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惶恐万分,“主子,小雀不敢陷害主子!王爷,王妃也没有收买小雀,小雀说的都是真的!”展桀怒气冲冲的走下来,一脚踹翻青萝,“好你个恶毒心思的女人,自己做恶不说,还来污蔑王妃!和你那个混账儿子一样,来人,给我拖出去打死!”
青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展桀会要自己的性命,顿时慌了手脚,一把抱住展桀的腿,哭求道,“王爷,是妾身糊涂油蒙了心!只是下人住的地方,又脏又臭,妾身实在受不住了,又听闻星灿被赶去了圣殿后的茅屋,这才生了糊涂心思,想借此回到王爷身边!王爷,您念在妾身为你生儿育女,伺候多年的份儿上,就饶妾身一命吧!”
她哭的可怜,展桀却丝毫不肯松口,“哼!当年你生下星灿,本王就有心将他交给王妃抚养。若不是你花言巧语诓骗本王,将星灿留给你,也不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哼,你眼见事情败露,才来央求本王,本王岂有饶你的道理?”
“夫君!”王妃不愿在大喜的日子闹出人命,于是出面劝和,“明日是方暮和晴雪大喜的日子,不宜冲撞。青萝的确有错,不如免去死罪,改为杖刑,如何?”
“多,多谢王妃!”青萝羞愧难当,低下头去。展桀想了想,“也好,拖她出去,打三十棍,打完依旧扔到下人房里去!”
有人上来拉起青萝就走,拖到了院子里。展桀吩咐打三十棍,可轻可重。轻者不过养上几日便好,若重了,三十棍也是会要人命的。奈何青萝母子从前仗着汗王宠爱作威作福,几乎将人得罪了一遍,到了此时,行刑的人手里更是重了几分!三十棍还没打完,青萝已经咽气了!
“回王爷,那女人受不住,已经死了!”来回话的人心中也有几分忐忑,展桀乍听之下愣了愣神,紧接着就吩咐道,“送到山下买副棺材葬了吧,不必回我!对了,这件事不要传出去!”
“是,王爷!”
那人答应出去,处理青萝的尸身不说。王妃却黯然神伤,心中不是滋味儿,“夫君,好歹她伺候你一场,这样做,是否太无情了?”展桀痛心道,“从前的青萝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不知什么时候,变的满心算计,恶毒无比。这样的女子死了也好,愿她下一世不要再遇见我,投生寻常人家,相夫教子,做个好人吧!”
黎晴雪看的目瞪口呆,只有她知道,那三十棍打死了青萝,其中也有她的功劳。若不是下在汤中的药让她失了那么多的血,也不会这么轻易死去。她脸色发白,一把扶住司马露伸来的手,嘴唇抖了两下,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风光半生,临了却如此狼狈。青萝已死,汗王也没有吩咐厚葬,她的尸身便被随意丢在了乱葬岗上,魂魄飘荡,无处可去。
说来展星灿被软禁在圣殿后面的茅草屋中,也哭过也闹过,终究还是明白,大势已去,他的父王不会再理会他了,于是展星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母亲身上。从前他无论闯了什么祸,只要母亲在父王面前撒个娇,说几句好话,父王就会网开一面,放了他的。
展星灿母子虽然行事张狂,惹人嫌,但也不乏有那么一两个死心塌地,愿意为他们办事的人,专门在马棚喂马的东阳就是如此。听闻青萝夫人有孕,东阳就想尽办法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展星灿。但他还没找到机会去圣殿后面的茅屋,就有噩耗传来,青萝夫人被汗王活活打死了!
少了青萝这个靠山,展星灿想要东山再起,只怕是难上加难。东阳慌的顾不上自己的性命,跑去告诉展星灿。乍然听闻母亲惨死,展星灿一连问了几遍“你是不是听错了?”
东阳指天发誓,“二王子,小的绝不会听错的!我还听说,本来夫人在院子里好好的,是王妃那边有人来请,她才不得不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死了!”
“是王妃,是展星然,一定是他们害死了母亲!”展星灿泪流满面,“对了,母亲死时,是谁在身边伺候?”东阳道,“是小雀!听说,她现在被留在了王妃的院子里。”展星灿眼底藏着无比的恶毒,“你想办法去见小雀,问清楚母亲死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字也不许落下!”
“是!二王子,您吩咐的事,小的一定办好。只是您还要在这儿再多忍一段时间了,明日就是方暮和那位黎姑娘大喜的日子,汗王会带着族中长老来圣殿祭拜祖先,您,您听到了就当没听到,看到了就当没看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想到杀母之仇夺妻之恨,展星灿双手骨节“咯咯”作响,牙齿都咬出血来,“放心,本王子知道,你去吧,别让人发现!”
东阳走后,展星灿放声痛哭,他跪在地上,冲着天上的明月磕了三个头,“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杀了展星然母子,割下他们的头颅祭拜你的亡灵!也会夺了汗王之位,将展桀那个负心人赶出鹰族,让他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儿!”
“嘿嘿!”
一阵怪笑随着冷风从展星灿背后而来,他猛的一个哆嗦,警惕道,“谁?”一个苍老沙哑且阴森的声音说道,“你想要驱逐展桀,怎么,你不是他的儿子吗?”
展星灿起身回头,只见一道黑影站在背后,宽大的斗篷将他的身形和脸一并遮住。
“你是什么人,竟敢靠近鹰族圣殿,不怕死吗?”展星灿厉声喝问,那人却哈哈大笑,“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会怕死?况且鹰族圣殿也不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每年都要去一次的!”
“你也是鹰族人?”展星灿知道,只有鹰族中的贵族和长老才有资格每年进入一次圣殿,只是那些人他都见过且熟识,眼前之人他却觉得无比陌生,且有一股阴寒戾气,让他浑身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