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了,我就多整了点儿,他们说了,年后很长一段时间未必有货,你们省着点吃,兴许能坚持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这也是我唯一能尽到的力量了。”
这话把老头老太太感激的不行,仔细想想也对,谁不想趁着过年大捞一笔,过个肥年呀?
虽然这些年日子比较苦,可吃苦耐劳的国人已经养成了一年再苦再累都没关系,但年一定要过好的习惯。
小酒这么实诚又神通广大的孩子,老两口不是没有过怀疑,多少次话到嘴边,又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这不,老太太跟小酒在整理这些货,捎带着看看往哪儿藏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抱着个A4纸宽窄的小红匣子晃晃悠悠的过来了,然后招呼小酒坐到唯一的桌子前。
“来丫头,看看你喜不喜欢这些,虽然都是俗物,但只要你好好放着,说不定以后就值钱了呢?”
红匣子打开后,即使灯光依旧昏暗,可她还是被里面的东西闪了一下。
古钱币,虽然大多数都是清朝的,但从这些钱币的数量上看,康乾盛世绝对不是传说。
明清时期的翡翠玉扳指两枚、鸡蛋大小的白玉雕一个、两个鎏金中指大小的小铜人、一枚黄金令牌,上面还雕刻着龙,不大,也就小拇指大小,绝对的金子,但她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金牌。
一枚和田黄玉籽料做的狗吊件、一枚佛家印章、一枚红釉小砚滴、红玛瑙挂圈六枚、金丝楠精雕双面十八罗汉佛珠手钏以及高浮雕玛瑙鼻烟壶一个。
看得出来,这些东西很杂,有点像老爷子随便抓了个箱子,就装过来的。
不管是陶桃还是宁檬,都不懂古董,那她之所以能叫出这些东西的名字,更像是个读字机器,只要拿到了脑子里就能浮出相对应的名字,更像是主持人介绍物件一样。
等小酒仔细的看完这些东西,老爷子小心翼翼的问。
“丫头……,够吗?”
小酒不贪,人家给啥要啥,绝对不说旁的。
主要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以后的价值,只是觉得现阶段能多收就多收,于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翁爷爷,够了够了的,您最近脸上长肉了,是好事,要好好养着点儿昂!”
说着,小酒站起身,接过老爷子拿过来一个破布,直接将红匣子包裹住,拎起她买的那些旧报纸,就从后门直接回了家。
姐姐大概新年将至,比较忙,都过了六点了,还没见回来。
趁着她没回来,小酒从空间换了一块儿燃烧着的红煤球放到炉子里,又夹了一块黑煤球放上去。
姐姐为了省煤球,每次都是现生火,时间都浪费在了生火上,为了吃上快饭,她吃的都非常简单,从下去的粮食来看,正儿八经熬一顿黏糊粥,蒸个包子馒头啥的,几乎是没做过。
她之前放了不少挂面,现在下去的比较多,看来多数情况下都吃挂面了。
但是今天盆里面竟然发了面,大概是想着她要过来,特意发的,而且已经发好了。
小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拿出一个南瓜出来剁成丁,又剁了一把蒜,一小把红辣椒,然后加入少许香油,拌一拌,就将外面的铁锅中放上篦子。
擀面,填馅,不大一会儿,一个个包子就完美的放到了拍子上,静等它二次醒发。
水开后,放入醒发好的包子,第一笼屉开蒸。
在她蒸第二锅的时候,唐翠菊穿着工装慢悠悠的回了家,一进院子,就看到在耳房处忙活的妹妹,疾走几步跑了过来:“哇哦,我妹妹真能干,晚上有口福咯!放假了吧?”
小酒点点头,“姐,赶紧洗手,晚上我们不熬汤了,冲点油茶喝一碗,配着包子吃。”
包子不是纯白面的,是红薯面和高粱面里加了些许的白面,加白面纯粹是为了能成型。
所以蒸出来的包子不是白胖的,发黑,摸起来也有点硬,算不得萱软。
可就是这样具有浓浓地域特色的包子,反而让姊妹俩胃口大开。
包子蒸了两笼屉算是将馅料用完了,剩下的一笼屉直接团成一个个圆圆的黑窝头。
两笼包子揭锅后,又在炉子里加了个煤球,铁锅加水,坐等水开的功夫,面团还能再醒发一会儿。
南瓜包子加入灵魂蒜末和辣椒末后,口感绵软中又带着股蒜辣的后劲儿,姐俩都很喜欢。
小酒更是一口气儿吃了仨,唐翠菊忙活一天,竟然吃了五个,要知道这是巴掌大的包子啊!
