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长老懒得再和公孙忆扯皮,飞虎爪呼啸而出,直扑公孙忆面门,公孙忆丝毫不慌,脚跟做轴就势一转,头微微一偏,让过金蟾长老的飞虎爪,继而将天机子手骨轻轻一递,便扣住了那飞虎爪的锁链,金蟾长老拽了两下,那叫一个纹丝不动,便转动身子将锁链这头在腰间缠了几圈,一时间飞虎爪的锁链绷的笔直,公孙忆心道,这金蟾长老仗着自己身宽体胖,想用体重强行拖回飞虎爪,却是把自己瞧简单了。
随即公孙忆手腕一翻,天机子手骨松开飞虎爪锁链,飞虎爪失了锚点,力道顿消,金蟾长老站立不住,竟向后倒去,也倒金蟾长老身经百战反应不慢,在自己快要倒地之际,肉掌猛击地面,强行扭正身形,却是力道使大,又把自己向后弹去。
赤云道人见状哈哈大笑:“公孙忆,我瞧这金蟾长老和我体型也差不多,我可比他灵活多了!”赤云道人说完,本以为公孙忆会接腔,却见公孙忆弹射而出,原来金蟾长老瞧着左歪右斜,窘态百出,却是故意为之,那弹地一掌也是故意使大,便是要让自己弹向后方,再看金蟾长老飞出去的方向,正站着黛丝瑶。
眼见金蟾长老手中乾坤蟾袋已经张开,公孙忆赶紧飞身去救,饶是如此,还是比金蟾长老慢了一步,即便是纵步急跃,也只能赶在金蟾长老身后,公孙忆顾不得许多,凌空就是一记无锋剑气,那剑气嗤的一声击中金蟾长老后背,却不曾听见金蟾长老哼上半句,人家压根就没回头理会公孙忆,公孙忆眉头紧蹙,这才瞧见那金蟾长老后背呲呲冒烟,背上满是肉瘤,无锋剑气击在上面,那肉瘤便喷出白汁,将真气悉数化解,便如当初在斑斓谷口遇见的大蟾蜍一般。
公孙忆着急不已,那金蟾长老摆明了直扑黛丝瑶,根本不去理会身后之人,就算是公孙忆使出聚锋式,稍有不慎便会连金蟾长老下方的黛丝瑶也一并伤了,眼见那乾坤蟾袋就要套住黛丝瑶,竟无任何法子能救下黛丝瑶。
忽然之间,公孙忆只觉一股磅礴真气袭来,这股真气尤为熟悉,正是自己的徒弟裴书白,只见那乾坤蟾袋之下出现一只巨手,将黛丝瑶轻轻握住瞬间向后拉开,堪堪躲过金蟾长老的乾坤蟾袋,金蟾长老也被这巨手吓了一跳,顺着巨手瞧去,只见裴书白立在门口,身后不动明王法相悬在身后,身旁站着一个姑娘,正侧耳倾听。
鸩婆心中更是焦虑不已,连这小子也过来了,看来今日这高楼内,五仙教讨不得便宜了,只得连忙喊道:“小洞快回,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子!”
