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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凡在白云庵休养了一晚上,翌日,脚上的红肿消去一些后,便去与明慧师太辞别。
兰姑不放心他一人下山,在他下山的时候,特地派了喜翠去送他。
欧阳凡满心感动。
堂堂太子妃不但丝毫没有架子,还这般关照他。
“多谢喜翠姑娘相送,在下已经到山下了,待会儿,遇见进城的车,搭个顺风车就行了,小郡主发热刚好,你还是赶紧回去,帮着太子妃娘娘照顾小郡主吧。”
喜翠朝他伤脚上扫了一眼。
这欧阳公子虽然能走了,但是还是一瘸一拐的。
“欧阳公子,你能行吗?”
欧阳凡谦和的笑了笑:“喜翠姑娘,你放心回去吧,在下一人能行的。”
喜翠确实是不放心忧儿,既然欧阳凡都这么说了,她便将他丢在山下,回去了。
她回到庵子里,兰姑抱着忧儿,正在一点一点的给忧儿喂药。
忧儿还是哭得哇哇哇的。
喜翠看着,心里就疼得厉害,“郡主,这药汁太苦了,能不能在这药汁里放一些糖。”
“不用。”
兰姑一边回答,一边哄着忧儿吃药。
“良药苦口,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的忧儿,不怕苦。”
喜翠,喜珍二婢,看着小小的忧儿,被灌了小半碗药汁,忍不住流泪。
“郡主,咱们回玉临城吧。”
“郡主,太子殿下不稀罕咱们忧儿,独孤老将军定是稀罕咱们忧儿的,咱们犯不着待在这里受苦。”
二婢都劝兰姑回晓月城。
兰姑沉默了一下,直接将话题绕开。
“喜翠,我不是让你送欧阳公子回玉临城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郡主还是舍不得太子殿下,舍不得离开玉临城。
喜翠轻叹了一声。
“奴婢将欧阳公子送到山下,欧阳公子便打发奴婢回来了,欧阳公子说,他自己搭顺风车进城。”
“这样也好。”
兰姑总算放心了。
喜珍想了想,道:“郡主,小郡主生病之事,可需要禀报太子殿下,毕竟太子殿下是小郡主的亲生父亲。”
提到凤铮,兰姑脸色便逐渐有些暗淡下来。
“告诉他做什么,他若是在乎忧儿的死活,便不会将忧儿送到这白云庵来。”
“即使你不告诉他,欧阳凡回去以后,也会去太子府禀报。”
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传进来。
兰姑抬头望去,见楚蘅杵着拐杖,在玉娘的搀扶之下,步伐蹒跚的走来。
喜翠,喜珍赶紧去将她迎接进来。
“见过......”
二婢正要行礼,楚蘅制止道:“不必如此。”
“郡主,隔壁厢房的老夫人前来看望小郡主了。”
喜珍是个机灵的,脑筋一转,就明白了楚蘅的顾虑,急忙直起身子,开口向兰姑禀报时,特地拉高了声调。
兰姑抱着孩子走过去,稍稍福了福身子。
楚蘅扶起她,看了一眼襁褓中,还挂着泪珠的忧儿:“我过来看看小郡主,小郡主服药后,可好些了?”
兰姑回答:“多谢老夫人,忧儿服药之后,已经不发烧了,昨儿晚上也能睡安稳了。”
“这便好。”
楚蘅靠近她身边,低声道:“兰姑,咱们的计划,今儿下午施行,不出我的意料,今儿下午,太子凤铮会来白云庵看望忧儿。”
“他会来吗?”
兰姑有些不确定。
“他可是一点都不喜欢忧儿的。”
楚蘅对凤铮的了解,那可是两世。
“他一定会来的,欧阳凡去太子府禀报了,就算做做样子给朝臣看,他也会来,不然堂堂太子殿下,不顾亲生女儿的安危,定会被人诟病的。”
兰姑自嘲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原来是这样。”
她笑自己,都到这幅境地了,竟然还对那个男人抱着幻想。
“请娘娘放心,我定配合好娘娘。”
“嗯。”
楚蘅点了下头,然后以探望忧儿,在兰姑房中待了片刻。
早膳过后,楚惠在碧云,碧桃二婢的陪伴之下,前去佛堂礼佛,恰好看见楚蘅与玉娘进了兰姑的房间。
她总觉得那老太太的眼神有些熟悉,便驻足,朝兰姑的房间多看了几眼。
昨儿晚上,楚蘅已经与碧云通过气了,碧云知道,方才进入兰姑房中的老太太是楚蘅,此刻,楚惠驻足盯着兰姑的房间,她心头一慌,生怕楚惠将楚蘅认出来。
“小姐,那位老太太是昨儿晚上到白云庵的,据说,给白云庵捐了不少香油钱,明慧师太便收留她在白云庵小住几日。”
楚惠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问碧云:“那老太太与那肥女人很熟悉吗?”
