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震后背剧痛难当,那灼痛之感让汪震几欲疯狂,似烈火炙烤,又似百爪抓骨一般。
死亦苦狂笑不止,只说了句:“再中一招,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你!”
花解梦心头剧震,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却死活想不出自己在哪里听说过赤炼山雉这种攻击方式,眼见赤炼山雉复又俯冲而下,花解梦不敢闪身,只得护住身后汪震,漫天寒冰迎着赤炼山雉飞去,那赤炼山雉翅膀疾挥,竟是将寒冰吹得无影无踪,花解梦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再去抵挡,只得连拉带拽将汪震拉出原地。
汪奇见状,一拳轰出,硬是将蛮豚击退几步,这才腾出身子跃至花解梦身前,双臂高举过顶,引得天上惊雷滚滚,数道紫电在汪奇双手聚集,一道紫电罗织的大网在头顶处越发秘籍,赤炼山雉不再冲下,在空中兜了一圈掉头离开,不等汪奇喘息,那蛮豚已从侧翼冲来,汪奇哪里还能腾出功夫对付蛮豚,花解梦再次出手,双手按在地上,寒冰迅速在面前蔓延开来,那蛮豚冲来力道极大,却不似赤炼山雉那般灵巧,走在冰面之上瞬间滑倒,如此庞然大物倒地,自然是山摇地动,激起无数烟尘。
汪奇瞅准机会,赶忙撤去紫电,拉着汪震便向后撤开,花解梦紧随其后,三人已无心再战,只想着趁着烟尘漫起脱身,死亦苦岂能让汪震得逞,靛青大蟒蟒口一张,一口气喷出自是腥臭无比,汪震回头一瞧如堕冰窟,那靛青大蟒吐出的便是药尊长老的看家本事“毒雨潇潇。”
一时间漫天毒雨将烟尘压制住,毒雨落地发出的呲呲声,更是让汪震三人听得头皮发麻,惊雷帮和五仙教一样,和四刹门结了盟,在四刹门制衡之下,惊雷帮和五仙教素来不睦,灭掉对方的心思不管是鸩婆、药尊长老,还是汪震、花解梦都不止一次想过,故而对方的实力如何,又岂能不提前做好功课,这靛青大蟒吐出来的毒雨,和药尊长老的绝招如出一辙,威力自然是不容小觑,这毒雨沾上一点,便是皮开肉绽,沾上两处,便是销筋蚀骨,这漫天毒雨岂止一点两点?
死亦苦有意戏耍汪震三人,并不着急将汪震、花解梦等人置于死地,在死亦苦看来,这四象阵已如同一张蛛网,这几个人必死无疑,若不好好玩弄一番,又怎能过瘾?
公孙忆同痴奴激斗正酣,此前在十方狱,公孙忆为了不打草惊蛇,和痴奴交手之时处处避让,此番再次交手,公孙忆哪里还有顾虑,攻守转换拿捏自如,更何况公孙忆在倒瓶山顶,和死亦苦的八门机演阵有过一战,自然清楚死亦苦的弱点在哪,就算这几只异兽个个实力非凡,但死亦苦必然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操控一只两只之时,剩下的自然攻势大减。
于是公孙忆一直试探痴奴,果然瞧出规律所在,逢赤炼山雉和靛青大蟒攻出,痴奴和蛮豚便是守势,方才蛮豚在冰面上滑倒后站起之时,痴奴这边只防不攻,于是公孙忆瞅准机会,在那靛青大蟒喷出毒雨之际,天机子手骨不偏不倚戳在痴奴心门,只可惜痴奴一身硬甲犹如玄铁一般,这一招虽是得手,却无法再进毫厘,只将痴奴胸口点出一丝血来。
死亦苦瞧见痴奴中招,心里也是一惊,不过也只这么一下便明了,于是道:“公孙忆,你可比这几个人聪明的多,还瞧出我的破绽了?”