金蟾长老心里一咯噔,先前祭仙大典之时,鸩婆便告诉自己,裴无极的孙子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术,竟重伤了药尊长老,当初自己还不相信,后来又从病公子那里得知,在忘川两界城时,这个叫裴书白的小子竟然学会了钟家的不动明王咒,使出不动明王法相威力堪比当年的钟不悔,自己听完还当是夸大,认为是四刹门轻敌这才会折了生不欢,如今那法相一拳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股真气的压迫之力,自己周身每一个毛口都真真切切感触到一股无以名状的窒息感,这才相信鸩婆和病公子的话,也顾不上抢回黛丝瑶,连忙回到鸩婆身边。
裴书白身后法相拖着黛丝瑶,那黛丝瑶几经惊吓,如今已昏了过去,裴书白只得用法相巨拳拖住黛丝瑶的身子,这边腾出手来拉住身旁的公孙晴,一步步走到公孙忆身旁。
公孙忆心头大喜,如今自己这边所有人齐聚,徒弟的到来更是平添战力,当即开口道:“书白!快把黛丝瑶带过去。”说完便带着裴书白重新回到赤云道人身边。
裴书白一进场便技惊四座,着实让所有人吃了一惊,五仙教弟子更是无意识地聚拢道鸩婆身旁,偌大的厅堂之内,硬是分出了四片,鸩婆、金蟾长老、哈迪尔率一种五仙教弟子立在厅堂右边,公孙忆一行相向而立,站在厅堂左边,董万倾一只手握着天光刃,护在莫卓天身前,几名天池堡弟子立在莫卓天身后,董万倾眼睛死死盯着仍昏迷在地的夏夕阴和邱朝晖,便是要瞅准机会将二人抢回。剩下的便是三个人,春景明、翁波和青林居士,此时这三人在香案之后,青林居士闭目打坐,翁波将手中弯刀死死握住,指头有些发白,虽是站在春景明身边,却是将眼睛瞧向了五仙教,春景明满脸怒意,手中碧波惊澜剑泛着幽光,也是死死瞧着鸩婆。如今四方暂时拉开距离,春景明瞅准空子,质问鸩婆道:“鸩婆!你还没回答我,隆贵教主到底身在何处!”
金蟾长老连番受挫,心中又烦又燥,本身就瞧不上天池四杰,耳听得春景明出言质问,更是将心中怒火悉数撒了出去:“刚才你便在这狺狺狂吠!搅得老子头疼,这会儿还在这里不停叫唤,你再多问一句,老子拔了你的舌头!隆贵教主是你亲爹还是你亲爷爷!一遍一遍问个没完?难不成你俩有什么龙阳之好,问起来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我告诉你隆贵教主早他娘的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鸩婆一听如堕冰窟,金蟾长老这番话,那可算是把春景明彻底得罪了,眼前局势俨然是四角,虽说天池堡董万倾这边已经不足为惧,但公孙忆一行实在难对付,有春景明在自然要好很多,最不济也可以挑唆春景明先和公孙忆开展,可金蟾长老说这些,等于是把春景明彻底对立开来,如此一来变成了五仙教以一敌三的局面,本就赢面不大如此一来更是难上加难,望着这猪头一样的金蟾长老,鸩婆更是在心底咒骂不已。
不过,春景明听完金蟾长老的话,不仅脸上没有半点怒意,反倒是出奇的平静,想那春景明在天池堡沉寂这么多年,这股忍耐力早不是常人可及,岂能被金蟾长老这番话激怒?眼前最要弄明白的便是隆贵的下落,倒不是隆贵对自己多么重要,毕竟关乎到春景明下一步的抉择,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再给鸩婆当了枪:“翁波,当年为师待你如何?”
翁波回道:“师父,当年若不是您,翁波早就死在茫茫大漠之中,师父恩情有如再生父母,如此大恩自不必提,翁波这条命就是师父您的。”
春景明点了点头:“唔,你的命我不要,你瞧我如再生父母,我瞧隆贵又何尝不是,我只要你跟我说实话,五仙教教主隆贵到底怎么了?”
翁波浑身颤抖,不自觉的瞧了瞧鸩婆,春景明厉声问道:“你瞧她作甚!师父在问你话!”
翁波实在不敢说,连忙跪倒在地,止不住摇头。
春景明冷笑道:“好!我的好徒儿长大了,翅膀硬了,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去吧,去找鸩婆去吧,是我想简单了,你翁波早就是五仙教鸩婆的得意弟子,恐怕师父早就没资格再使唤你了!”
翁波眼中泛泪,口中道:“不是的!师父!不是这样的!”
