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擦干眼泪,调整了下情绪,“那我先回去了,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没有,会议室那帮人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的到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陪我待着,等会儿一起下班回家。”
沈念初和陆瑾洲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点很低,破涕为笑道,“你吃了几个霸总啊,开会给人吓成那样?”
“霸总没吃,只吃你了。”
沈念初:“……”
当真是猝不及防的开黄腔。
陆瑾洲自己都受不了的摇了摇头,从桌上拿起那杯果汁,“喝点,哭那么久不累啊?”
沈念初是真渴了,拿起杯子就干了,干完还嘟囔一句,“你让我哭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累不累……”
陆瑾洲:“……”
还挺会噎人。
须臾,陆瑾洲将昏睡过去的沈念初抱进办公室的休息间,轻柔的放到床上,静静盯着她的睡颜,满眼的心疼。
沈念初从虞晚华出事后,就没好好睡过觉,白天跑新剧宣传,前两天还去一个慢综艺当了飞行嘉宾,心里还一直担心着虞晚华。
晚上到他这儿,人是闭着眼睛的,但他知道她从来就没怎么睡踏实过。
即便是被他折腾的累到不行了,也不怎么睡得着。
人肉眼可见的变瘦了。
他实在担心,便私下问了william,没办法的办法,只能暂时在果汁里加了安眠药,先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沈念初居然有双重人格。
现在想来,第一次在浴室见到的那个分外妖娆的她,还有两人差点be她主动找上门来确定关系那次,以及前段时间调侃‘小青梅’的那个流里流气的沈念初,应该都是第二人格。
难以想象,那个班主任口中所描述的沈念初的初中生涯,到底得黑暗成什么样子,才让她好端端的生病了。
好不容易熬了过来,现在却要被自己的家人伤害。
……
原定元旦之后去陆家拜访的事,因为沈家的事和沈念初忙碌的工作,一再推后。
好在陆家老太太又发出了邀约,就在除夕后两天,这次无论如何,沈念初都是要去的。
虞晚华调理了一个多月,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人也不见胖。
沈念初再次翻着最近两天刚出来的最新的体检报告单,“妈,我们要不去看看中医吧,换个法子再调理调理?”
“有什么好调理的?你甭成天只盯着我,倒是你自己,你看你最近瘦成什么样了?”
“我这是工作需要,上镜好看。”
沈念初是这样说,但虞晚华能猜到沈念初这是情绪所致,从她手里抽走那堆报告单,
“我真没事儿,除夕夜的别看这个扫我兴,快去看看火锅好了没,怎么能只让叶欢和赵妈做,我们也去帮帮忙。”
沈念初也不好再说什么,等过完年再说吧,一定要换个法子带虞晚华再看看。
这是第一个没有沈老太太和沈怀峰的年,但她却觉得无比快乐,从未有过的安逸,能好好吃完一顿年夜饭,能和自己最在乎的人一起看春晚。
毕竟以往,沈老太太总是会精准的在除夕夜的饭桌上惹怒她。
最后的结果都是她连一顿完整的年夜饭都不曾吃过,只能等其他人吃完了,虞晚华才悄悄给她开了小灶端上来和她一起边看春晚边吃。
这么看,沈怀峰这一父亲当的,一直都很失职,可能是之前虞晚华一直都在她面前塑造沈怀峰的慈父形象,所以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吧。
十二点,准时接到了陆瑾洲的电话,电话那边很是安静,男人声音依旧低沉又富含磁性,“春节快乐,念念。”
沈念初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灿烂夺目的烟花,“春节快乐,陆瑾洲。”
“想我了吗?”
“白天不是才见过?”
“白天见了,晚上不能想?”
“想,”沈念初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确实想了,“想跟你一起过年。”
陆瑾洲:“那就一起过。”
“你现在哄我真是越来越不上心了,你在陆家,我在兰庭雅居,怎么一起过啊?”
“下来。”
“啊?”
陆瑾洲靠着车头,抬头仰望着亮着灯的那间公寓,“不是想跟我一起过?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沈念初下意识的往窗外探去,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才知道陆瑾洲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来不及思考,跟客厅几人打了声招呼便飞奔下楼。
从来没觉得兰庭雅居的电梯这么慢。
陆瑾洲一身黑色毛呢大衣,姿态慵懒的靠车而立,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唇边噙着能让她甘愿溺死至此的笑,上前几步张开双臂,“过来。”
沈念初想也不想,跑过去,树懒般挂在他身上,“你怎么会来?”
“想跟你一起过除夕,有意见?”
沈念初心里甜蜜着,陆家规矩好像不少的,元旦都必须在一起吃饭,除夕夜就更不用提了,他擅自离开,肯定挨老人的说了。
“没意见,就是太惊喜了。”
“带你去一个地方。”
……
四九城的除夕夜,满大街都被浓浓的年味包裹着。
路上车辆行人也并不少,渐渐的,大片雪花从天而降,鹅毛般美丽。
陆瑾洲带她到了沈氏,自己的办公室。
刚想问他为什么带她来这儿,就看窗外正对着的全京城电子大屏上,亮起一行字:
【沈念初,春节快乐!】
过了几秒,字体变换:【要永远做我快乐的小公主】
几乎是在瞬间,沈念初又没忍住夺眶而出的泪,回眸盯着男人,细声嘤咛着,“陆瑾洲……”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这样的惊喜。
第一次,有人用这样大张旗鼓的方式,说她是自己的小公主。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陆瑾洲。
是她偷偷放在心里,喜欢了十年的人。
怎么能不感动?
陆瑾洲从背后拥着她,“我准备惊喜可不是为了想看你哭。”
“那怎么办?太感动了,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我,我就是想哭,难过想哭,生气想哭,委屈想哭,感动也想哭,我是不是泪失禁体质啊?”
其实她不是泪失禁,她以前也不爱哭,她知道最近自己又犯病了,但她不想在陆瑾洲面前表现出来。
泪失禁体质,大概是给最近频繁流泪的自己找的最好的借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