她很好奇,兰姑何时认识了这么一个有钱的老太太。
碧云小心谨慎的回答:“据庵子里的师傅说,昨儿晚上,小郡主风寒发热,是那位老太太出了个主意,救了小郡主一命,此刻,那老太太进那屋去,怕是为了探望小郡主。”
闻之,楚惠握着帕子的手蓦地一握。
“让那小贱骨头病死才好,若不是那小贱骨头,我的孩儿便不会有事。”
“小姐,此处风大,您刚生完孩子不久,不宜吹风,咱们还是赶紧去佛堂吧。”
碧云劝说,楚惠这才收起怒火,朝佛堂而去。
每天早晨,楚惠,兰姑都要到佛堂来,跟随明慧师太礼佛一番。
这两日,是因为忧儿生病了,兰姑才没来。
佛堂里,烧着火盆,比厢房还温暖。
明慧师太,楚瑜还有另外几名小尼姑,正盘腿坐在蒲团上,人手一串佛珠,一只木鱼,正在诵经念佛。
咚咚咚的木鱼声,甚是好听。
楚惠走进去,明慧师太听到脚步声,停下诵经,背对着楚惠道:“楚侧妃来了。”
“见过师太。”
楚惠跟兰姑的位置,每日都是有准备的。
明慧师太道:“既然来了,就请楚侧妃一起坐下诵经吧。”
楚惠走到蒲团上,盘腿坐下。
蒲团很软,坐上去倒是很舒服。
碧云,碧桃便去佛堂外面等着。
楚惠刚跟着明慧师太诵经片刻,一名小尼姑忽然神色慌张的冲进了佛堂,打搅了众人诵经念佛。
明慧师太停下来,有些严厉的开口询问:“何事,竟如此慌慌张张?”
小尼姑急忙禀道:“主持师太,不好了,太子妃娘娘她忽然昏迷了。”
闻之,明慧师太一向平静的脸色,蓦地就变了,急忙从蒲团上起来。
太子妃若在白云庵出事,她担待不起,整个白云庵都要遭殃。
“怎么回事?妙空,你留下陪着楚侧妃礼佛,其他人,随我去看看。”
她担心兰姑,却不能怠慢楚惠这个侧妃,只好吩咐将佛经诵得最好的楚瑜留下来。
一群尼姑,簇拥着明慧师太蜂拥出去,不过片刻时间,佛堂里便只剩下楚瑜与楚惠了。
楚瑜挑了楚惠一眼,道:“既然楚侧妃一心向佛,咱们便继续礼佛吧。
楚惠是懒得去看兰姑,不过听到兰姑昏迷不醒的消息,她心里倒是很高兴的。
那肥女人与那小贱种死了才好。
烛台上的蜡烛快灭了,礼佛前,楚瑜先拿了剪刀,去将蜡烛的烛心剪了一下,趁着剪烛心的时候,她将楚蘅昨日给花氏的药粉,撒在了其中一只蜡烛上。
至于她,早就已经服过解药了。
楚惠并未在意她此刻的举动。
这样的举动,先前两日,便有小尼姑在她面前经常做。
“姐姐,咱们开始吧。”
楚瑜盘腿坐下,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嘴里如吐枇杷子一样念诵着佛经。
楚惠跟着念诵。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楚惠忽然感觉头脑有些眩晕,身子乏力,便停了下来。
楚惠停下来,楚瑜便跟着停下来,扭头去看她。
“楚侧妃,你怎么了?”
楚惠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看楚瑜都是两重影。
“我头有些晕。”
楚瑜观察她片刻,将她搀扶起,朝着佛堂门口去。
碧云与楚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询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楚瑜回答:“兴许楚侧妃是刚刚生完孩子,身体尚未恢复,在佛堂里坐久了,身子乏力,感觉眩晕,你们两个,赶紧扶楚侧妃回去休息吧。”
碧桃赶紧接过楚惠,与碧云一起,搀扶着楚惠回厢房。
回到厢房,楚惠便觉得自己困得厉害,吩咐二婢扶她上床去休息。
伺候楚惠躺下之后,碧云便对碧桃道:“碧桃妹妹,小姐身子太虚弱了,咱们上山时,带了一些燕窝,我在这里照顾着小姐,你可否去厨房,为小姐炖一碗燕窝,小姐醒来,便能喝上。”
碧桃得了碧云不少好处,如今已经很信任碧云了,此刻便没多想,去箱子里取了几片燕窝,便出了门,朝白云庵的厨房而去。
从厢房到厨房,需要经过一条巷子,这个时间,巷子里没有人。
玉娘早就守在巷子里了,见碧桃匆匆走来,身影一闪,到她身后,旋即刀子掌一劈在碧桃的后颈上,碧桃便晕了过去。
待碧桃晕后,玉娘将她弄出白云庵,丢在附近的山林里。
明慧师太去看了兰姑,兰姑昏迷片刻苏醒过来,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带着一群尼姑回到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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