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宛沚躺在一艘小船上,小船小的最多只能坐得下三四个人,她悠闲地靠在船檐上,手中拽着一根鱼竿,鱼线落进海洋中。
她现在正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
海面此时很是风平浪静,时不时会有一阵浪从海上打来,不过最多也就是将鱼线稍稍抛起又落下,船只轻柔地晃着,她都感觉有点困了。
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海天一线,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就在她即将睡去的时候海面突然猛烈地翻滚起来,她好不容易快要钓到的鱼就这么又跑了,气的她从朦胧中惊醒,冲着海面下大吼:“你特么到底还要多久?能让我钓条鱼不?”
“你真的想要鱼的话吾可以给你扔几条。”朱厌从海下浮了起来。
“自己钓的和你给我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洛宛沚重新坐了下来:“你就说你还要多久吧。”
“好了好了,吾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朱厌很是敷衍地说着,然后重新扎进了海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看着它消失后她重新躺在了船上,她重新装上了鱼饵,然后将它扔进了海里。
现在朱厌正在进行着魔兽狂潮的准备工作,其实就和它说的一样,如果可以它马上就能发动起来,毕竟陆地上的魔兽基本都认识它,但是它觉得自己几千年没出现了,要弄就弄个大的,就想要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召集起来,于是他们就跑到了上三界最大的海域渤海上。
不过据一条路过小鱼的说法,渤海之主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于是朱厌只能自己去找它,鱼没找到,反而招惹上了其他的海上霸主。
因此就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海下发生波动,挑衅的海上霸主被它殴打——说起来还真是为朱厌掬一把泪,它消失的太久了,都快一万年了,也因此已经很少有生命认得出它,再加上它刚重获新生灵魂有些不稳定,因此就被认定是好欺负的对象。
洛宛沚从空间里掏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这已经是最后的爆米花了,也不知道现在沈建国在哪,下次见到他了一定多弄点存起来。
就在她仰面看天的时候突然感觉鱼竿往下一沉,她赶紧坐了起来,手上猛地一使劲——
没拉动!
她不服气地再次使劲,但鱼线依旧被不住地往下扯,要不是她用的鱼竿鱼线都是从朱厌那里拿来的好东西估计就被扯断了。她不禁开始疑惑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能够这么重,难道她钓到了一条鲸鱼?
她站了起来,使出了浑身解数拼命地拽着鱼竿,双方互相僵持了数分钟,就在她快要抓不住的时候突然感觉那边的力量一松,没有反应过来依旧用那么大劲的她顿时一个猛扯直接就将线扯了上来!
“卧槽,这什么玩意?!”
鱼线浮出水面的同时一颗巨大的龙头也被钓了上来,洛宛沚赶紧一手拿着鱼竿一手拍照,就算拉不上来她也要记下这伟大的一刻!
而就在拉上龙头的下一刻龙身突然开始不断地抖动起来,紧接着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海底迅速地钻了出来,同时升起的还有朱厌那魔性的笑声:“哈哈哈,融目你竟然被人类给钓了起来,看你今后还怎么耀武扬威!”说着他一手挥了过来,顿时被它称为融目的白龙就翻了过来,直直地向着洛宛沚的小船压了过来!
“朱厌,你XXX的!”
“轰!”
对比起巨龙小船实在算得上是不足为道,在这条庞然大物压下来的第一个瞬间她就连人带船一起翻了,直接掉进了水里。
朱厌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它也一个猛扎子扎进了水里,一手抓住白龙的尾巴,一手抱住洛宛沚,然后拖着两人(妖)浮出了水面,紧接着飞速离开了海域。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洛宛沚就落在了岸上,她将自己的衣服弄干,而旁边化作人形的融目正在和朱厌扭打在一起。
“你个XX的敢拽我尾巴,活腻了!”
“王八蛋老子喊汝多少遍了装聋听不到吗!”
两人滚来滚去,弄的沙子都飞剑起来了,她默默地后退远离了这两个不知道多少岁却幼稚的一比的神经病,然后从空间里拿了一顶草帽带在头上遮阳。
两个老妖怪打了一会也停下了动作,朱厌看向洛宛沚,发现她竟然支起了三脚架在烤肉,她的身旁还放置着一根鱼竿,不过看样子目前并没有鱼上钩。
“小朋友打架时间结束了?”听见声音停止的她头都没抬地来了这么一句。
“……汝别以为吾不会打人。”
在洛宛沚吃烤肉的时候朱厌和融目面对面坐下来开始谈话。
“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干什么的,但我是不会答应的。”朱厌还没开口融目就抢先开口:“不过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毕竟你可是朱厌,对吧?”
