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用皇后的口吻继续道:“御弟,你竟作出背叛今上,投靠异狗的事情!我...看不上你!”
“嗯。看不上我。所以还是他好?”沧淼半笑着,“我不能成下一任...男主人?我倒觉得,未必!不做做看,怎么知道呢?”
秋颜一怔,他似乎话里有话...她没有别的意思啊,只是假扮皇后在演戏谴责他罢了。哎,我真的不会说话,是不是又惹他...难受了。
乌兰柔闻言更坚定了沧淼要做天下男主人的心思。
沧淼检查了片刻,便对乌兰柔道:“没有覆着面具,此人是皇后不假。乌兰,随本王回卧房,庆祝一下咱们大计将成?”
秋颜好担心神医,希望神医不要受到欺负,不要被那个女人打了或者...不尊重了。
“太好了。来人,把东冥皇后押入牢室!”乌兰柔听到后,她心中有心痒难耐想和沧先生回房庆祝,便步至沧淼身边,将手臂挽在沧淼的手臂之上,亲昵地叫他,“先生,身上的熏香着实好闻。”
有两个西域兵将秋颜押了关进了牢室,秋颜被人拎着走时,回眸里只见沧淼和西域毒女谈笑间没过了那边的回廊,神医不会武功,和西域头子在一起,实际非常危险,但他却表现得云淡风轻,可见大局当前,生死置之度外。
秋颜心中惶惶,竟有浓烈的不安之感。
沧淼与乌兰柔进得卧室。
乌兰柔便将他按在墙壁上,要去亲吻他下颌。
沧淼微微将下颌挪开了,“这么心急?”
乌兰柔将手从他喉结一路向下画至腰腹,“你不急吗?”
“急。”沧淼眉心微蹙,“去把自己绑起来,我去拿蜡烛。玩点有意思的。”
“你果然很会玩,看外表真看不出来。”乌兰柔更觉被冲昏头脑,便踢了绣鞋,取出了一根红绳,躺在毒床上,慢慢地将自己的身子束起,开始表演给沧淼看......
***
西域兵将手一松,把秋颜丢进了牢室,而后出去了。
秋颜身子一倾,倒在了地上,放目之处,偌大的牢室内关押着近千幼童,几个一群缩在一团,形容可怜。
小孩子前面摆着个笼子,笼子里有各种毒虫,用来吓唬这些小孩,使其听话不可叫,不可哭闹。
“呜呜,我想娘亲。我想爹爹。我要回家吃饭饭。”角落里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可能饿了,就低声哭了起来,小肩膀在抖动着。
秋颜心痛不已。
沐泓踏进牢室,对着那小女孩儿吼道:“鬼叫什么!再叫,我就把毒蜘蛛扔你头上,让蜘蛛钻你脑子里,把你脑仁吃了!”
那小女孩看看笼子里黑色的蜘蛛,吓破了胆子,又不敢大声哭,只闭着嘴哭,只哭得身板都抽动了。
沐泓心烦,就真用镊子捏了蜘蛛在那小女孩儿面前晃,“教你别哭了,听不懂吗!”
“沐大人,欺负小孩,有意思吗。”秋颜看不下去了,便倏地立起身来,扼住了沐泓的手腕,咯得一声将他手腕断了。
沐泓实在没料到,娇弱的皇后突然就成了大力士,他大惊,“你...你怎生如此强悍!来...来人啊!”
“嘘!别叫!再叫我就让蜘蛛钻你脑子里,把你脑仁吃掉!”
秋颜怕收拾沐泓吓着小孩子们,于是将沐泓托着拉到墙角,赤手抓了几只毒虫,塞进了沐泓的嘴里,猛地合起他的下颌,她分辨出来她所抓毒虫皆是提前吃过解药的那些毒虫种类,所以自由接触根本不怕。
“你在这反思一下,我们把这里剿清之后,带你回朝伏法。叛国狗,你不配做东冥人,你应该被车裂!”
