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宛沚并不是一个恐高的人,但是突然从空中坠落不管是谁都会吓一跳,在那一瞬她有一种心动的感觉——可不是嘛,心跳的都快爆炸了不心动就怪了。
不过好在之前青龙的接住给了她一点缓冲的时间,在快要落到水里的那一刻她手中凝结出了一艘船,然后就这么摔在了船上。
由于船是用自己魂魄凝结出来的因此她摔上去并没有感到有多痛,还微微地弹了弹,洛宛沚从船上爬起,还未抱怨一句抬头就看见一道巨浪劈头盖脸地打来。
“FXXK!”
只来得及冒出一句语气助词,她直接被巨浪掀翻,掉进了海里。
不过等到落入水里后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危险了,海面上还在不停地震动,导致水下也晃来晃去,除此之外闪电和灵气并没有波及到这里,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安全的场所。
一边往嘴里塞了一颗避水珠洛宛沚一边往水下游,不过几乎整个渤海都在不停地翻滚,她一人之力无法对抗整个大海,被拉着晃来晃去。途中有好几次她都要吐了,最后硬生生地将这种感觉憋了回去。
不知道在水里晃了多久,就在她想着也许这就是地狱的模样,朱厌个XX的,此仇不报非君子等越来越黑暗的想法时,她突然感觉头顶传来一股力量,紧接着原本有些阴暗的世界突然猛地一亮,呼吸顺畅,阳光洒在了身上。
“还好,吾还以为汝死了。”
洛宛沚抬头,发现自己上方的海水全都消失不见,整个地形成了真空的状态,已经重新化作人形的朱厌站在空中,他左手抱着一头看起来十米左右的血淋淋的小白龙,分不出是死是活,而右手上有一根绳子,一直垂到了她的脚边。
“你们打了多久?”洛宛沚顺着绳子爬了上去,此刻天空阳光明媚,她记得他们好像就是上午的时候来到渤海的,怎么现在看起来还是很早的样子?
“一天。”朱厌说:“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如果说之前还能忍着,朱厌这句话就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抱着绳子洛宛沚就吐了,差点吐出彩虹。
“你这样对海洋环境是很不道德的。”朱厌用力一拽把她拽了起来,然后直接将一颗药丸扔进了她的嘴里:“你一个魔阶怎么还吐的?”
“这跟我是不是魔阶没关系。”吃了朱厌给的药后洛宛沚感觉好多了,她一边往自己嘴里灌水一边反驳:“体质问题,我也不想晕船的。”
“汝竟然晕船?”朱厌很显然世界观遭受到了挑战,它看起来十分的无语:“人类还真是神奇的生物……”
经过一番这样那样的事情之后,渤海之主融目败于朱厌,就在洛宛沚以为朱厌会以杀了融目为由挟持它加入魔兽狂潮的阵营时,朱厌带着她离开了渤海,来到了一处看起来就很不同寻常的地方。它先是给了她一张纸(好像写着注意事项)然后自己带着昏死过去的融目走进了看起来像是祭坛一样的地方,紧接着它开始弄一些奇怪的东西,就好像要进行什么邪神召唤。
洛宛沚围观了一会实在是看不懂它在干什么,便拿起了手上的纸看看它给自己的是什么注意事项。
【吾要在这里进行摄魂术,用时三天,汝可以自己到处走走,记住凡是有结界的地方都不要进。】
【虽然吾知道汝是打不破结界的,不过还是先提醒汝一番。】
为什么一个注意事项这家伙还要嘲讽一番自己的阵法?她就不信朱厌什么都会十项全能了!
不过摄魂术……她抬头看着朱厌,惊讶地发现它竟然摘下了帽子,不过因为背对着她的原因并不能看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它一头黑色的短发随着风微微飘动。
“轰!”
紧接着它对着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的融目发出了猛烈一击,洛宛沚赶紧后退,就怕这个摄魂术也波及到自己。
摄魂术她是听过的,或者说她自己也会用。摄魂术是上古时代一种邪术,它能控制一个人的身体,再厉害一点的能控制心灵,直接将那个人变成自己的傀儡,也因此摄魂术被列为禁术之一,凡是使用的生物基本都会被执行者抓进地狱。
【P.S地狱并不是真正的地狱,而是九界中监狱的名字】
也因此虽然洛宛沚会摄魂术,但是从来没事用过——说的好像冠冕堂皇,其实是因为她还没遇到需要用上的情况,毕竟对她来说控制一个人去做事远没有自己直接上来的方便。
她信不过任何生物,包括被摄魂术操控的。
朱厌那边还在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洗脑,融目好歹也是一方海域之主,想要摄它的魂不是一般的困难,各种惨叫听得她耳膜刺痛,不得不堵上耳朵离得远远的。
在离开那片祭坛后洛宛沚开始在这里转了起来。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她还从没在地图上看到过这个地方,不过应该还是在上三界的范围之内。
此地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阴沉,天空遍布阴云,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地面尽是深褐色,看起来就像是干涸血液的颜色一样;四周没有任何植物,一点绿茵都没有,也没有石头,只是光秃秃的。她抬头向远方看去,远方只有崎岖不平的山脉,山尖就像是针一般刺向天空,看起来离天很近,也因此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洛宛沚看了没一会就感觉视觉疲劳了,这里除了山就是山,地上什么都没有,真是太无聊了。她无法分析出这种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说战场吧,战场需要宽阔,这里动不动就是山,打仗不得撞山上了;说关押犯人吧,太空了,一会人就能给你跑的没影。
四周尽是一样的风景,她几乎走的都快困了,最后便停下脚步在地上铲土。这里没有植物,但是空气里并没有什么有毒物质,灵气也很浓郁,很可能是土质的问题。
不过等她一铲子下去就发现和土质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某种程度确实和土地有关系。
在被挖开的土层下出现了红棕色像是蚯蚓幼虫一样颜色的一小块皮肤,还泛着亮光,她戳了戳,很有弹性,不过温度非常低,摸起来就像是冰块一样。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又挖开了其他的地方,然后发现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这底下躺着一只不知道什么生物,看起来还不小,它的身体就在土地之下,也难怪这里没有植物。
重新将土埋上,她无所事事地躺在地上,最后干脆修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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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国陷入了沉思中。
