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孟虽早已明白周灵素不论如何且也不会不应,只周灵素今个儿亲口说出来,且没有半点儿不满,心下当真欢喜的紧,
“我私以为,那些个金银之流却是不必备下多少,金银自有花完的时节,
不论是那个大族且也不会与自家女儿径直备下金银,钱财多为铺子,庄子,
故而我私下里且也想与妤儿多准备些铺子,庄子。铺子,庄子是会生财的金母鸡,妤儿嫁过去之后,不论那人家如何,她手上有财,
旁人且也不能与她脸色瞧,铺子,庄子这些年我手上且有不少,故而径直拿些出来便是,只是我却是拿不定,该备下那地儿的才是。”,
周灵素皱了皱眉头,待君孟说罢,方才道,“小孟却是不必如此,妤儿既是我们家的妹子,这嫁妆的事儿便由府中来出便是,一家人不能是两家人的作态。
你手上有多少产业,我虽不清楚,只你与妹子家那宅子却也可见一斑,我既说了应下这妹子,她便是我们的妹子。”,
周灵素的面上有些愠色,君孟被噎了下,却是忍不住哭笑皆非,
“嫂嫂,那宅子的事儿,却不是你想的那般儿,一则我虽出手相助,然这些年的怨气且又是说散便散的,故而且有些迁怒在当中儿。
那宅子是我以前生辰之时,兰陵姑母与我的生辰礼,虽是这京城的宅子,然在城西那地儿且也没那般儿值钱,我虽是客居与她们家,只比之人家的亲子终是差了许多,
将那宅子送还回去,且也是出了少年时的一口郁气,旁的宅子兰陵姑母不见得会收,而那宅子她却是拒绝不了。
二则,当初救下她们一家子,且也不是几句话的意思,陛下谋的是大周的百世基业,故而便是她们为棋子,诛首恶,可饶恕她们的罪责。
只是这些个高高在上的贵女,便是贬为庶人且又如何?仍旧有她们自个儿的脸面,若是不硬生生儿的将她们的脸面撕下来,傲气彻彻底底的碾灭掉,
便是为着赎罪,应下了且又如何?只怕却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故而陛下不论如何且也不会叫她们过那锦衣玉食的日子。
这般而来,那地处西城不大的宅子却是最合适儿,人总是最渴望那些个习以为常的,失去了方才知晓珍贵,却又渴望不可求的。
并不是我手上没有产业,不过是不能与不愿罢了。当初我们一家子相认之后,尚未来得及与嫂嫂说这些个事儿,
阿兄便生了事儿,复又急匆匆的赶去了云中,到了云中又出了那样的事儿,我大多数皆是混混沌沌的,故而且也交代不清楚这些个事儿。
毒解了之后,却又忙得脚不沾地,却也无从说起,嫂嫂不知,当真儿以为我手上且也紧的很,却又偏偏儿在逞能。”。
君孟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是一家子,且他并不觉着他的兄嫂会觊觎他的产业,本就该坦坦荡荡的事儿,却是弄得一团儿糟糕。
君孟说得云淡风轻,周灵素却是心疼的紧,便是寻常人家尚且有磕碰,孤身一人来的小小少年,客居于旁人家,各中心酸且又是三言两句能与旁人道得明白的?
那毒且又是好受的,他这般儿厉害的人,那毒却是径直儿将他的脸面,骄傲扯来放外地上踩,一般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他乎?
便是他从未说,周灵素且又如何不心疼,更何况君孟当初本就是为她们母子当灾。
“你且讲讲,你都有些什么产业,若是道不明白,这事儿便听我的,全部从家中出,而不是由着你性子来,
若是道明白,我在计较,计较。”。
君孟瞧着周灵素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只觉着心下暖的紧,早晚都是要说的事儿,便索性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在京城,我有五家铺子,一家酒楼,一家粮铺,一家杂货铺,两家兼卖笔墨纸砚的书斋。
酒楼在城南,粮铺,杂货铺在城西,书斋则是在国子监和太学外面。
京郊则是有三个庄子,一个五百亩的则是我生辰之时陛下赏的,庄子比之别的皇庄虽小了许多,然却是胜在皆是上等田良田,且离京城尤其儿的近。
另外两个庄子则是要小上许多,一个一百亩,一个一百五十亩,田地尚可,皆是我陆陆续续买的。
另外在江南我还有两个一千亩的大庄子,只是那两个庄子皆离苏淮甚远,虽是江南水乡之地却是甚是偏僻,且沟壑骄纵,实际儿许是各有八百亩。”,
君孟这些个产业瞧着似乎比之这京城的这些个世家子弟的产业似乎儿并不多,然这些个产业却是全是他自个儿,
且大多皆在京城,京城居,大不易,便是什么事儿且也不做,那五间铺子全部儿租出去,一个月少说且也得有一千两的银子进账,
更何况他这几个铺子虽不至于是日进斗金,却也是生意兴隆。
周灵素琢磨了下方才道,“我虽不知陛下会与妤儿许个什么样的婚事,然人定是北境的,故而这铺子,庄子却是不仅仅儿只能在京城,
至于江南,着实远了些,便罢了。
陛下赏赐的庄子,自是不可能与妤儿做嫁妆。小孟你的这些个产业里,一间儿书斋,一间儿粮铺,城外一百五十亩的那个庄子,
在将家中城南的两间布庄一道儿放进去,将云中的一间酒肆,一间粮铺,两个二百亩的庄子加进去,小孟觉着如何?”,
君孟抿了抿嘴,只是瞧见周灵素不容置疑的模样,心下叹了口气,且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明白周灵素这般儿准备却是极合适的,孙妤儿的身份究竟在那儿,且也不好太过张扬,太过丰厚的嫁妆不是护着她,反而是害了她。
京城的铺子便没有不赚钱的,云中的那两铺子却也是极好的,瞧着不怎么起眼,然在挨近草原的地儿,不论是酒肆还是粮铺皆是不可或缺,半点儿也不差生意。
只他却是不愿,这份儿嫁妆又兄嫂来出,却也明白他若是不应,自家嫂嫂且也不会依他,当真儿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