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一暗,薄唇紧抿,胸膛里妒火焚烧,一直烧到他的眼里。
以前,他就当牧野是眼中钉肉中刺,盛乔乔为了他,没少扎他的心。
她和牧野的过往,他历历在目。
她春风得意时,砸钱捧红牧野;落魄撂倒时,牧野对她不离不弃;抑郁消沉时,牧野拽着她出深渊;香消玉殒后,牧野生不如死……
傅言深拳头紧握成拳,隐忍克制处于崩溃边缘的情绪,不愿再听下去,转身离去。
“小野——”
我半天才缓过神来,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的。
“觉得很奇怪吗?乔姐,我爱上你,是情理之中的事吧?”牧野又开口,嘴角浮起笑意,渗进眼底。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下,泛起一对甜美的卧蚕。
“你知道吗?我其实也是重生的……前世,秦家那个大小姐把我当玩物,玩腻了,把我送去伺候男大佬……什么顶流红星,在他们面前,我还不如一条狗。”
牧野嗓音喑哑,每说一个字像是杜鹃泣血。
我心口揪紧。
他居然也是重生的。
没有过多震惊,我更揪心的是他前世的遭遇,“伺候男大佬”,简单几个字,背后所包含的委屈与耻辱,我能想像。
娱乐圈的险恶与肮脏,没人比我这个经纪人更清楚。
我眨了眨眼皮,给他一个拥抱。
“乔姐,我是被他们活活玩死的……然后,我重生了,19岁,又被秦璐璐盯上,是你救了我,在我又要跌入深渊的时候,是你拉了我一把。”牧野反手抱着我,哑声道。
所以,他把我当救赎。
理所当然地爱上了我。
而我当时救他,仅仅是知道他的未来命运,临时动的一个善念。
我松开他,后退一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小野,对不起啊,我不能回应你的表白,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弟弟。”
牧野点了下头,情绪没有什么波动。
“你跟他复合了,是吗?”
“是,我两年前抛下一切诈死,也是为了他。”我微笑,语气笃定,甚至透着自豪。
不像以前,跟傅言深藕断丝连的时候,被牧野撞见,我都会觉得心虚,怕他鄙视我恋爱脑。
牧野有点震惊的样子。
我告诉他傅言深前世今生为我付出了有多少,以及他的种种改变,牧野安静地倾听,最终露出一个苦涩又理解的笑。
“乔姐,我爱你,是我单方面的事,你不要觉得困扰。”
“爱情不能勉强,我懂。”
他眼神清澈,出言诚挚。
还是我印象中那个清醒又早慧的赤诚少年。
他的话,也打消了我的顾虑,他有抑郁症,我真怕拒绝得太无情,刺激到他,他却自我开解了。
“小野,你还小,以后肯定会遇到比我更好、更契合你的女孩,那也会是你的正缘。”
“我还当你是弟弟,亲的。”
我满眼笑意地看着他。
牧野红着眼眶,他鼻酸地点头,其实,看着她再次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像以前那样目露笑意地看着自己,他已经很知足了。
这两年,看不见她,想到她死了,他就像丢了魂一样。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凭着内心的冲动,再次抱住了她。
只是拥抱,不敢奢望更多。
她和傅言深历经两世,才是真爱吧。
其实,他以前就知道她对他一直余情未了,他们天生就像是一体的,藕断了丝还连着。
他以前有过私心,唆使她在傅言深快破产的时候跳槽,也对傅言深故意说了些刺激他的话,挨他揍,被她撞见,责怪傅言深。
牧野将这两件事告诉了我。
想到还在楼下等我的傅言深,我带着牧野下楼去。
萌萌说,他很早就走了,他的两名保镖还在,守在公司外,对我说,傅言深公司临时有事,让他们保护我。
傅氏集团
会议室笼着一层低气压,众高管战战兢兢,心情犹如上坟。
傅总近一个月没来公司,突然空降,临时开会,从助理林肖开始,挨个痛批。
此时,汇报工作的市场部总监,说话间,时不时地嘴瓢,越说越错,他感觉有一把无形的刀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这时,落针可闻的会议室,发出嗡嗡的手机震动声。
傅言深抬首,面沉如水,表情更加令人觉得可怕。
他开会的时候,员工的手机一律得关机状态。
“傅总,是,您的手机响了。”林肖低声提醒他,将手机奉上。
「初恋」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两个字,傅言深心窝一甜,脸色有所缓和。
早上,刚给她置办了新手机,号码也是新的,「初恋」是她给存的。
她还抱怨以前,他都不存她手机号。
烂熟于心的号码,还需要存?
狗乔乔,终于想起他了。
她打来,一定是向他汇报,牧野对她表白的事,然后对他表忠心,说拒绝了牧野。
傅言深出了会议室才接听。
电话里,他的初恋乔乔小姐,对牧野表白的事,只字未提,只说,季晏那伙人急着见她,可能傍晚才能回柒号院。
盛乔乔:“那我晚上回家跟你一起吃饭,你先忙。”
“……好。”老子不忙!
傅言深咬了咬牙,挂断电话,折回会议室。
过道里,他刚刚打电话时伫立的地方,一棵发财树,几乎被撸光,叶片散落了一地。
保洁阿姨看到这光秃秃的树连忙向林肖报告,“林助,我们公司有内奸!”
林肖:“?”
“商战手段极其低劣,把我们的发财树都撸光了!”
林肖:“……”
这保洁阿姨短视频刷多了。
他刚注意到了,是他们傅总自己撸的。
这两口子,刚失而复得,又闹什么矛盾。
闹也就闹吧,偏偏傅总在盛小姐那敢怒不敢言,怂的一批,把气都撒他们这些打工人头上!
终于熬到傍晚下班,林肖如蒙大赦。
结果,傅总的内线电话又响起。
“年前,山西于总是不是给我送来过什么老陈醋?”
傅言深抬起头,看着毕恭毕敬杵着的林肖,扬声问。
老陈醋?
林肖略一思忖,“是,搁您储物室收着呢,说是上百年的老陈酿,具有收藏价值才送您的。”
“去拿来。”傅言深淡淡吩咐。
……
在外聚了一天,我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
男人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着,餐桌上摆了一桌的菜,看起来都一个色儿,闻起来似乎也一个味儿。
西湖醋鱼、糖醋小排、糖醋里脊、醋溜白菜、老醋花生米……
“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