一问才知道晌午就兑付吃了几口面,“姐,你这不行啊,也太省了吧?”
“酒,你就别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为了我这个工作,你又贴进去不少粮食和肉吧?”
“现在的粮食和肉,那都能用天价来形容了,再说我在这儿吃的也不算差,我就想多省点。
以后发了工资,都给你……,”
小酒连忙抬手,“可别啊二姐,给我干啥,还是给家里吧,我那些东西你大概也能猜出来点儿啥,都不是外人,别见外了,这事儿就别吱声了,但是因为这,咱也算长记性了。
所以我想着你这初中毕业证一定得考,一定得学,就算拿不到中级以上文凭,将来也能凭初中毕业证去读个夜校啥的,你说呢?”
“酒儿放心,经此一事,我已经意识到文凭的重要性了,我还觉得有机会的话,我再去试试其他岗位,比如报刊发行、邮递员,我不怕吃苦,我以后也一定珍惜这个工作,就是你以后,别对二姐这么好了,好的我都有罪恶感了。”
小酒不喜欢二姐用这么低人一等的语气跟她说话,“姐,我们是亲姊妹对吧?”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
可能唐家这边以为是陶家告诉她的,陶家以为是唐家告诉的。
谁都不知道,她是从娘胎出来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她甚至都忘记,从什么时候,两个家彻底融入到一起,不分彼此。
她整天哥哥姐姐的叫着,竟是谁都没发现这一点。
所以当小酒这么一问的时候,翠菊先是一愣,随即用力点了点头。
“既然是一家人,为什么还要分的那么细?一起攒钱,将来盖大房子。”
翠菊的泪点比较低,眼圈已经红了,她瘪了瘪嘴,忍着没哭,站起来收拾碗筷。
小酒见状,将自己的被褥打开,将褥子被子铺上,原先床铺上的丝绵被,盖到棉花被上。
这样她就是两层保暖了,瞟了眼二姐的床铺,也是如此,就下意识的问了句。
“怎么样二姐,晚上睡觉冷不冷?咱这窗户两面都有,不怎么保暖呢!”
虽然后窗比较高,且没有前窗那么亮堂,但多了这么一扇窗,到底影响了保暖。
没想到二姐收拾完将锅里面的热水盛到水壶里,一会儿可以用来洗脚,这才对她努了努下巴。
之前你不是在床上留了一块儿塑料布吗?
我瞧着这塑料布大小可以,就借了个梯子,将后窗外面钉了一圈,之前还能听得到灌风的声音,现在已经听不到了,就是这屋子房梁比较高,不怎么保暖,你留下的被子可帮了大忙,现在晚上暖和的很。
塑料布?
那应该是编织袋(参考化肥袋),只不过她这个是用来装成包的调料和糖点心的带子。
上面的字她用刷子和清洁球同时清理,才清理了几个,上次用它来卷被子来着,没想到二姐用它来封窗户了,难怪瞧着这后窗没之前光线亮了,合着外面还蒙上了一层。
姐俩现在都住下铺,又给做了床帘,盖双层被子,何止是保暖啊!
天黑,巷子又深,尽管很想出去转转,出于安全考虑放弃。
唐翠菊将自己这段时间学习的东西拿出来,一个接着一个的问。
学习的同时,小酒不忘问她周围的邻居:“怎么样,都好相处吗?”
唐翠菊摇头,“都是各顾各的,早上要是接水的时候碰上,就点个头。
他们有上夜班的,有上晚班的,而且后院老爷子老太太还搭建了男女两个厕所。
一边一个,谁也不耽误谁,所以到现在还没排过队,挺好的。
晚上大家都在房间内解决,早上倒尿盆的挺多。”
“真的都是单身啊?”唐翠菊点头之后又摇头。
“也不全是吧?就咱隔壁这家,不是面积最大吗?
孩子住校,周末回来,男人在外地,不过就只见他们有一个儿子,没见过其他孩子。
我刚来,也没仔细打听过。
但大家都挺善良友好的,也没有那种爱占便宜的。
我偶尔忘放屋里的调料啊啥的,也没人偷。”
听言,小酒也放心了,“所以翁爷爷和翁奶奶才是真正的大能人啊,连选的租户都这么靠谱。”
难怪他们不怕房子被人惦记,就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全都是那种各扫门前雪的类型,不爱管闲事,虽然冷漠,但却把握好了足够的距离感,她就喜欢和这样的人做邻居。
总比那些事事都热心,你家有个什么事儿,能宣扬的全世界的类型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