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并非怕她而一退再退,认得此招先天掌是一百零八招中的第五十五招,主攻敌人正面和背面七大要害,倘若敌人不识先天掌,这一招或许就会送了老命。
林枫恨素言出招歹毒,亦不客气,双手正反两面破去。
只见他出掌如电,料敌先机,啪啪两声,陡然拔身上掠,跃落丈外。
素言怔怔地站在原地,双掌横持胸前。
那啪啪两声来得太快,旁观的素行、素白竟不知是谁中掌。在素白看来,既然林枫急退,应当是他中掌了。
素行却不作如此之想,毕竟林枫退得太快,太轻松,不似败退。
不错,林枫并非败退,而是一交手间,闻到素言身上的臭味较浓,使得他破招后不敢再停留在原地多一秒。
素言倏地哇声大叫,似是十分伤心。
素行,素白迅速跃上,急问道:“你怎么啦?”
素言双掌掩面,道:“我……我……败了……”
素白惊道:“你败了?”
素行一声轻呼,问道:“你中了他两掌?”
素言轻泣,点了点头。
素白:“中在哪里?”
素行:“小师妹,你还没有看到么?”
素白一声惊叫,因为她看到了,在素言的双手掌背红紫一片。
这太难以置信了!
素言攻敌,反被敌人击在掌背上,那敌人的掌法简直快得不可思议……要知全身最灵巧、感触最快的地方,就在双掌!
素行面向林枫,合什道:“施主,请过关吧。”
林枫一怒之下,打了素言的掌背两掌,心中颇为过意不去,面有歉色地抱了抱拳,跃过素行三人站立之处。
素白不甘心道:“师姐,咱俩不比,就让他过关?”
素行叹道:“小师妹,你自忖打得过他么?”
素白虽然很不甘心,却没有做声,默认打不过林枫。
………………
林枫走过平台,只见山势缓缓下斜,在深处是一块谷地,地广数百丈,谷中有一庵,建筑宏伟,正是清规闻名天下的慈悲庵。
看到目的地,他吐出一口长气,幸好第二关过了,而且过得十分干脆。
只见慈悲庵四周皆是削壁千仞的峥嵘山峰,惟有之前的平台处矮得多,除此之外要想进慈悲庵,不大可能。
也就是说,不闯过两关,到不了这块山谷地。
慈悲庵内,梵音木鱼阵阵传来。
林枫站在慈悲庵前没有多久,绘着巨大门神的两扇中门,缓缓打开。
当先走出一位灰眉老尼,随行两位妙龄女尼。
老尼走下石阶,半闭的慈日睁开来望着林枫。
林枫一接老尼的眼光,心头一震:好精湛的内功!
老尼启唇道:“施主好功夫,过了两关。”
林枫抖擞精神,挺直腰杆,把老尼当作第三关的主试者,心想:此人定是慈悲庵主持,万不能有一点大意。
老尼咳了一声,拉长声音:“施主……”似在告诉林枫,你该说话了。
林枫也咳了一声,润了润嗓子,躬身一揖,道:“老法师,晚辈林枫叩见。”
在一揖间,他的双膝同时有了下拜之意。
老尼不敢当此大礼,长袖一拂,顿时一股祥和的力道,阻止林枫下拜。
林枫存心要拜个大礼,以便待会儿好见美珠,双手向外一张,表面是要伏地叩首,其实用了一招绝学,分开老尼一拂而来的力道。
老尼脸上微现惊慌之色,袍袖向左一带,力道奇大,生似一只手拉着林枫的右腕,向左边扯去。
林枫大惊,立即施展一招化神掌法,左掌啪的一拍左腕。
顿时双手力道全部集中在右腕上,才未被老尼带起身子,但他怕被反震之力震断右腕,不敢再拜,收住下拜之势,后退二步,缓冲一招较力的绝学。
老尼未想到,林枫年纪轻轻的,竟能架住自己一甲子内功火候的力道,心中大为赞佩林枫了得,含笑道:“施主好本领,请进。”
林枫大喜,心想这第三关当真好过,待会儿还怕到时找不到美珠?
