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这份故作沉着,当真要将本都督欺骗了。”吴书业低手便往‘皇后’的脸上抽了一巴掌,然后狂笑着对帝千傲道:“抽在她脸上,疼在你心里吧!你这个绝世情种!”
“以往,朕起码看得起你是九省都督,竟不曾想你行差踏错到如此地步!”帝千傲冷笑,“国家基业,竟妄图以一个女人使朕就范!荒谬!”
吴书业厉声道:“荒谬?本都督还可以更荒谬!”说着便用脚尖死死溺在‘皇后’面颊之上,极尽羞辱之能事。
‘皇后’痛苦的喉间嘶声呜咽着。
洛长安心生不忍,毕竟薄姬只是托付错了人,小声道:“都督,不留点力吗。到底是皇后。”
吴书业欸的一声,“薄姬,不要妇人之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下手必须狠!本都督只疼你。”
薄姬口中呜咽着,口中被死死塞着布团,说不出话来,剧烈地挣扎着身体,焦急地瞪视着吴书业,似在求救于吴书业一般,却又被吴书业给在后腰踢了一脚。
帝千傲的眸子缓缓的落在了吴书业身畔的‘薄姬’身上,只匆匆一眼,便不经意的移开了目光。
吴书业这时摸着自己斩莽剑的剑柄,对帝千傲道:“如何,可以谈判了吗?”
帝千傲微微扬眉,“怎么个谈判法,说说看吧。”
“割给本都督五十座城池,不过是你江山的一半,换你的皇后回去,不过分吧?”吴书业老奸巨猾地笑着。
帝千傲竟失笑了。
“小子,你笑什么!”吴书业被帝君笑得没底了。
“这天下,是先皇,是朕,是众名将,众爱卿靠这双手、靠这条命打下来的!”帝千傲满眼大义,又有满眼忧伤,话一出口,媳妇更难哄回来了,“今日,纵是你将太后、皇后、满皇族的女人都活捉了,当场宰了,朕也决计不会做出这等割地辱国之事!朕在位一天,便绝不辜负天下苍生社稷!老贼,妄图吞我河山,休想!”
洛长安闻言,眼底有很多动容,作为他的臣民,为有这样的君王而感到幸运。作为他的妻子,也早有这种为国捐躯的觉悟了。若单论情爱,这滋味可太苦了,大义在前,儿女情长不值一提,连这苦涩都显得不够热血爱国了,似乎他有很多很多不得已的缘由,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疼爱她,是谓帝王之爱。
“好狠的心啊!”吴书业大笑着道:“不肯做割地辱国的罪人,那便只能辜负你的女人了!果然是明君啊,为了天下苍生,什么都可以舍弃,包含为自己生儿育女深爱的皇后娘娘。”
吴书业说着,抽出了斩莽剑,用剑尖儿逼在了‘皇后’的面颊上,倏地一滑,割破了一条两寸长的口子!
帝千傲始终默默的,只知道,自己和洛长安的创伤是越发难平了,作为丈夫,他不合格,他是最差劲的丈夫了,说着大义凛然的话,品尝着内心的孤寂和心痛,无人可诉,有种闷闷的痛感,使他说不出,咽不下。
洛长安见有着自己容貌的薄姬在地上如同蝼蚁,她眼底有落寞之色,女子在这个时代,注定只能是牺牲品吗。
帝千傲捕捉到了‘薄姬’眼底之伤,心中揪痛不已,不由纵下马背,单手负在身后,衣袍被冷冽的风吹得翩跹飘起,他竟忍不住涉险缓步踱向敌团。
众军将忙护在其左右,“帝君,不可孤身涉险。”
“帝君若是往前半步,我便一剑刺透她的心房!”吴书业怒斥着,将冷剑逼向地上的‘皇后’,“帝君,说吧,是割五十城池给我,还是看着你的皇后被剥光了衣服,赤条条地被军兵观看啊?!”
