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除去白泽身上的枷锁。自此以后,白泽少爷可在院中自由走动。待遇如同上宾。”慕容珏再度让步,对慕容哥哥四个字实在无法拒绝,随即将手引向门边,“长安,你知道我要什么,需要我在你弟弟面前逼你吗。”
洛长安知道再躲不过去,也不愿在弟弟面前蒙羞,便率先出屋去了。慕容珏随后跟了出去。
松儿为白泽解除了枷锁,轻声道:“白泽少爷,您怎么攻击您未来的姐夫了?以后你们姐弟二人都仰仗着护国公呢。”
白泽快步冲出屋子,紧跟着姐姐的脚步来到那石壁跟前,他一边手攥着不倒翁,另一手重重地垂在石壁上,发出闷闷的声响,他想叫姐姐,可惜他发不出声音来,他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担忧以及对慕容珏的恨意,他不想让姐姐被伤害,他懊恼自己身子弱小不能保护家姐,他好想变得强大起来。
进到卧房,洛长安坐在椅上。
慕容珏将他的外套退了,仅剩下洁白的里衣,儒雅而满是渴望地凝着她纤浓合度的身子,提出内心的向往,“将衣衫退了,长安。”
洛长安紧闭着双眼,心已经死了,感觉帝君那冰冷却深情的眸子在自己脑海之中缓缓淡去,这条不归路她终于走上了。
“洛长安害羞,不如先聊聊你这宅邸用处,我见院内有异国来者,你在布局着什么?”
“是害羞,还是不愿意?”
“害羞啊。慕容哥哥。”
“嗯。长安,你似乎很会阳奉阴违。渐渐的,我看不懂你了。”
“刀尖上,我何必阳奉阴违。不要将我想的复杂了。”
她突觉手腕一紧,被他攥住,他倾下来一些“我会将今上落在你身上的痕迹都抹去。长安,你不是共妻,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不许对比。我与帝君身量本就有别。”
“何须对比,没有可比之处。”
“我比他不如,还是他比我不是。”
“你说呢....”
“你爱我吗!”慕容珏逼问着。
“明日待我再见了白泽...告诉你。”洛长安轻笑着。
“吊着我胃口。很好。”慕容珏将吻缓缓的朝着她的额际云鬓落下,“今上便是这样一步一步陷进去的吗。果然上心了就难以放下。”
洛长安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眼角有泪滑下。
“为何流泪。”他顿下。将吻未吻之际。
“因为欢喜啊。”
“既然欢喜,为何哭泣。”
“因为欢喜至极,乐极生悲。”
慕容珏打算更进一步,突然觉得心内犹如百虫撕咬,整颗心房骤然收紧,疼得单膝跪地。
洛长安手腕一轻,她如同获救,她长衫拽地,云鬓散乱。她耳边回响着帝君那句‘以往朕牵着你走,往后,不牵了’,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窖,她坠入谷底。
慕容珏痛苦的半跪在洛长安脚畔,犹如妄图亵渎王后的臣子般。
“大人又发病了。不如问药二月再行不迟,”洛长安凝神注视着慕容珏,希望他暴毙当下。
“惭愧。突然想起与大楚使节有约。晚些再伴着你。”慕容珏捂着心口,冷汗自额际缓缓洒落,他连忙抓起外衫披在身上,似有几分落荒而逃,实在不愿在她面前露怯,心中已然担忧比不过今上,“长安,今上在查我,我预感到当我为他拼命除去楚国之后,他必会将我拔除。我倒行逆施,与大楚纵横联合,必将今上置于死败之地。看清楚你要站的队伍。”
洛长安心下一惊,她素知他野心勃勃,只知道他意图谋反,却不曾想他还妄图叛国!
待慕容珏走后,洛长安跟出了屋子,见慕容珏引着几人进了书房重地,院中一时无人,她心下稍微思忖,便快速走到石壁门外静静立着的白泽跟前,随即对松儿道:“去备下午膳,我将与白泽和大人共进午膳。”
“是。”松儿便折身去了后厨。
洛长安拉住白泽的手腕,将他带到石壁内的卧房之内,轻声交代,“白泽,姐姐一会儿出去,会将石壁外的机括破坏掉。这样,只有从内才能打开石壁。你在屋内不要出来,除非来人是帝家军,你才可出来。你如果听懂了,就点头!”
白泽点了点头。
洛长安指了指石壁旁屋内的机括,“你一会儿立在凳子上便能够到这机括了,用力向左旋转一周半再折回半周便可打开石壁。听懂了吗?”
白泽再度点了点头。
洛长安摸了摸他的头,“出去以后,好好生活。什么都会过去的。”
说着便朝着门外而去,白泽伸手拉住了洛长安的衣袖,眸子猩红的凝着她,充满了不舍。
洛长安有生之年不能听白泽亲口叫她一声姐姐,实在可惜,将心一横,把白泽推进屋内,便出了屋子,快速放下石壁,将白泽关在了屋内,她随手拿起石壁旁的原先锁着白泽的铁锁头,将机括触动机制砸到变形失灵再难转动。她用尽了力气,她的手被割破出了鲜血。
松儿去厨房交代布下膳食,再返回时,便见洛长安已经将护国公卧房入门的机括砸变形破坏殆尽,将屋子变成一间只能由内打开的密室,松儿大叫:“你在干什么!”
洛长安闻声,自发髻之中取出一早藏匿的夜鹰常用来联系帝君所使用的军机信号,狠狠按下,便见青色的烟迹一飞冲天,带着她的希望飞出了困局。她不住地按着,直到信号内燃料全部发射出去。
她怕是不能活了,所幸,白家仍然有后。
“不好啦!洛长安是帝君的奸细!快拿下洛长安!速速禀报护国公!”松儿惊声大叫,“想办法凿开石壁,拿出白泽!!”
洛长安手脚颤抖,几乎喘不过气来,头昏目眩中她被抓住了手臂,带到了书房之内,去面见护国公。
***
皇宫御书房内。
帝千傲正经受着强烈的反噬,他俊脸苍白,坐在案后,脑中闪现着护国公究竟在与洛长安如何亲昵,亲昵到了何种程度,他抿唇道:“昨日里她教马匹冲散,朕失去她消息三个时辰。朕没有追究你们。今日里未落朝,又来禀报不见了她影踪。她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朕的影卫,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