沐泓口中被毒虫蛰咬几次,登时中毒,口吐白沫,“你...你不是皇后,你是谁?”
秋颜沉声道:“我叫秋颜,是东冥的上将,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我是来抓你的!”
“啊!”沐泓是个文官,吓得面色大变。
说着,秋颜从牢室刑具上拿了一柄长刀,倏地将长刀刺穿了沐泓的肩胛,把他整个人钉在了石壁之上,中毒加上被穿骨定在墙壁,沐泓一时间痛苦的哀嚎着。
秋颜把自己假肚子卸了,然后把繁复的女装脱了,只留一袭行动方便的武衣,她把头发随后束在项顶,转到牢室内,和孩子们在一处。
她把小孩儿们身前笼子里的毒虫都踩死,然后都搁到墙角里去,她服了解药,这些毒虫在神医的毒虫殿大多都见过,她并不怕有毒,她扫视孩子们,温声道:“你们不要害怕,姐姐会救你们出去,去见你们爹爹和娘亲的。如果出去的早,你们还能赶上和爹爹娘亲一起吃晚饭的。”
那个哭泣的小女孩扑在秋颜的怀里,“姐姐,姐姐,你把虫虫打死了,你是好人。我好怕。”
“不要怕。是皇后娘娘和帝君让我来救你们的。你们后来回家了,要告诉爹爹和娘亲,皇后娘娘和帝君是好人,想方设法来救你们。抓你们的是西域人,不是我们东冥的。明白了吗。”秋颜摸摸小女孩的头,安抚了大家一阵儿。
“嗯。明白了。皇后娘娘和帝君,还有大姐姐都是好人。我们会告诉爹爹和娘亲的。”
秋颜颔首,交代孩子们道:“你们都不能出声的。不要把坏人引来哦。在这里乖乖等一会儿。我会返回接你们的。”
那小女孩儿伸出一只小手,显然吓坏了,缺乏安全感:“姐姐,可以拉勾勾吗。”
秋颜眼眶一热,便与她拉了勾勾。
小家伙们瞬间都放心了,拉勾勾了,就准了,大人不会欺骗小孩子的。于是都特别听话,他们觉得大姐姐可以带他们回家见家人,大姐姐是他们的希望。
秋颜随即来到牢室门口,从石门上的小口往外看,外面守着三个侍卫,正凑一块说话。
秋颜已经熟记了石室的机括,和隐秘遮挡之处,她便自牢室取了一柄衬手好用的长剑,随即倏地按扭动了机括,出了牢室,那三人以为是沐泓自牢室出来了,并没有设防,秋颜也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一剑抹一个,连声都没有,就全死了。
秋颜将尸身踢到暗处,而后立在通往牢室外的长廊,又见更多的西域兵在廊子里转,她熟背了地图,现在简直就像在自己家行走似的,她堵在一个死角里,趁其不备,便由暗处冲出,如屠杀牲口似的,将这队西域兵送归西天,她浅色的衣服上已经血迹斑斑。战斗中的她,素来是勇猛的。
***
寻香鸟。
寻香而至。
它有着胖胖的身子,七彩的颜色,它追着香蛊海角天涯,带着宋南玄、宁华来到了见溪漠。
寻香鸟落在了见溪漠一处沙丘之上,它偎依在秋颜射入沙丘的那柄珠钗旁,多有依恋之感。
宋南玄抬手,命他身后大军停了下来,他纵下马背,蹲低了身子,摸着那珠钗道:“是颜姐的珠钗!”
宁华道:“不错,是她的!珠钗遗落在此,人却不知去向。”
宋南玄立起身来,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漠,“寻香鸟至此不再前飞。想必人就在附近。可是这一望无际的大漠,并无可藏身之处啊!”