公孙忆垫步后撤,躲过漫天毒雨,口中言道:“不过是在雪山顶上和你交过手,八门机演阵的弱点,我已然知晓,如今你虽是换了阵法,可你这分心乏术的毛病怕是一时半会改不了,控着一个两个,另外的一定攻势大减,方才一试之下,果然如此。”
死亦苦脸上闪过一丝阴郁,连忙将痴奴拽回身前,断去真气游丝,心头道:“这公孙忆使的什么兵刃这般奇怪,只戳破痴奴一丝皮肉,却引得自己真气一泄如注,怕是再让公孙忆打中几次,连操控四只异兽的真气也要损耗殆尽。”
公孙忆方才那一番话其实也是说给汪震听的,汪震一听士气稍振,有了法子自然比盲攻盲打要好的多,眼见死亦苦撤去一只异兽,局势便成了以四对三的局面,又见地上躺着的青林居士,汪震心头有了主意,便悄悄跟花解梦和汪奇说了几句。
花解梦和汪奇点头应允,汪奇旋即将汪震再度后拽,离死亦苦四象阵更远一些,花解梦则是朝着靛青大蟒背后绕去。
死亦苦见惊雷帮二人再攻,更是恼怒不已,先前这三人已然失了斗志,仅凭公孙忆三两句,便又出手,心中对公孙忆恨意更深,只听死亦苦大喝一声,赤炼山雉和蛮豚同时朝着公孙忆冲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速度极快。
公孙忆不敢大意,见赤炼山雉比蛮豚速度还要稍快一些,赶忙朝侧边急闪,口中故意喊道:“看招!”手中天机子手骨已然荡出一记无锋剑气,直逼赤炼山雉下腹,死亦苦不敢再让赤炼山雉中招,以恐真气再泄,只得操控赤炼山雉朝天直飞,公孙忆见赤炼山雉攻势已消,便全力应对冲来的蛮豚。
公孙忆也是胆气十足,眼见蛮豚冲来不躲不闪,待得蛮豚近身之际,一把握住蛮豚仅存的一只边齿,手腕发力身子作势一翻,翻身上了蛮豚后背,公孙忆一手抓住蛮豚皮肉,一手反握天机子手骨,朝着蛮豚头顶狠狠扎下,谁料一击下去竟是将公孙忆落下的手“梆”一声弹开,天机子手骨拿捏不住,向后飞去,公孙忆应变极快,双足一瞪蛮豚身子向后疾掠,未等天机子手骨飞远,便抓在自己手中,只是如此一来,优势顿消。
死亦苦瞧见公孙忆飞身下了蛮豚,手指连连勾动,那蛮豚原地转头,狂吼不止,朝着公孙忆撞来,公孙忆身在半空无法腾挪,打眼一瞧便知未等自己下落,便会别蛮豚撞击,情急之下只得兵行险着,使出千斤坠先一步落地,落地之后紧贴地面,蛮豚四只巨腿踩着公孙忆鬓间奔了过去,一阵疾风刮得公孙忆脸皮生疼,好在落的及时死中得活。
死亦苦怒极,深知蛮豚虽是力大无穷,调转身形却是迟钝一些,正思索间,公孙忆看准时机蹿了出去,手中天机子手骨递出,竟是对着蛮豚尻尾,死亦苦心头一惊,这蛮豚周身皮肉,经由病公子用药石涂抹,可谓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却只有一处罩门便是在后豚,此时操控蛮豚转身已是来不及,只得让蛮豚就地坐倒,公孙忆见状便知蛮豚弱点所在,心头自是一喜,蛮豚坐地护住罩门,公孙忆蹬踏蛮豚后背,再次上了蛮豚颈间,朝着蛮豚右眼便刺,蛮豚长鼻朝后一甩,欲将公孙忆掀飞,公孙忆只得调转天机子手骨,防下长鼻横卷,如此一来,这一击只打在蛮豚长鼻之上,仍是半点伤害也无。
公孙忆用一臂挡住蛮豚长鼻,腾出一手仍要朝着蛮豚眼窝扎去,忽闻耳后一声尖鸣,不用回头便知赤炼山雉已至脑后,赶忙弯腰贴近蛮豚,躲过赤炼山雉,赤炼山雉远比蛮豚灵动的多,一击未成不等公孙忆起身,已是调转方向再次冲来,公孙忆只得再次飞身后跃,那赤炼山雉尖喙扎在蛮豚后背,顷刻间便在蛮豚后背留下一小片赤红印记。
死亦苦大怒道:“公孙忆!你左闪右躲是何本事?何不敢和我四象正面交手!”
公孙忆朗声笑道:“死亦苦,你若是我怕是比我闪得还要快!”
