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
洛宛沚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建国蹲在窗框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子:“快点起来,现在不起等会食堂要爆满了。”
她的脑内瞬间就出现了春运的火车站,这可怕的场景促使着她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飞快地洗漱换衣,然后就和沈建国一起前往了食堂。
沈建国说的没错,他们去的时候食堂还寥寥无几人,毕竟十一月已经挺冷的了,不过在他们快要吃完的时候人就像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突然间食堂就变得人声鼎沸。更可怕的是之后进来的学生竟然还有人身上滴着水,这让洛宛沚和沈建国不禁同时吐起槽来。
“外面下雨了?”
“他们竟然不会弄个避水咒?”
在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两人赶紧将东西扔进回收点,然后跑出去了。
“咔嚓——”
两人刚走出来整个世界就变得一片煞白,紧接着闪电的声响就轰然响起,雨水拍打着地面,发出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下这么大的雨。”沈建国一边感叹着一边在两人头上套了个结界,而洛宛沚则是想起昨天院中那浓浓的水汽,看来今天确实是要下雨。
刚刚还明亮的天空此时因为暴雨变得一片黑暗,看起来就像是傍晚一样,教室那边纷纷亮起了灯,路边也亮起了灯光。
两人一路来到天字号班门口,而在对面就是一班。在进门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正在走廊溜冰的风清扬和任叶词,沈南平在一旁看着他俩冷哼,一副很是不屑的样子,越西城在阻拦:“要是等会凌老师看到走廊里都是水就糟了。”
教学楼旁边虽然有很大的空隙,但都有结界挡住雨水,这地上的水很明显是那两人自己弄过来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是水属性的,等会就给你……哎哟!”任叶词一边滑着一边自信回头,然后脚下突然一滑,就这么坐着一头撞在了站在那里的一个人。
“凌老师……”越西城惊呼一声,捂上了嘴。
接下来的场景两人不忍再看,转身走进了班里。
“真没想到竟然是对门的,看来以后很可能和一班组队进行活动。”
沈建国这么说着将灵气注入进门旁的一块灵石,灵石被灵气激活,顿时整个教室里的夜明珠全都被点亮,漆黑的教室瞬间变的灯火通明。
“我们两个是第一个来的。”洛宛沚将玉简贴在耳边:“现在才六点五十,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课,来的太早了。”
“没关系,早起三光,晚起三慌。”沈建国一边说着一边在整个教室里转悠,他来来回回将教室走了三遍才停下脚步:“你准备坐在哪里?”
“我想坐窗户边上。”
“巧了,我也想。”
“……”
最后两人折中了一下,全都坐在了窗户边上。
“刚刚我数了一下,这间教室一共有三十六个座位。”沈建国直接坐在了桌子上,侧着身体和洛宛沚说话:“不过班上只有十个人,估计会很分散。”
“我觉得还有可能大家都坐到窗户边上。”
说话间门口传来了动静,陈勉从门口走进来,在看到洛宛沚和沈建国之后他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真没想到你们比我更加勤奋。”说着给了两人一个赞同的眼神。
洛宛沚没看见,接收到了的沈建国有些好笑,陈勉起这么早确实是因为勤奋,不过洛宛沚起这么早是因为睡的更早……
不过有一点洛宛沚说对了,陈勉进来之后直接就坐在了窗户旁边,不过他坐的是靠门的窗户,那个位置刚刚沈建国也看了几眼,从那里可以观察到走廊以及对面一班的情况。他甚至还和对面的风清扬打了个招呼,只不过正在受凌老师教育的他并没有回应他的招呼。
陈勉坐下来不久后走廊上就又传来了脚步声,陈勉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今天你竟然没迟到。”
他这句话本来是疑问句,不过他毫无波澜的语调让这句话生生成了陈述句。
“刚刚突然打雷,一下子就把我吓醒了,一看时间正好……”站在门口的且飞白捧着一碗面走了进来,他坐在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而随着他的进入一股牛肉面的味道在教室里散开。
乖乖,这才来了四个人就占据了整间教室的三个地方,等会拉上等讲鬼故事绝对能营造出可怕的气氛。
沈建国这样想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甜腻的气味,他四下环顾,才发现洛宛沚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掏出了酒精灯正在烤!