他刚跨进庵门,老尼引路道:“老身带你去见敝庵主持如梦法师。”
林枫一愣,吃惊道:“你……你不就是主持么?”
老尼摇头道:“老身怎敢以主持自居,未出家前,我是如梦法师的婢女,出家后主人赐我自由身,诫名如幻。”
林枫闻言失色,慈悲庵主持以前的婢女,都能以内功胜过自己,那如梦法师的内功更要高出自己不知多少……她要是考较自己,一定讨不了好,不见为妙。
于是,他停下脚步,道:“我三关已过,可不可以不见贵主持?”
如幻笑问道:“你只过了两关,怎说三关已过?”
林枫奇道:“刚才庵门前相试,难道不算一关?”
如幻呵呵笑道:“不算,不算,我只是不敢受你大礼,岂算一关。第三关是由主持如梦法师亲自相试,你要过关,快去见主持。”
林枫脸色苍白,苦笑道:“亲自相试?”
心想如梦主持亲自相试,第三关别想过了。
他四下张望,想碰巧发现美珠,哪知偌大的走道上,竟连一个尼姑也没有,只有如幻在前带路。
先前随如幻出庵门的两位年轻女尼,亦不知去哪里了。
林枫决不信这走道上不见一人,毕竟进门时还听到来往的步履声,怎么进来后,就不见其他人了呢?
来到走道尽头,他终于想出一番道理:“慈悲庵清规,果然严厉!敢情自己进来,所有女尼全部回避了。”
如幻指着尽头一门,道:“本庵主持已知你来,不用再通报,请进。”说着,站在门侧。
林枫推开月形圆门,发现里面有一条不长的小径,走过小径之后,丈余见方的室内坐着一人。
那人离开蒲团,站起身来。
她坐着时,容貌难见,这一站起,只见她长长的白眉垂在两边,年纪比如幻大上不少,身穿月白色的长袍,胸前袍上绣着金丝的太阳。
一轮骄阳绣在袍上,这种尼家的装束,倒是第一次见闻。
林枫怀着不安的心,一进室不敢仔细端详,先磕了一个响头。
如梦任他磕完头,声音冷峻道:“起来。”
林枫这才抬头细看,首先注意如梦的目光,发觉与常人无异,显然是已到返璞归真的境界。
他刚爬起来,如梦忽然背转身子,淡淡道:“你要见的是何人?”
林枫考虑了一下,缓缓道:“胡美珠。”
如梦“哦”了一声,声音依然是冷冷的:“我知道了,你请回吧。”
林枫逞强道:“晚辈一定要当面一见。”
如梦的声音更显冷峻:“你知不知道,想亲自一见必须过第三关?”
林枫点了点头:“晚辈知道,请老法师赐教。”
如梦猛地回头,脸色大是不悦,冷笑道:“这第三关,从无人试过,你既敢试,定有所恃的了?”
林枫:“晚辈斗胆,心存侥幸。”
如梦哼了一声,道:“侥幸?天下哪有侥幸的事!你说,到底要和我比什么?”
林枫窃喜,不想如梦十分托大,略一沉吟,笑道:“我想向老法师讨教掌法。”
如梦冷笑道:“好,咱们以十招定输赢。”
幸好不是比力,心定下大半,林枫又朗声道:“相传慈悲庵的先天掌为天下掌法之最,晚辈想,要讨教就讨教这套掌法,好教晚辈一长眼界。”
如梦微讶道:“你年纪轻轻,竟知道这套古老的掌法……也好,你要见识,就让你见识一番。
话说明白,你既指定这套掌法,如果三招接不下来,赶快请走!”
林枫正色道:“倘若三招接下了呢?”
如梦太过相信自己的先天掌,慨然道:“能接三招,就算你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