在很久之前他就发现可以用无字天书以及山河图来追踪某人或者某物的动向,只要对方的品级没有无字天书高或者比自己等级低就绝对能找到,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不过现在他遇到了麻烦。
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追踪到了洛宛沚,但是却很模糊——其实他觉得这可能和洛宛沚的灵魂有关系,毕竟她在四方大陆的时候就能使用魔阶的力量,这肯定和她少了一魄有关。
不过在后来她的位置不但模糊,而且还出现了很诡异的波动,更是在刚才的时候突然整个地失去了动向,在山河图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也在她消失的那一刻他直接一口血吐出,顿时面前的水晶球砰地一声炸开,碎裂成了无数碎片,而无字天书和山河图也全部收起,自动落在了他的识海中。
“咳咳……”他扶着桌子咳嗽了两声避免嗓中有淤血,接着喝水涮了涮口。
刚刚他那是……遭到反噬了?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点,要么是被监视的那个人发现并反抗,要么就是那个人突然之间到了什么特殊的地方——记得他曾经这么监视过尽子规,结果尽子规在十万天雷山里,直接就给他整吐血了。
这次的感觉和上次是一样的,可是这不太可能啊,明明洛宛沚刚刚还在渤海,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了?
传送阵?不可能,她晕车这种事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可能使用传送卷轴或者是传送阵的。
更何况上三界到目前为止只有妖族的禁区他没能进去……
脑中思绪万千,不过在水晶球已经爆炸的情况下也无法继续了,他只能将东西收拾收拾,然后重新开始了下一项的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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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瑾站在渤海上方,眼神阴沉。
此时的渤海已经变得风平浪静,但是一座几乎被掀翻的一片狼藉的岛屿以及空气中的血腥还有风中传来的气味都能告诉他此地在不久之前刚发生过一场大战。
其中一个的气息他认得,是渤海之主融目,两年前他还和它喝过酒;另一个的气息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不过那其中扭曲和黑暗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战斗的结果看来应该是融目败了,漫天都是它血的气味,带着深海的气息。
不过他并不在乎融目如何,或者说整个渤海被毁掉都无所谓,他皱眉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在这两种强大的气息之中还感觉到了另外两种气息。
一种是清新的森林,还有一种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洛宛沚。
她曾经就在这里,而且还是融目和某个极其危险的生物战斗的时候,就在这危机四伏的渤海之中。
几乎是在第一秒东门瑾就意识到她肯定不是为了融目而来,这么多年他已经足够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和这种危险的生物在一起,她真的是不要命了。
手猛地收紧,却又很快松开。
但是他对这样的她却无能为力。
抬头看向天边,此时太阳已经缓缓升到了最中央,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海洋,海面波光粼粼,看起来一片祥和。
他咬破食指,伸手点向了自己的眉心,血液顺着他的眉心而下,就像是一条蜿蜒的溪流。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漆黑的瞳孔已经变成了深紫色,红衣紫眸,衬得他犹如鬼魅。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开始变化,从实体的世界化作了无数碎片,各种各样的数据开始纷纷散散,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像是星河一样灿烂的光芒。
那些数据在他的脑海中流转,很快一个生物的轮廓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
名曰朱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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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只觉得翻天覆地,她踩在云层,头顶土地。
四周风景在不停地旋转,转的她几欲干呕,最后她摔在了地上。地面好像有磁铁一般紧紧地吸着她,她努力了半天也爬不起来。
身体动不了,她的思维便开始飞速地旋转起来。
在之前她和灰羽鹤进入了时间裂缝,不过因为时间裂缝的不平稳性在第二个裂缝她就和灰羽鹤分散了,之后她自己又经过了三个时间裂缝,实力大增,已经快要隐隐触碰到了天阶的边缘。
而就在她准备找个地方突破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时空震荡——这种事情在时间裂缝里是非常常见的,而一旦空间发生震动,那么时间裂缝就会随即崩塌,处在裂缝之中的生命将会掉入时间之外的地方。
据说那个地方一片黑暗,看不见未来,也看不见过去,吞噬一切,只有无尽的虚无。
就好像黑洞一般。
而非常不巧的是时空震荡波及到了她正处于的那个时间裂缝,顿时四周的世界开始分散,就像是打进碗中的鸡蛋被打散,变得浑浊一片。
而在裂缝开始发生变化的同时,苏城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随着一起扭曲,渐渐的思维也成了漩涡,有一处黑暗的地方产生了可怕的引力,她不受控制地向着那个方向飞去,整个人已经不再是实体,而是成了橡皮泥一样可以随意捏造的软体生物。腿已经化作了长长的线条,她用剑捅进地面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但是随着世界的崩塌,最终她还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思维也终于回归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