“既然汝了解吾,也应该知道吾的习惯。”朱厌依旧是一身黑漆漆的斗篷,在这灰白色的岸边看起来格外阴沉,阳光也无法照亮他脸上的阴影,唯一露出的下颚依旧是病态的苍白,就好似白骨一样的颜色。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融目明白了它的意思,很是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一开始就不是,也不会是。”面对满脸忧伤的融目朱厌的语气依旧是毫无波澜:“吾乃朱厌,这是汝一开始就应该明白的。”
“是我太傻,我本来以为你会和饕餮一样的……”
融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厌打断了,虽然看不到它的表情,但是从它弯起的唇角可以看出它在笑:“饕餮那种能和白泽在一起的能算是凶兽。”它的语气变得十分阴狠:“饕餮明明一开始不是那个样子的,她可是凶兽,竟然和神兽厮混在一起……”
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洛宛沚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扭头,就看见朱厌的身上突然冒出了无数黑色的烟雾,坐在它对面的融目早有所查,在同一瞬间身上冒出了刺眼的光芒。
“吾和上古四大凶兽不同,他们诞生于天地鸿蒙,最初的上古时代。”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变得阴云密布,平静的海面变得沸腾起来,开始不断翻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无意,就算是负面诞生出的凶兽也继承了天道意志。”
洛宛沚将东西快速收起,睁大眼睛看着天空中出现的巨大凶兽。
“吾是自后天诞生,是战争孕育的凶兽,和那些上古凶兽从来都不是一路的。”
“当然你,渤海之主与吾也永远不是一路的。”
几乎整个天空都被朱厌巨大的身躯所遮掩,她抬头感叹的同时也不禁升起了几分担忧——等会他俩打起来的时候自己躲在哪里比较好?一个朱厌就遮住了半边天,再来一条白龙她天都看不见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而在朱厌化形之后融目的原型也出现在了天空,那是一条通体洁白的龙,它一出现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隐隐有了破开的迹象,翻腾的海面逐渐停息。
这两头兽在互相拉持。
几乎是一瞬间洛宛沚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快速地向岸的前方跑去,也幸好此处是渤海上的一座岛,也因此没什么人注意到此处异向。
她跑了没多久身后的两头兽就打了起来,顿时整座岛都开始不断地颠簸,海面上顿时激起千层浪,一层层地拍打着岸边。她回头看了一眼吓一跳,她都已经跑了这么远了,没想到那浪花竟然还能打到这里!
“轰轰轰——”
海面不断地翻滚,天空中传来各种震耳欲聋的声响,她抬头只能看得见时不时出现的闪电,无法判断那是两头兽的交锋还是他们引起的异象。
“砰!”
她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整座岛都随着水面的波动开始翻滚,她差点就滑到海里去了,而在这个时候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暴雨如注,瞬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抹了一把脸,雨水仍旧不断地滑落。洛宛沚干脆不挣扎了,反正他们的战斗好像越来越往上离自己远去,再怎么样也打不到自己,淋雨嘛,反正最多就是感冒。
躺在地上,岛身随着海浪翻来覆去,一下子就撞上了一棵树,赶紧抱着树避免自己飞出去。简直比过山车还刺激,她差点就吐了,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晃的她头都晕了。
“咔嚓!”
树干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她顿时大惊失色,还未等反应过来手下的树木已经断成两截。要是遇到普通的风暴她还能自力更生一下,但是在此时因为上古凶兽和神兽之间引起的风暴中她的力量根本是蜉蝣撼大树,刚反抗一些就直接飞了出去。
“轰!”
正在此时一道巨浪掀起,她甚至能感觉得到突然变得凉飕飕的身后,她握紧拳头,刚准备抽出长剑海中却突然伸出了无数藤蔓将她向着旁边拽去,浪凶猛地落下,将岸边直接拍碎了,石块流入海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洛宛沚再次抹了把脸,看着眼前被拍的几乎分崩离析的岸边有些心有余悸,要是晚一点她估计就被拍到了土里,那可是真的吃土了。
腰间的藤蔓忽地松开,失去重心让她瞬间下落,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掉进海里准备拿出几道延迟符减缓自己下落的速度时,一道青色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紧接着她突然就感觉自己被接住了。
温热的触感从后背传来,她刚想开口询问一番,就感到那接住她的人凑到了她的脖颈,弱点突然被触碰让她下意识就准备反击,手却被立刻抓住了。
“是主人的气息,您曾经和他在一起过?”
一道温润的男声在她的耳边响起,话中的内容却让她有些不明所以:“主人?”
“是啊,我的主人。”男声说着离她远了一些,她这才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松了几分。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青龙,是四方神兽之一,代表太昊与东方七宿的东方之神。”洛宛沚回头,入目的首先是他一头墨绿色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就那样飘在他的身后:“我的主人是五帝之一的青帝,他明明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迟迟不来找我。”
“青帝?”洛宛沚立刻就想到了青城:“你不能去找他吗?”
“我只知道他活着,并存在,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我是不知道的,因为他是我的主人,而并非相反。”青龙说着放开了她,面带歉意:“我并不是故意的,不过您的身上有他的气息,所以我才想要确定一下。”
“现在你确定了吗?”她伸手将自己的衣服头发弄干,抬头一看那两个家伙还在互相伤害,不过因为青龙的结界雨水和风波已经波及不到她了。
“我确定肯定是青帝的气息。”青龙点了点头:“而且气息还不淡,您一定和他相处了不少的时间。”
“你说的会不会是木系世界本源?”洛宛沚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身边有哪个人会是青帝,难不成是萧瑀?这也不可能,一个魔族皇子怎么可能和青帝有关系?
“您竟然还见到过木系世界本源?”青龙突然又凑了过来,有了刚才的经验洛宛沚已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果不其然又是凑上来闻,这还是青龙吗,简直是藏獒!
“确实有木系世界本源的气息,不过和主人身上的气息并不是相同的。”青龙后退两步重新和她保持距离:“您真的没有见过和青帝有关的人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一时半会也无法判断出来……”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我身边熟悉的人都是有正当职业和工作的……你这个主人他一直是青帝吗?”
“不,之前的主人死了,现在存在的是他的转世。”青龙摇了摇头:“而且因为某些原因,他的记忆是在几十年前恢复的。”
“那不就相当于别人活的好好的突然给强塞一堆记忆进去了?”洛宛沚感觉很是黑线:“你这也太不靠谱了,而且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知道了。我才十七岁。”
“那真是太遗憾了,好不容易我才察觉到主人的气息。”他看起来很沮丧,然后不知何时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纸:“看来我只能按照您身上的气息来源一个个地找过去了。”说着他就转身:“再见。”
“卧槽!”
他一走顿时结界整个地消失了,洛宛沚再次从空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