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嘴角扬起夸张的笑容:“吃点东西,准备出发。”
“对啊,留在这有屁用。”阿毛以埋怨的语气呢喃着。
阿坚连忙煮了午餐给他们,艾西及梅涛去了帮忙,肯尼则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一旁,不动声色。
这顿午餐,很符合阿坚独男的形象:每人一碗营多面配牛香肉丁,多么有独男的浪漫。
尽管以前对营多面没有太多的好感,现在在疲惫的关天翔面前,却成为了“好吃”级佳肴。
进食时,艾西把他们的经历都简明扼要的告诉阿坚,阿坚却低头俯视着自己的那碗营多,不言不语,关天翔怀疑他根本没在听,或者不习惯跟女孩交谈。
吃过一顿尚算丰盛的午饭,他们便离开了阿坚的家,在梅涛的极力建议下,阿坚给了他们一些武器……他的动漫珍藏。肯尼二话不说便拿了一把短矛,阿毛挑了一把屠龙刀,而关天翔则别无选择,拿了剩下的一把金光棒。
金光棒,比想像中要重得多,或者是缺乏运动的关天翔身体太虚弱了?
他们很快又回到了后楼梯的世界,灰雾比之前更浓,他们仿如处于大帽山顶似的,关天翔的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们的大厦是不是升到天空里去了,所以才有那么多的雾?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达13楼的防烟门外,有什么物体蓦地压向关天翔的背部,很柔软……然后是艾西的惨叫声,接着关天翔和她一起摔在楼梯阶梯上。
“怎么了……”走在最前的梅涛看到他们摔倒的狼狈样子,连忙走过来扶起他们,拍走他们身上的灰尘。
站在最后的肯尼站着不动,怒目相视。
“你干嘛推艾西啊,靠!”阿毛甚是愤怒,正走向肯尼打算宣泄的推他一把,谁知肯尼接下来的举动使他愕住了。
“你想干嘛!”肯尼举起短矛,直指阿毛的胸口处,阿毛慌张的后退了数级,差点儿失去平衡。
关天翔和艾西站起来,艾西皱起眉头,不明所以:“你搞什么啊?”
“你不是很乖很温柔的吗,干嘛突然发脾气啊?快点把武器收起来。”梅涛开玩笑般的语气似乎是想为事情降温,然而却祸从口出,刺激了肯尼。
“乖?我乖?”肯尼疾言厉色般的语气与他平时给予别人的和蔼印象实在大相径庭,“你说我乖就乖,那我不就很没主见!”
“怎么突然这样……”艾西退后两步,却手足无措。
“哼,我知道了,从头到尾我都让你们利用,从来都没想过我的感受!只有你有主见啊,我靠!”肯尼出言不逊,向梅涛粗暴的吐了一口口水,梅涛则不声不吭,他也摸不清到底在发生什么事。
“怎么你说话变成这样了?”这是关天翔第一遍听到阿毛的句子里没有粗话。
肯尼并没有搁下手上的武器,相反握得更紧,瞪大双眼:“他妈的,之前我都忍了,我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吃屎吧你们!”
肯尼待人有礼是天下公认的事实,而且他性格温顺,处事以和为贵,从来没有记仇的念头,他不是一直对艾西的态度极度友善的吗?怎么乍然主动挑起事端?
甚至是……动杀机?
关天翔还在百思不解的迷雾中,肯尼的矛已经使劲向梅涛刺去,梅涛一个转身,刚刚好赶得及转身避开。艾西这时崩溃的啼哭了起来,关天翔也呆若木鸡,无法相信眼前的情景。
肯尼不断的乱挥着短矛,双眼红眼暴现,面目凶狠,这是关天翔从来没有看过的。
突然,肯尼的短矛向关天翔劈来,他被突然的袭击吓怕了,失足摔倒在地上。肯尼把矛对准他,准备来一个刺击。
身为独男的关天翔平时素少做运动,动作笨拙迟缓,加上摔了两次,背部碰撞的酸痛。这一次,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关天翔胆战心惊的凝视着肯尼充满杀意的双眸以及他正刺来的短矛……
关天翔看到梅涛在数米外正全力冲过来,然而赶不及了。
“啪!”
关天翔连忙转过身,扑到较远离肯尼的位置。
阿坚持着矛头,肯尼拿着被截断的矛棍,面露讶异。
刚才阿坚在关天翔被肯尼攻击时,扑到他的面前,一手捉住肯尼的短矛,把矛头截断,迫使肯尼停下了攻击,甚至是失去进攻的能力。
关天翔察看着阿坚,他脸上无光,他们则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阿坚是一个瘦弱的小独男,喜欢动漫,说话笨嘴笨舌,怎么可能有勇气营救关天翔?何况,他怎么会有如斯惊人的速度以及力气,把金属质地的短矛一下截断?这一系列的动作,相信是要长期修炼武术的人才能做到的。
关天翔们本来对阿坚的印象并不是这样的,看来他的背景远比他们想像的复杂。
以貌取人,从来绝非阅人的最佳方式。
想不到一个表面无能的废青,却有功夫好手的骨骼。
肯尼把断了的棍抛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怒哮:“他妈的,你们想杀我!”
“你什么啊,你误会了……”艾西拭着清泪,在旁劝说着,却表现得很无奈,因为眼前的很可能并非正常的肯尼。
这时,肯尼突然转身,以惊人的速度向天台方向跑!
阿坚抛低了矛头,右手从口袋拿出了……剃刀?
他的手指夹着三片剃刀片,拉弓准备向肯尼发出攻击!
梅涛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尝试拉住阿坚手持暗器的手,却捉不紧,只能影响他的抛出剃刀片的方向。
肯尼同时跑着,下一秒的关天翔注意到墙上插着三片细小的薄片……那是阿坚抛出的剃刀片。刀片插进了白墙上,刚好在肯尼的身后,如果他跑慢半秒,现在可能已经被刀片击中,受到重创。
关天翔惊讶阿坚会突然拿出如此奇特的高杀伤力武器,亦不敢相信他的武功造诣高超到此境地。
阿毛连忙扑向阿坚,阻止他继续攻击肯尼,而失控的肯尼已经逃之夭夭,不见踪影,剩下渐弱的脚步声、嚎叫声以及迷惘的他们。
由于极度的震撼,大家也不声不响了须臾。
关天翔徐徐站了起来,腰部隐隐作痛。呆了半饷,他对着阿坚苦苦一笑:“刚刚麻烦了……”
他转头看着关天翔,正视着,竟然眉开眼笑起来。
关天翔看得出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究竟肯尼他搞什么……”梅涛说着,关天翔以为他是想不通肯尼发狂的缘故,下一秒却明白他的疑惑了。
肯尼逃走的楼梯阶级上,遗下了一滴滴的血液……如墨水般的黑色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