以事情到底什么回事,她也很清楚。
当初为了把桑湛拉下台,她确实做的不对,差点害死皇帝的孙儿,后来被云婵“气”的幡然醒悟,才知道自己当初的做法有多糊涂。
“太后。”
云婵冷不丁听见太后这么夸自己,还有点不习惯:“您再夸,我可飘了。”
“啥?”
太后没听明白:“啥是飘了?”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禀报:“太后,不好了,御书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求皇上一定要替她做主。”
闻言,太后不悦地扫了小太监一眼:“大惊小怪,这有什么,这不正常吗?”
“……”
小太监哑口无言。
是啊。
玉锦宫里出了那样的事,皇后娘娘不去求皇上做主才比较不正常吧。
太后淡定从容的教训完小太监,就催促云婵快点吃饭,吃完看热闹去。
云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话,不应该是她说的吗?
太后被谁附体了?
不过,她也确实想去看个笑话什么的,就赶紧随意的吃了几口,本以为这就可以去了,结果又被太后强制好好吃,吃饱了才能走。
霸道的老太太。
行行行,她年纪大,她说了算。
云婵不跟她一般见识。
然后,等她们从中雍宫出发往御书房走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你急什么,刚才去了也看不见啥,皇帝他们还没下朝呢,这个时辰过去,才能看到最热闹的部分。”
“……”
云婵很怀疑,太后年轻的时候,其实跟她就是一路人。
后来当了太后,这身份不同了,自然得稳重,现在遇到她这个同类人,就立马原形毕露了。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说的真是一点错没有。
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喜欢自己呢?
到了御膳房外,果然看见云倾烟和几名宫女站在门口,但是没有看见果翠。
昨晚把整瓶药都倒进了她的嘴里,一时半会应该是醒不过来。
醒过来后有什么后遗症,也还有待考证。
“你看看,哀家就知道,她现在肯定不会跪,说什么长跪不起,那不过是说给正在上朝的皇帝听的,等皇帝回来看到她在这跪着,便会以为她已经跪了很久,想以此来博取皇帝的怜惜,这些手段,哀家见的多了,也就能骗骗皇帝,可骗不了哀家。”
太后现在看云倾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早就厌倦了耍手段的女人。
身为皇后还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能怪她瞧不上?
“是是是。”
云婵颇为赞同地点头:“您可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她这个啊,不入流。”
太后又懵了。
她这说的是什么话?
宫斗冠军?
太后观察云婵的表情,神色凝重的不亚于在侦查什么天大的案件,看的云婵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你这是在夸哀家呢,还是在骂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