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你!”白佩一惊,她知道,此时此刻,除了面前的这些人,没人愿意帮助太后,更没人能帮太后。但她也清楚,太后的一些所作所为,已经得罪了以方暮为首的这些人,他们若不愿出手相助,只怕凭她和易为,是留不住的!
“我们不会走!”方暮看到白佩脸上的恐慌,立刻如此说道,“在确保太后没有危险之前,我们不会离开这里的!”
“方将军,我替太后,替国主,替溟幽的黎民百姓,谢谢您了!”白佩的感谢是真心的,“只是,太后如今处境艰难,不知方将军有什么好办法?”
这样的情形,确在方暮等人的意料当中。墨玄机一早就说过,朝堂之上,看似一潭死水,背地里却暗潮汹涌,十分凶险。太后得先帝宠爱,却无家事,在朝中更没有势力可以倚靠,一旦有风吹草动,只怕不能自保。
而绿火更是提醒他,在这种时候,若是温巳落井下石,只怕情况会更加糟糕。
“不知温相此时,是和态度?”方暮问的很直接,白佩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今日朝上情况凶险,她并未特别注意到温巳,“温相,温相他,好像……”
“咳咳!”
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刻意的咳嗽,众人一起回到,却见到温巳牵着归海奎站在门外。按照规矩,即便方暮等人是他国臣子,也是要下跪行礼的。于是,除了展星然和黄晓蓉之外,其他人都不情不愿的跪下了。
“见过国主!”
“诸位请起!”归海奎稚嫩的声音中还带着些哭腔,两人走进来。温巳见诸人中有三位姑娘,黄晓蓉是王子妃,身份尊贵。司马露看上去性子跳脱,不稳重。最后,他看向了玉叶,对归海奎说,“去跟那个姐姐玩儿吧,臣还有事要和几位贵客商量!”
“好!”归海奎答应一声,上前拉住玉叶的手,昂起头问道,“姐姐,你会踢毽子吗?”玉叶长了这么大,曾无数次的在别人口中听说过国主,却从未见过。今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国主竟然叫自己“姐姐”,还问自己会不会踢毽子,玉叶真是受宠若惊。
“会,会的!”玉叶说,“那咱们现在到院子里去踢毽子好不好?”归海奎答应一声,和她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温巳竟然将门关上了。方暮警惕的站起来,挡在众人面前,“温相这是要做什么?”不料,下一秒,温巳竟然撩袍跪在了他们面前!
“哎呦!”
“怎么回事儿?”
“他这是,转性子了?”
众人被吓的不轻,方暮闪到一旁,示意白佩将温巳扶起,“温相,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拜,我们受不起!”温巳却不肯起来,“方将军,请容我把话说完吧!”
方暮见他如此诚恳,尽管还有四五分的疑心,但是也愿听他说下去。
“今日朝堂之事,恐怕已经传入了秋水殿,各位早已知晓了。不错,我温巳对太后一直有觊觎之心,更在先帝死后三番五次暗中搞鬼,希望她可以离开皇宫,这样我就能与她再续情缘!”听温巳亲口承认此事,不得不说,方暮是有些震惊的。
“只是,我从未想过要害她的。”温巳的头越来越低,“走到这一步,实在不是我心之所愿。朝堂之上,我可以替太后据理力争,却不足以保住她的性命。那些人,恐怕早有准备。太后一死,国主也要落入他们手中。到时候,天下无可避免的一场大乱,不知多少无辜之人遭殃!”
“温相的来意,我明白了,请起吧!”方暮亲手扶起温巳,“只是,我不得不多嘴问一句,他们的所作所为,温相怕也起过这个念头吧!”
温巳面上一红,“不错,先帝去后,国主年幼,朝堂之事,他若想弄个清楚明白,只怕要再等十年。太后虽能照拂国主起居,但却不理政事。这些日子来,只是勉强支撑罢了。长此以往……”
他的话没说完,云苑就冷笑着说,“长此以往,溟幽便不复当年风光了,是吗?”温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是,数百年来,溟幽兵强马壮,政事无忧,这才能镇住周边其他国家,不受侵犯。”
“有人抢在了温相前面,动手了。”方暮的话不冷不热,温巳也顾不得羞愧,“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胆,想要谋朝篡位不说,竟然,竟然还想伤害太后!”
“温相想如何处置?”方暮并非完全放心,此刻若温巳挖个陷阱出来让他们跳下去,只怕是万丈深渊。温巳道,“我已经想过了,今夜就将太后从死牢中带出来,然后打开宫门,放你们离去!我只求,你们能将太后安全救出,安全就好!”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带她去焚天?”方暮一惊,更是不肯相信温巳,“温相费尽心机,难道真的会舍得吗?”温巳苦笑,“如今的情势,是我舍得或者不舍得就能决定的吗?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即便能一手遮天,也始终会有遮不住的时候。在生死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活着,我们就有相见的一天。”
“那我们走后呢,国主又该如何?”方暮暗想,或许这是温巳一石二鸟之计。双沅保住性命离开皇宫,他便能一手控制归海奎了。温巳却说,“以我在朝中的势力,若全力辅佐国主,只怕那些动了心思的人也奈何不得。”
方暮沉默了,他还在考虑,温巳说的是否是真心话。这时候墨玄机问了一个问题,“温相,国主年幼,但很快就会长大,可以亲政。若那时候,有人对他说,是你逼走了太后,国主必定会对你动手,斩草除根。到了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是再次把他拉下皇位,还是凛然赴死?”
“唉,”温巳长叹一声,“金殿上,太后曾有机会离开,若她那么做了,便不会有这许多的为难,她却没有那么做。那时候,我便什么都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