鸩婆眼见翁波被春景明苦苦相逼,心中更是不忍,要说整个五仙教如果有一个人能真正让鸩婆放心,那便是翁波了,若不是知道翁波是春景明的徒弟,自己早就把一身毒医绝学亲授于他,本想此次流沙镇易仙大会结束,除掉天池堡之后再偷偷将春景明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让翁波一心一意追随自己,这样一来等自己百年之后也好传下衣钵,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虽说自己重创了天池堡,但还是没防得住公孙忆,心中不免苦笑,这现世报来的太快,当初药尊处心积虑布下祭仙大典,被这公孙忆坏了好事,如今这易仙大会又何尝不是自己步步为营设下的精妙之局,也同样是被公孙忆给搅和了,真可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可这一烂摊子还要自己收拾,如今春景明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话,该如何将春景明的疑虑消除,该怎么说才能平息春景明的怒火,让他心甘情愿地和自己联手,方才哈迪尔已经暗中派人去给四刹门通风报信,之后只要撑到四刹门的人过来,便可扭转局势,一念至此,鸩婆脑中飞转,春景明无非是想弄清楚隆贵的下落,大可以把赃水全泼给公孙忆一行便是,既然公孙忆方才也承认参加了祭仙大典,那赤云道人又是息松道人的徒弟,倒不如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眼见翁波被春景明逼得无话可说,鸩婆立马言道:“春景明,你莫要再逼问翁波,他虽是五仙教得力弟子,但许多事也不是他能参与的,你即便是把他逼死,他也只是知道隆贵在闭关,其他的一概不知,方才黛丝瑶冷不丁的冒出的那句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如今隆贵教主的确有难,只不过各中缘由实在太过复杂,老太婆当初怕你听了徒增烦恼,所以便没跟你说实情,如今瞧你一副不弄明白誓不罢休的态势,我便跟你说了实话吧!”
春景明冷哼一声,碧波惊澜剑平举,剑尖正对着鸩婆,口中道:“鸩婆,你说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翁波是我徒弟,我只信他,你说他不清楚?莫不是把我当了傻子,连黛丝瑶这个小姑娘都说要去救隆贵,我不信翁波不知道!”
鸩婆笑了笑:“春景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隆贵见过息松道人之后,便有心将黛丝瑶培养成为五仙教的下一任教主,所以才会不远万里到天池堡夺人,得手之后隆贵也是按照心中所想,将黛丝瑶悉心培养,更是立为五仙教圣女,在教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莫说她年纪小,但教中大事小事隆贵从不瞒她,所以,有些事翁波不清楚,黛丝瑶却知晓,你若不信,大可以问一问公孙先生,之前祭仙大典之时,公孙先生一行正在五仙教做客,他可以证明黛丝瑶在教中地位。”
公孙忆一听,便明白过来鸩婆此言何意,那春景明只是想知道隆贵的下落,鸩婆言语之中七转八绕无非是想把自己对隆贵下手的事绕过去,当初自己在十方狱中,已经见过隆贵,五仙教内乱的事,虽是许多细节之处隆贵并未提及,但事情的大体经过自己还是知情的,如今鸩婆非要把自己带进去,那便是要编故事了,只是不知这鸩婆到底要说出那些假话,也只得点头道:“不错,祭仙大典之时,晚辈确实是在五仙教做客,也实在是不巧,我们刚去不久,五仙教便出了药尊长老夺位之事,实在是尴尬的紧,时至今日晚辈也不胜唏嘘,当初我们几个拼了命要互您老和圣女黛丝瑶周全,却不知也是给你当了枪使,武林盛传鸩婆医毒双绝,要我说还要加上计谋,这一点怕是您老也冠绝武林了!”公孙忆故意把“也”字说的极重,便是有意点了一下春景明。
鸩婆哈哈大笑:“公孙先生谬赞,当初情势危急,老太婆之所以没跟你说实情,实在有难言之隐,哪能说是给我老太婆当了枪,未免太抬举我了,”说完又对春景明道:“怎么样?公孙先生自然不会想着我说话,祭仙大典之时,黛丝瑶更是位列祭仙台上,可见地位非同一般,所以有些事她清楚而翁波不清楚,你若是愿意听,我便原原本本把事情告诉你,你若是不愿意听,那也由得你,只不过你这般逼迫翁波,倒不如一剑将他杀了算了,要知道你这般对他,却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春景明眼神落在翁波身上,见翁波跪地颤抖,心中也是不忍,再抬头时眼神已是杀意,碧波惊澜剑幽光大盛:“鸩婆,你若是再骗我,拿我当枪,可别怪我碧波惊澜剑不讲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