死亦苦更加气愤,公孙忆始终围着蛮豚转悠,赤炼山雉便不能再攻,一旦在蛮豚身上留下三次印记,怕是这大家伙便要死在当场,原来那赤炼山雉也是经由病公子改造,这朱雀位的赤炼山雉,本就是五仙教外斑斓谷的一大毒物,口中能喷毒火毒性猛烈,病公子得到赤炼山雉之后,便交由死亦苦,让其操控赤炼山雉,以填四象阵中的朱雀之位,病公子眼光看得极远,深知五仙教存有疑心,说不定日后死亦苦要和五仙教的人交手,这赤炼山雉的毒性对于旁人来说威力已是足够,但对上鸩婆、药尊这些人,恐怕远远不够,于是病公子再三给赤炼山雉喂毒,终是让赤炼山雉练出更大的毒性,病公子取其名曰“命不过三”,死亦苦道这名字太过简单,病公子这才告诉这名字缘由,只要被这赤炼山雉沾上三次,便会毒发暴毙当场,且无半点解药。死亦苦这才知道赤炼山雉毒性,之后操练四象机演阵之时,也都是极为小心。如今赤炼山雉击中蛮豚一次,若是再让公孙忆借势得手,怕是要自己破了自己的四象机演阵。
就在死亦苦思索之际,那边花解梦已悄然行至靛青大蟒后方,双足一点凌空踏雪,身子直接跃至靛青大蟒蟒首之后,手心两枚寒冰刺陡然掷出,瞄的正是靛青大蟒双目,死亦苦赶忙操控大蟒躲开,如此一来便无法再去喷出毒雨,花解梦目的达成,翩然下落,死亦苦气急,靛青大蟒回首便咬,花解梦佯装气息不稳,身子重重摔在地上,那靛青大蟒朝着花解梦咬去,花解梦只等靛青大蟒近身,就势一躲露出身后之人,竟是昏迷的青林居士,这便是汪震和花解梦耳语之事,用青林居士的身子做庇佑,借机对付异兽。
死亦苦大惊失色,生怕巨蟒一口将青林居士吞入腹中,只得十指紧收,如此一来便等同于死亦苦自己对靛青大蟒使了一招,让冲势十足的靛青大蟒急顿身形,对大蟒伤害极大。此番交手,死亦苦已然明白,有公孙忆和没有公孙忆,局势截然不同,当即不再有玩弄之心,屏息凝神将三只异兽扯回身前。
汪奇见异兽远去,赶忙奔至花解梦身前,和花解梦一起把青林居士抬开,毕竟这种险招也能得手一次,再用起来,死亦苦便不会上当。
公孙忆趁着机会赶忙调息,死亦苦收回四只异兽,显然是认真起来。
正如公孙忆所料,死亦苦脸上满是阴狠,一双眼里全是杀意:“公孙忆,汪震,你们听好了,自打我练成四象机演阵,还从未用过这阵法的究极奥义,你们正好让我试一试威力。”一语言罢,死亦苦十指交叉,周身真气悉数荡出,激得衣摆猎猎,却见那四只异兽身子不住颤抖,狂吼怪叫此起彼伏,那蛮豚伏地身子,靛青大蟒攀着蛮豚的身子一圈圈开始缠绕,蟒首贴着蛮豚边齿,巨目圆睁瞧着外头。痴奴猱身而上,立在靛青大蟒蟒尾,双爪不断摩擦靛青大蟒蟒鳞,将一双利爪磨得直透寒光,再看那赤炼山雉竟没了踪影,也不知藏在何处,死亦苦竟是硬生生将四只异兽合为一体。
公孙忆心中暗忖,死亦苦将四兽合一,便是补足了自己的弱点,以一控四就算是心有七窍,怕是也会顾此失彼,眼下死亦苦只需控制这只四兽合体的庞然大物,势必会一心一意,攻防两端,自然都能兼顾。
汪震也被眼前一幕震慑住,虽是不知这怪物威力如何?光是这模样就已经让人心底发怵。
死亦苦狂笑不止,竟是飞身而起,自己也落在蟒身之上,一改自己远攻的打法。
公孙忆站的靠前,一股罡风扑面而来,哪敢直面其缨,只得连连后退,那赤炼山雉最先出招,尖喙一张,一串毒火将公孙忆退路悉数封死,公孙忆只得向右急闪,谁料落脚之处已被大蟒喷出的毒雨覆盖,无奈赶忙调转朝左,谁知痴奴利爪早就挥来,公孙忆一声清啸顿住身形,寒光在公孙忆眼前划过,额角顿时渗出血来,不等公孙忆反应,蛮豚长鼻朝着公孙忆双足卷来,公孙忆哪敢大意,如今上下左右悉数封死,正思索朝哪闪避,一记红光穿胸而过,一道血光从公孙忆胸前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