寻香鸟用喙轻轻啄着珠钗下的石凸。
宁华蹲下来,用手拨开了沙子,便见一块凸起的石头,他一惊,“像是机括。”
宋南玄将珠钗自沙丘拔了,“这必是颜姐给我们留的线索。你们都起开。我恐怕触动机括有暗器。你们都走远些。我来踩踩这个机括。”
说着,教他的属下都退远了些。
宁华一边说着,“哥,你仗义。”
宋南玄摇头,“没有,大事要紧。我是老大,必须爱惜下属的。这是帝君教给我们的准则。”
待众人退开,他试着踩了一下那石凸,却没有作用,寻香鸟继续啄石凸,似乎想往地底飞,宋南玄于是又踩了二次,便听轰的一声,有石门大开,宋南玄激动道:“必然是贼穴!尔等随我进贼窝,抓贼啦!半年了,给我进去杀个痛快吧!”
宁华大快道:“我的宝剑早就想喝血了!”
说着,便带兵碾压了进去。一下将个贼窝涌满了东冥训练有素的将士们!
后面,尾随而至的童寒立在门处。
段阐道:“童将军,现在进去吗?”
童寒看看那幽深的直通漠底的洞口,轻声道:“莫要声张,跟进去看看。借机找到西域贼头子,取首级!想不到啊,秋颜的办法,还真的找到了贼巢!”
其时,秋颜已经在暗处杀了二三百的西域兵,体力耗费了二成。
她正将廊子里走来的一名敌兵扼住脖子用剑刃抹了。
忽听一声鸟鸣,清脆悦耳。
秋颜便循声望去,只见七彩寻香鸟,在漠底穹顶盘旋了片刻,便朝着她飞了过来,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肩头,用毛茸茸的脑袋拱着她的颈项,带来温温痒痒的感觉,一如神医给她来到的悸动。
“颜姐!”
“老大!”
宋南玄和宁华的声音接连响起,秋颜还见他们背后带来了援兵,秋颜眼眶一热,“你们来了!太好了!”
“是!来了!”宋南玄和宁华同声道,宋南玄道:“只有在大事前,才知道,咱们是一家人!热血!”
秋颜颔首,“咱们开始清匪!这里共计五百石室,每个石室都有敌兵,机括在每个石门的右首。解机括的办法是左转三圈回旋半周。直接进门,杀他个措手不及!把漠底迷宫端了!”
“是,颜姐!”宋南玄见秋颜已经杀红的眼,他心跳加速,竟有心动的感觉,这意气风发,勇敢坚强的女子,当真令人神往。原以为她蟒里蟒气是靠身体。现在觉得她蟒里蟒气是靠将军二字。哦,我是丞相之子,我可有机会入局。
秋颜对宁华道:“你拨一队兵,去牢室解救孩子们,万不可吓到小孩儿,你们要笑着进去,只说你们是秋颜大姐姐的人。听见了吗。”
“好的,老大!”说着,宁华便带人往牢室方向逼去。
登时间,东冥与西域贼的较量在这漠底迷宫之内打起来了,由于东冥是突袭,西域兵多在石室休养生息,没有设防,竟被如瓮中生剿一般,狼狈不堪,漠底竟回想着东冥国歌满腔忠魂。
-满腔忠魂,锦绣河山,冲开血路,挥手上阵,致力国家振兴-
秋颜转过石室,凭着记忆来到一处卧室门外,这是西域毒女的卧室,她来到门处,轻手轻脚将门推开了。
乌兰柔身上衣物松散,一条红绳将她身子勒成几段,她正状似难受的扭着身体,眼睛直勾着斜靠在石壁上的沧淼,“还不来吗?看我演出看了一个时辰了,定力未免太好了。蜡烛都快燃尽了。”
沧淼半眯着眸子,被荼毒了一个时辰,属实煎熬,他端起蜡烛,往前逼了二步,“蜡泪先滴心口?”
秋颜看到这里,满面不解,幽幽道:“神医,端着蜡烛,在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