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长安终于点了点头,“我也想...回家啊,你最懂我的了,这么多年,我...不就是想要一个暖暖的家吗。”
帝千傲听到这如千斤重的‘回家’两个字,立时泪眼模糊,他立起身来,将妻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悔死朕了。心疼死了。小可怜。我们回家,回属于我们的家。”
洛长安将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着,“您的爱一个女人的方式,经历了都督劫持我一事,我也可以理解您了。八百影卫也好,密不透风的控制也罢,实在是您对我的保护啊。因为您在规避,从我和社稷中间做出选择。作为妻子,我...以前也缺乏对您的理解了。往后,您派多少影卫周护,我都不会觉得窒息,而是感觉安全。帝君,谢谢您一直以来的保护,也谢谢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我。”
“长安,你看,我们在互相试着理解对方,我们在纠错自己。我们仍没有放弃这段伤痕累累的感情。”帝千傲颔首,“我们...可以再试试吗。”
洛长安红着眼睛道:“我不知道,有两个孩子,我没志气离开。槿禾也需要您,我既怨您又念着您。我想我们…试试吧。”
海胤激动地直拍手,那就赶紧回宫试试啊,“来人,立刻备马车!回宫!”
***
从荒野剿灭叛党的沙场返回皇宫的路上,马车内,洛长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将手规矩地搭在自己的腿上。
帝千傲原先与洛长安各自坐在一边,后来,突然便坐在洛长安的身近了,而后拉住她手,将微凉的手指自她衣袖探入,勾画着她细嫩的小手臂。
洛长安意识到他呼吸渐紧,要将手抽回来,他却将她手腕扼住,轻声道:“朕...先去御书房处理些善后的事情,待会你先回长春宫收拾一下东西,朕忙完了,去接你回龙寝。”
洛长安轻声道:“天色太晚了,孩子们怕是都睡了,不若明天搬回去吧。”
“孩子们若睡了,孩子们便明日搬回。”帝千傲声音紧涩道:“皇后今晚必要搬回来。朕片刻不想等了。”
洛长安垂下面颊,耳尖也红了。
马车先到了御书房门外,帝千傲拍了拍洛长安的手,温声道:“或者,你回去先行沐浴休息片刻,东西朕晚些帮你收拾。”
洛长安轻声道:“有梅姑姑,不需劳碌您了。”
帝千傲先行下了马车,步入了御书房内。
马车正打算再度启动,洛长安想起一事,便道:“等等。”
海胤便将马车停下了,“娘娘何事?”
“本宫有个东西忘了交给帝君,稍等片刻。”洛长安说着,便踩着木阶下了马车,随后来到了御书房门外。
来到门外便听到帝千傲在训斥着:“夜鹰,你为何让皇后亲自易容为薄姬,使她涉险?若是方才有个三长两短,如何使得?你可知险些又使皇后误会朕对她的心意不真纯,使她冷落朕数月!”
夜鹰挠着头皮道:“宫里也没别的女人啊。梅姑姑又年纪大了又很啰嗦,让梅姑姑易容成薄姬,肯定到了就开始长篇大论数落都督,都督哪里能信那是薄姬?”
帝千傲厉声道:“你自己可以易容成薄姬!”
“帝君...我比都督高一头半,都督看薄姬出去一圈,长高甚多,确定不会起疑吗...?”夜鹰老委屈了。
洛长安轻轻一咳,推门而入,门内众臣子见是皇后来了,都笑笑地看着皇后。
洛长安向众人示意,然后走到近处,递给帝千傲一张地图,“薄姬说这是二十处兵营地图,在帮助您清楚余党上,应该是有裨益的。”
帝千傲颔首,软声道:“先回吧,朕尽快忙完。”
洛长安便俯了俯身出了御书房。
屋内,众臣子见帝君面上有不少甜蜜笑意,都面面相觑,神色丰富。
沧淼忍不住打趣道:“是国歌,还是搓衣板拯救了你啊?”
帝千傲:“......”
众人:“!”还真使了这些法子。服!不能想象帝君唱国歌是个什么样。
洛长安回到长安宫,槿风贪嘴多吃了几个元宵,不消化,睡着后呕了两三回。
将孩子收拾干净,又喂了些清水,换了衣服,等孩子睡下后,梅姑姑说道:“你身上被吐脏了,去洗洗吧。”
洛长安点了点头,便洗去了身上秽物,正在擦拭湿漉漉的发丝,就听外面海胤的声音道:“帝君到了。”
梅姑姑连忙迎到门处,从帝君身上接下了披风,挂在衣架上,而后便和海胤束手立在了门外。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梅姑姑问道:“今天会怎么样啊?”
海胤道:“我哪知道呢。我猜想会伤个天崩地裂,然后休妻或者休夫,老死不相往来......反正不会乖乖生小公主就是了。”
梅姑姑颔首:“我猜也是差不多。”
帝千傲见洛长安正在擦拭湿濡的发丝,便走了过去,接过浴巾帮她擦拭着,等头发擦拭至干了大半之后,便托起她的下颌,细细打量着她美好的面颊,“真听话。既然沐浴了,代表什么?”
洛长安脸上发热,扬眉道:“代表儿子吐我身上了......?”
帝千傲将她下颌松了,随即温声道:“你只带明日清早穿的随身衣服就可以了,其余的明日教下人送过去。”
说着,他来到皇后的衣橱,为皇后取着衣物。
洛长安寻思他不知她需要哪件衣服,便跟了过去,说道:“我自己选吧。”
帝千傲在衣橱寻找片刻,无意间触到她一件洁白的兜兜,洛长安连忙将小衣攥在手里,却听他打趣问道:“这个需要带吗?左右今晚和我一处是不用穿的。不带也可以。明日一早教下人带过去。”
洛长安只红到了脖子,嗔道:“帝君!”
帝千傲笑笑地凝着她,大概收拾了一身清早穿的衣物,外面备了他们成亲时迎亲的那乘八抬大轿,然他没有让她坐在轿子里,而是亲抱着她回了龙寝,直到入了龙寝院落,她将手压在他手臂示意,他感受到她的且惧,便止了步子,将她放下了。
而后,他攥着她腕子缓步走过那条鹅卵石小径,在进门前,洛长安怯生生地彻底止步了。
帝千傲回头看着她,“怕?”
洛长安轻声道:“嗯。”
“若是怕了,朕可送你回长春宫去。”帝千傲只苦涩笑着,并无勉强之意。
洛长安低下头来,眼眶有些红了,害怕进入他的范围,又舍不下离去,只摇了摇头,“我不回去长春宫。”
“你没想清楚。"帝千傲心底收紧,牵住她手,温声道:“坐下再想想吧。进了这门,就不由你了。”
帝千傲将她牵到雕花木椅边上,让她坐下,而后他靠墙立在她对面,耐心地待着她。
洛长安宛如要在花丛边坐到天荒地老。
帝千傲静静地立在那里,耐心地等候着她。
互相折磨。
洛长安突然眼眶发红落泪了,如爆发了一般,将心底的埋怨说了出来,“为什么烧毁信物!”
“既然意难平。余生,让朕牵着你走吧。”帝千傲心中骤然一撞,攥住她的腕子,倏地将屋门打开,然后将她带入了龙寝内那属于他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