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素用自己颤抖的手,连忙扶着自个儿的肚子,连连往后退,直到退到了门边上,方才放声大喊了起来,
“碧梨,碧梨,你在哪儿,来人啊,快来人……”
周灵素扶着自个儿的肚子,靠在门边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衬得人越发的憔悴可怜,只不过失真的喊了两声,周灵素便只能捂着肚子靠在门边上喘气。
便是如此,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那窗台,似是会跑出什么择人而噬的野兽来似的,掩在层层衣衫下的双腿,似是支撑不住似的,颤颤巍巍,好似下一刻便回倒下。
周灵素只觉着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心下却有些怪罪自个儿,若是她,若是她,却也不会眼下,一个人也无,便是有个人扶扶她也好,她只盼着自个儿能在多支持一会儿,不叫自个儿腹中的珍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便谢天谢地,感谢这满天的神佛,便是折寿十年却也没问题。
“棠少爷,夫人无事,方一醒来,便只念叨你,想来待会见着你,应是欢喜不已。”碧梨手上拎了个食盒,眉目欢喜,便是这素来寡言的嘴巴子,因着自家夫人无碍,却也多了好些话。
虽不似旁的丫鬟那般能言善道,却也能叫人听出她满心满意的欢喜,轻盈的步子,跟是叫人不由自主的却也多了几分的轻松。
昨日里的事,到底太过吓人,便是素来笑不离脸的周孝棠,便是眼下,却仍旧整个人绷得紧紧的,面上和煦若春风的笑颜,如今只余肃穆紧张。
碧梨说的话,他似听了进去,又似未曾入耳,便是心中纷纷扰扰的烦躁,仍旧眉头紧锁的听着碧梨的絮叨,好不会儿方才道,
“二姐姐,身边可有人陪?”
碧梨脚步顿了一下,面上尽是懊恼,瞧了一眼,与往日大不相同的棠少爷,方才低声道,
“夫人,素来不喜人贴身伺候,眼下,院中只夫人一人。”
碧梨,这下子却是慌了神,平素却也没什么,左右自家夫人身体康健,且又是在自个儿家中,便是身边一时离了人,却也没什么。
然如今,却与往日不同,自个儿怎得这般粗心,碧梨一点儿也不敢想,若是,若是自家夫人,有个什么意外,便是自己百死,却也难辞其咎。
却也顾不上许多,心中越发的担忧起来,脚下的步子一下子便快了许多,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将周孝棠摔在身后。
步子越来越快,心中越发的慌了起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径直拎着食盒,便朝着住院跑了起来。
隐隐的风中似乎传来一两声的呼救声,别说碧梨,便是周孝棠却也顾不上许多,脚下的步子一变,径直朝着主院跑了过去,路过碧梨身边时,却是忍不住的恨恨的瞪了一眼碧梨。
周孝棠方才进了院门,便瞧见自家本应该在屋子里休息的二姐姐,靠在门边上的身体,正朝着后面倒去。
吓得周孝棠双眼发红,大声唤道,“二姐姐,”
周灵素只觉着双眼发黑,似乎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只是到底身子骨太过虚弱,便是拼尽全力却也稳不住,只堪堪护着自个儿的肚子,便朝后倒了过去。
周孝棠使劲浑身解数,却也只是刚刚将人给接住,眼中尽是担忧与震怒。
碧梨拎着食盒跑了进来,刚好看到自家夫人倒下的那一幕,吓得手中的食盒都砸在了地上,连忙手脚并用的朝二人跑去。
周孝棠却也顾不上碧梨,只是一把将人给推了开,便抱着人便朝屋子里去,叫碧梨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的跟了进来,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跟着来着什,还不过去喊太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碧梨吓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连忙一叠声的应了下来,“哦,哦,好好,马上喊太医,喊太医,”
脚下的步子凌乱,差点儿将自个儿给绊倒在地,跌跌撞撞的拔腿就往外面跑。
周孝棠却也顾不上许多,抱着周灵素径直朝里间走去,将人小心翼翼的给床上放好,将被子给盖好,就着一旁的水,便浸了帕子将周灵素面上的细汗擦去。
只觉着这院子,一时之间,却是大得叫人心烦,瞧着床上的人儿,更是时不时惊恐害怕的面容,夹杂着三两句噩语,周孝棠更是揪心不已,自个儿却也没有丁点的办法,除了连声安抚,在没有半点的法子。
稚嫩的拳头,将这雕花床的床沿,砸的砰砰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