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小酒在军医院和人民医院、一附院、肿瘤医院之间来回奔波。
连周胜男都找不到她,终于在第三天的半夜,结束了她此次行程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第四天又回军医院做了行程结束前的整理,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但她只是回宿舍走了一趟,再出来的时候,就多出来一辆无牌吉普车。
虽然开夜路会很辛苦,但她没有任何耽搁,拿着地图开上了国道。
即便是八零年,国道也不是全省贯通的,省会城市也是一段一段的修,路灯也不可能彻夜长亮。
这一晚,她走走停停,开的很慢,尤其临近清明节,雨水比较多,在国道还好些,出了国道,全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得亏她的吉普车扛造,唯一的缺点是减震效果不怎么样,颠的她将白天吃的饭都吐出来了。
万幸这样的折磨,在她开了三四个小时之后,总算抵达了他们所在的东华镇。
连车一起收进空间,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借着空间双倍时间,她休息了差不多十个小时。
在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将糟践的满是泥巴的吉普车放弃,开了一辆带翻斗的车出来。
同样是吉普车,只不过车后面带翻斗,前面两排座,可坐三五个人,是国外农场很流行的吉普车。
她弄来的还是新车,醒目的标记早在使用之前,就已经被她尽数融掉了。
这车非常适合在农村开,可以拉农副产品。
可惜他们家现在没谁在种地了,自然也送不出去。
这次之所以选择这样式儿的车,是因为她的车斗里被她装了一些分发给村民的礼物。
其中送给老人的礼物是二百斤养胃小米。
孩子们的是水果硬糖两大箱,足足一百斤。
卷烟厂卷来的还没有来得及装盒的散装烟。
不过这玩意儿不宜过多,多了就不值钱了。
所以只有十斤,哪怕只有十斤,数量也相当惊人。
还有一箱各种颜色和款式的丝巾,多少条她也没数。
最后还有六箱的劳保用品,比如草帽、雨衣、胶鞋、毛巾、棉纱手套,是捐给生产队的。
这些东西将后翻斗占满不说,她还特意拉了雨布和绳子做捆绑和遮掩。
多年没回来,没想到镇子上也开了国营饭店,其中还有一家是卖羊肉汤的。
小酒兴致勃勃的坐下来,要了一碗羊汤,一盘饼丝,总共才三毛钱,外加二两肉票二两粮票。
自己吃饱喝足还不行,又给爹娘带了价值一块钱的羊杂汤,外加一斤的肉和两斤的饼丝。
她是直接端着崭新的锅盛的,虽然早上的人不多,但还是将羊汤馆的食客们惊得不轻。
直到目送她上了车,才一脸羡慕的说。
“这指定是带着路上吃的,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年轻漂亮,竟然会是个货车司机。
她开的车咱们这片好像没有诶,该不会是从南方过来的吧?
不得不说,货车的待遇就是好,你瞅瞅人家天天开车,竟然保养的这么好。”
上了车,小酒就将食物转移到了空间,免得路上倾洒出来。
六七点钟,勤劳的农民早就起床,扫街道的扫街道,出门遛弯的遛弯,做饭的做饭。
直到听到外面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才一个个好奇的跑出家门,或者站在原地观望。
小酒进村之后,开的就比较慢,其他队的人她不熟悉,但是一拐进她所熟悉的街口,碰到认识的,她都会笑着停下车跟人家打招呼。
虽然岁月已经在所有人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却很容易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对上号。
这年代万元户尚且没出现,她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人却开着车进了村,且笑脸相迎的和每个她所熟悉的人打招呼。
“曹婶子,早上好啊,”见对方愣怔的看着自己,小酒将脑袋探出去。
“婶子,你看,是我,小酒呀,我回来了,”
名唤曹婶子的妇人正抱着孙子在门口逛,听到小酒的招呼声还有些懵呢,等她自我介绍完,丰富的面部表情让小酒哭笑不得,记忆中响亮的大嗓门瞬间就在街道上响了起来。
“诶呀我的妈,你是陶家那老幺闺女是不是?你回来了?”
说着还满脸羡慕的打量着她开的车。
“出息了,小酒真是出息了,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抛弃你爹娘嘛,这么出息的孩子,还是交给国家的人,能干那没出息的事儿?怎么样,这些年都在哪儿啊,怎么都不联系家里?结婚了吗?有孩子没?”
听着曹婶子连珠炮的询问,小酒客气的笑着。
“过年才结婚,前些年执行任务呢,回不来。”
虽然她今天没穿军装,但言行举止却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让人很容易就相信她的说词。
“婶儿,我先回家啊,有空来家里耍,我开了一夜的车,腿有些麻,就先不下车了。”
不是她不下车,是怕下车这条路就永远走不到头了,人家跟你打招呼,你能不回应?
她只是挑选了几个比较健谈又面善的人聊了几句,那些跟他们家没任何交情的,她则目不斜视的开过去了。
陶昌义正在大门口拿着扫帚扫地,远远地看到闺女开车进村,不由一阵好笑。
“这兔子闺女回来显摆了,”该显摆显摆,省的那帮子见不得他们好的兔孙,天天在背后嚼舌根。
特喵的,也不怕口舌长疮,烂心烂肺的玩意儿,就见不得你过得比他们好。
等小酒将车稳稳地停在陶家和前宅唐家中间的路边上,后面已经有不少人跟上来看热闹了。
然而陶昌义只是很淡定的抬头看了陶桃一眼,“忙完了?”
“嗯,忙完了,不过你女婿却是一路南下出差了,这次不跟我一起回东北了,我定的后天的飞机。”
父女俩的聊天声,引得一旁的大爷忍不住插了嘴。
“老陶,你小闺女都结婚了?怎么没听你说啊?你们两口子这保密工作做的够可以的啊!”
陶昌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啥保密工作,恁不就是花椒我,闺女都结婚了,也没请我们去?”
“难道不是吗?”冷不丁有一道声音冒出来,小酒目光一凝看过去。
嗬,周家三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