“都督,第一天认识朕吗?”帝千傲只觉一阵腥咸自喉间上升,唇边竟溢出鲜血来,疏离的目光和洛长安那忧伤的眼神在半空中相接,他出言辛辣道:“女人和社稷相比,什么都不是!”
洛长安心中只觉大恸,实话往往最刺耳了,夜鹰说,他识别不出其易容术的,他是真的...弃后了。
“帝君!”海胤见帝君唇边有嫣红血意,便连忙将人扶住,“注意龙体啊帝君。”
洛长安将手也紧了,她幽幽地笑着对吴书业道:“都督,别和他们废话了,明显的帝君不见棺材不落泪。”
吴书业颔首,“薄姬说得对。既然帝君想让大家一起观看皇后的凤体,本都督就不客气了!”
洛长安将吴书业的衣袖拉住,设法取剑,“都督,皇后毕竟是女子,你动手未免显得失礼了。不如将斩莽剑交给我来?”
“...反都造了,还怕失礼吗?薄姬,你怎么变得保守了?”吴书业不解,丝毫不犹豫,便挥动斩莽剑将‘皇后’的衣物斩碎了,登时间酥肩半露,一路到下腹肌肤都若隐若现。
皇家军全部都不敢逼视。
帝千傲却丝毫不为所动。
吴书业厉声道:“帝君!你若是仍不松口割让城池之事,本都督就杀了她!本都督数到十!”
帝千傲静静的立在那里,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似乎打算将吴书业逼至极处。
“一...二...三...”吴书业一声声数着。
突然之间,洛长安使眼色示意着兵团中的夜鹰几人,在吴书业陶醉在数数的乐趣中,丧心病狂的威胁帝君的时候,夜鹰倏地冲将出来,将吴书业手中的斩莽剑夺下了,然后迅速逃逸。
吴书业数到三就数不下去了,惊慌大叫:“谁夺了我的斩莽剑!是谁!”
接着又有二人自吴书业背后纵将出来,将吴书业身上的黄马褂一把扯下,登时间纽扣乱飞,吴都督的发髻散了,三千斑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狼狈不堪。
这时,他低头一看,身上的黄马褂竟然消失不见!
“谁扒下了我的黄马褂!那是先皇赐予我的免死黄马褂!”吴书业几乎崩溃,她拉着身畔‘薄姬’的衣袖,“薄姬,你可看见了?”
“太快了,薄姬没有看见!”洛长安只觉一届枭雄丢了体面后,何其可悲,焦急道:“怎么办啊,都督,您的保护色没有了,看起来没有方才那么有气魄了!我们还能逃出生天吗。”
“别担心,有皇后在我们手中!不怕的!这是我们的保命符!”吴书业稳住慌了的心神,提了宝剑便对着他自己的兵营内的兵将一阵乱砍,“必然是有内鬼!有内贼!”
他的兵将见头领如疯了一般砍自己的兄弟,不由军心大乱,散了人心,“都督,我们追随了您多年啊!您的剑如何刺向了我们?”
洛长安见黄马褂已经扒下,斩莽剑也被夜鹰夺下,便趁一团大乱之际往乱草中隐去。
突然,有清影急速掠过,忽听得周围军兵口中惊呼一声,似看到了什么惊人之事!
洛长安只觉自己腰间一紧,下一刻便觉教人制住了腰身,擒入了怀里,在这块被火把照得大亮的沙场上飞掠而过,回眸里,洛长安看见了帝千傲那冷毅的侧颜,在他的怀里,他们掠过千军万马,掠过点点火把的亮光,往事历历在目,欢笑眼泪各种画面划过,又似隔着千山万水。
最终他们落在了那属于东冥国国君的坐骑上。
千军万马都震惊了!
方才,帝君趁吴书业大乱之际只身冲入敌团横扫挡路之敌军,本以为他会抱回地上奄奄一息的皇后,结果他执意抱回了...薄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