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萧景呈情急之下,连自称都变了。他看着傅柔,怎么都感觉,今天的她看起来有些不同。
沉默片刻,萧景呈叹气,“本王如今还没有拿到英国公的权力,父皇那边,不能太快出事。”
否则到时候,谣言四起,对他来说真算不得一件好事。
他是想要得到皇位,但并没有因此急功近利。在他的计划里,夺嫡这样的大事,是需要按计划进行的。
可他的计划,眼见着被傅柔给打乱了。
傅柔猜到他心中顾忌,便劝道:“王爷,你是认为柔儿操之过急了?若没有我逼你一把,也许眼前的光景,会比此刻更加糟糕。毕竟太子那边……”
萧景呈略作思考,便点点头,“你说的对。”
话落,他眼角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事已至此,本王不如化被动为主动,皇宫乱了,那天下就乱了,本王可伺机行动。”
“王爷英明!”
萧景呈朝外面轻唤,“楚墨何在?”
楚墨进去后,萧景呈在他耳边吩咐了什么,他就脸色古怪的出去了。
次日。
离王妃有孕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
东黎国上下,茶余饭后都在议论这件事。
南昭君出去买茶,回来的路上,听到糕点铺子排队的那群人在说,她才得知自己居然又“被”怀孕了。
上次萧景呈这么做,还是想制造阴谋,控制英国公府。
只不过被她阻止住了。
现在他故技重施,是想干什么?
南昭君面上阴鸷之色闪过,她回到离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把楚墨跟红笺两个人抓了起来。
红笺吓得脸色发白,“王妃,你,你要做什么……”
南昭君慢条斯理的摆弄手中的针线,看着他们二人,笑里藏刀,“没什么,我不会限制你们的自由,你们马上就可以回去,向你们的主子告状了。”
红笺和楚墨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随后,清水苑的阁楼里,传出尖锐的惨叫声!
王府花园。
凉亭中清风拂过。
傅柔正在用新做的红泥小炉,给萧景呈煮茶。
她一边煮一边说,“王爷稍安勿躁,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除了配合柔儿,还有什么法子?”
这是纯粹的威胁!
萧景呈真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受到傅柔的胁迫?
她表面上看起来像一只小白兔,天真无辜,可实际上,她居然才是那只最老谋深算的狐狸!
他被算计了。
萧景呈气得说不出话,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红笺和楚墨往这边跑来。
近了,萧景呈才瞧见,他们的嘴巴都被缝住了,血肉模糊!
傅柔也是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回事?”
红笺扑到她面前就哭,无奈嘴巴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咽咽的,听着怪瘆人。
楚墨比她坚强,指了指清水苑的方向。
那意思是,那主儿做的。
傅柔眯起了眼,没做声,看向萧景呈。
他也满脸的意外。
平日里那女人胡作非为,威胁恐吓的话不少说,但他真没想到,她会突然下狠手,给这两个人的嘴巴都缝上了。
这是在警告?
萧景呈和傅柔对视,心中都有了计较。
傅柔心疼红笺,想帮她把嘴巴上的丝线除掉,可才碰到红笺的嘴唇,她就疼得眼泪直流。
“我知道很疼,你稍微忍一下……”傅柔话没说完,却停住了。
她转过身,皱眉看向萧景呈,“王爷,这,这线我解不开!”
萧景呈深吸一口气。
他就知道!
放出那女人怀孕的消息,她必然会有所反击。只是他没想过,她竟然会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来警告他。
这个南昭君!
萧景呈看了跪在地上的红笺和楚墨,摔袖去了清水苑。
只可惜,南昭君并不在。
她已经去到东宫,坐在萧寒珏偌大的花园里,吃着水果,给他描述自己的计划,需要他如何配合。
末了,两人合计过后,南昭君才把目光放在远处,手搭凉棚,似笑非笑,“殿下,你这花园荒着,真是浪费啊。”
萧寒珏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
“给我一块地,我种药草,收成之后都为殿下所用。毕竟我给殿下研制的解药里,也需要几味特殊的药,外面买不到。”
萧寒珏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你不会害本宫吧?”
南昭君嗤笑,“我如果说不会,你会信吗?”
这下萧寒珏沉默了。
其实她说的没错。若她有心思害自己,之前有的是机会,根本不会等到今天,他心里有数,面上却装作没什么表情。
南昭君没等到答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竟然有点小失落。
罢了罢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
她就不相信了。
自己一心向着萧寒珏,他能永远看不清?
南昭君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上下两难,只能自己默默消化掉!
……
中秋节前一晚,下起了小雨。
夜色昏暗,连书房里的灯都显得模糊。
萧景呈收起桌案上那些与地方官吏往来的书信,打算藏进暗格中,却在最底下,发现了一面镜子。
当即他便大惊失色!
阴阳镜!
这玩意儿怎会出现在他的书房里?
“来人,去把柔姑娘请来……”
傅柔冒雨过来,瞧着萧景呈苍白的脸色,还觉着奇怪。当萧景呈指着桌上那面镜子时,她的脸上才露出质疑。
“不可能的,”傅柔拧眉,伸出纤纤玉指,将那面阴森的镜子拾起,左右瞧了瞧。
她眼中有疑色,却镇定的说道:“阴阳镜全天下仅有一面。”
萧景呈更加慌张了,“那,那此时应该在父皇的枕头底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本王这里?”
傅柔摇摇头,她的目光,盯紧镜面,疑惑道:“这镜子看起来非常奇怪,但我也不能确定。”
说罢,她看向萧景呈,若有所思,“其实也简单,要想验证这枚镜子的真假,找个人枕着它睡一觉,不就知道了?”
萧景呈闻言拂袖,冷笑:“说的轻松,谁愿意干这档子事?”
“没人愿意的!这东西损寿命!”
“我们可以不说实话呀。”傅柔和他商量,“到时候就说给一笔钱,谁不乐意拿白捡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