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卫兵合力才将石门打开,外来的马车不能进出,方暮等人只好步行进入。按照规矩,他们是不能直接去见展桀的。但是展星然想把事情说清楚,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少!
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带着方暮等人去了鹰族汗王的外书房。
有人通禀过后,展星然大步走了进去,方暮等人却被挡在了门外。
“大王子,他们是什么人?”守门的卫兵不苟言笑,对着展星然竟然也没有半点儿客气。展星然回头道,“他们都是我请来的贵客,快快闪开!”
“大王子,这不合规矩!”那卫兵丝毫不肯买账。展星然自觉丢了面子,嗓门儿也大了起来,“什么规矩,难道从你口里说出来的就是规矩!好大的胆子,你是谁的手下?”
卫兵目不斜视,“我自然是汗王的手下,大王子,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汗王的手下,不是吗?”展星然听他说话阴阳怪气,忽然觉得这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在展星灿那里见过。
这样一来就都说的通了,展星灿先一步回来,一定做好完全的准备,就连守门的卫兵也是他一早安排下的眼线,看来想要进门,都是一件难事了。
“大哥,父王每年给你的银子也比不我少,弟弟劝你也该好好的买匹宝马,我已经到了半个时辰了,你才到,父王已经等的着急了!”展星灿看了一眼守门的卫兵,“父王有令,让他们进来!”
那卫兵“唰”的一下闪到旁边,仿佛展星然的话是圣旨一般。初到鹰族的地盘,方暮就品出些滋味儿来了。展星然虽是长子,也是正室所出,但却比不得展星灿会笼络人心,只怕长此以往,他要吃亏的!
鹰族汗王的书房和平日所见的书房大同小异,除了那些堆积如山的书本之外,各色兽皮随处可见,墙上还挂着鹿头牛头一类的装饰品,书卷气中多了几分粗狂不拘。
“父王!”展星然压着一股怒火走到书案旁,对面坐着一位身着宝蓝色棉袍,长了一副花白络腮胡子的长者。他的眉眼间有着与展星然和展星灿兄弟二人十分相似的长相,那股不怒自威的神采,与展星然更为相像。
“你回来啦!”展桀看着长子,眼里竟然没有一丝温度,“你私下雪山,又结交了许多狐朋狗友,才回来就闹出人命,杀的还是个出家人,你还嫌给我惹的事不够多吗?哼,你也好好学学星灿,既有勇又有谋,还知道孝顺!”
“父王,您怎么在大哥面前说这个,儿子愧不敢当!”展星灿一脸谦虚的笑,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只玉碗,碗里盛着淡黄色的参汤,“父王,这是母亲亲自给您炖的。她听说大哥回来了,让我多盛了一碗。”
两碗参汤摆在书案上,展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展星然的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展星灿的生母身份低微,能被称为母亲的,只有展星然的娘。可他知道,此刻展星灿口中的“母亲”,是那个低贱的女人,而不是自己的娘。这种不合规矩的叫法,没有展桀的默许,展星灿是不敢宣之于口的。
“父王,弟弟抓的那位姑娘是我的朋友。而且她并不是有意要杀那和尚的,其中原委,还请父王听我细细道来!”展星然一心要救黎晴雪,根本没看到展桀的脸色正在一点点阴沉下去!
“好了!”果然,展桀一拍桌子站起来,“你弟弟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哼,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也配做你的朋友,我看你真是有眼无珠!”展桀一指方暮等人,“还有他们,明天一早就给我送下山去,这样的客人,我们鹰族不欢迎!”
展桀愤然而去,再不给展星然辩解的机会。展星灿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大哥,父王今日听说有僧人无辜被杀,心情不好,你别在意,我先走一步了!”
偌大的书房中,只留下展星然等人。他叹口气,对方暮等人说,“恐怕现在我说什么,父王也是听不进去的。大家稍安勿躁,随我去见我的母妃,或许她还能劝的住父王。”
雪山上的格局非常简单,房子建在山上,亭台楼阁的布局全被打乱,展星然的母妃所住的,也不过是一座古朴的二层小楼。
“娘!”展星然见到母亲,立刻扑倒在她的脚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榻上的妇人失神了许久,才一把抱住儿子,欣喜万分道,“星然,是你回来了吗?”
她的一双手在展星然的脸上抚摸了许久,最终才确定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戎跃愕然,小声说,“这位王妃好像看不见啊?”张兴然失落的看了母亲一眼,“我娘她,她已经很多年都看不到了。唉,都怪那个女……”
“星然,不要再提那件事了。”王妃开口,脸上的笑意像一朵雪莲绽放,让人心中安静。方暮道,“方暮见过王妃,我们都是星然的朋友。”王妃的笑里多了几分开心,“好啊,星然这孩子脾气不好,但却心地善良,若他有什么说的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原谅。”
“王妃,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们呀,都觉得星然这个人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是个顶好的人!”司马露一见这位王妃就觉得亲切,王妃听到有陌生女子的声音,脸转向展星然,有点儿期待也有点儿担心的问,“这位姑娘,是你选中的吗?”
展星然顿时涨红着脸说,“娘,您误会了,这位司马姑娘虽然人漂亮,也很好,但,但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司马露夸张的说,“我们星然王子眼高于顶,怎么会看的上我呢?王妃,您说是不是!”
众人一阵大笑,王妃说,“你们在这里,我倒觉得开心。星然,星然,听说,星灿也带回来一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