“你在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烤。”洛宛沚简单地回答。
“我有眼睛好么,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干?”沈建国有种咆哮的感觉。
“现在还有四十多分钟,又没有课本,我总得找点事情做吧?”说着洛宛沚将一根递给了他:“来尝尝。”
沈建国将吞下,感觉像是吞下了一块口香糖。
“已经有不少人在了啊。”雨伞收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沈建国探头,就看到辰九正收起雨伞,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惹来陈勉的建议:“辰九,水滴在这里很容易把人绊倒。”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处理掉。”辰九微一点头,地面上的水迹瞬间蒸发,他这才走进教室,坐在了且飞白的后面。
“雨下的有点大了。”而在他之后不久苏城也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屋外的大雨,坐到了洛宛沚的旁边。
“轰——”
一道沉闷的雷声在天际炸开,就像是一把大锤子砸在了人的心脏上。天愈发的黑了,接下来却一直没有人再走进教室。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七点四十,一名穿着黑衣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一头黑色齐耳短发干净利落,身后背着一把黑色长剑,几乎整个人都融进了黑色。不过这不算什么,毕竟这样打扮的人也不少,唯一令人在意的就是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漆黑的瞳孔就像是雕刻完美的黑曜石,闪烁着有些暗淡的光芒,而在眼睛之下,半边脸全都被黑色的绷带所包裹。
此人想必就是那个叶桓了,就和说的那样,她的整个嘴巴都被裹起来了——不过也不用担心她的吃饭问题,毕竟大家都是修灵者,不吃饭也能活,只不过更多人更喜欢吃东西罢了。
叶桓一走进来整个教室的温度好似都低了几度,她是个很难引起注意的人,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除非你注意到她,否则她的存在感异常稀薄。但就是这样存在感淡薄的人却能给周遭的人事带来很大的压力,就好似一团黑云一般。
叶桓径直走到了洛宛沚他们靠窗的那边,然后坐在了第一排。
在之后姬浮月和归海鹤也都一前一后地进了教室,姬浮月坐在了中间第三排,而归海鹤则是坐在了叶桓的后面,正好在洛宛沚的前面。
“我就说这两人肯定认识吧。”在看到这一幕后沈建国对洛宛沚悄声说道,不过洛宛沚对此好像没有那么在意。
后来的归海鹤看起来和宋西北南风河是一类人,不过不同于其他花花公子,虽然他有着一双桃花眼,面容妖异,但是却面无表情,整个人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而在七点五十的前一秒,宋西北踩着点走进了教室,在到了之后坐在了靠走廊的第三排。
十个人的教室,这么零零散散坐着看起来人就更少了。
在宋西北匆匆坐下还不到一秒,门口紧接着走进了一位男子,他进来之后直接就把门关上了,然后站在台前,面无表情地开口:“云竹,天字号班老师。”
沈建国:“……”
洛宛沚差点没笑出声,虽然在看到云竹的那一刻她是很吃惊的,但一听他开口说话惊讶也就变成了欢乐。说实话她不太知道绮罗怎么想的,云竹这个人属于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能少说就少说的人,他来当老师,学生第一节课需要学的就是听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其他的人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云竹在做完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直接就从空间里拿出一本书,他随意地翻了两页,然后开口道:“下雨不外出,互相了解。”说完后他可能是觉得有些生硬,然后在末尾毫无感情硬生生地加了一个“吧”。
洛宛沚觉得他应该是想让大家互相自我介绍一下,不过四周一片安静,有的人可能是没听懂他的意思,当然更多的估计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说从哪里开始。
就这样沉默了一两分钟,理论上坐在第一个的宋西北先开口了:“那就先从我开始吧,我这边也算是第一个,对吧?”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似乎看向了叶桓,不过叶桓头都没抬,她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是宋西北,四方的西北,今年二十九岁,玄阶二星,属性是风和水。”他侧身看着整个教室内的人,笑容轻佻多情:“目前的情感状况,还是单身。”
“这家伙还真敢说,前几天的那个又甩了?”沈建国小声地和洛宛沚嘀咕,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教室内坐着的每个人都是修灵者,不存在听不见的情况,不过宋西北就像没听见一样,就这样直接转身坐了回去。
而在他说完之后云竹才终于开口:“下一个。”
陈勉直接站了起来,他对着大家抱拳敬礼:“我叫陈勉,玄阶七星,三十七岁,灵剑双修,属性是金。”
陈勉之后是且飞白,他笑嘻嘻地转身:“且飞白,今年二十三岁,地下比武场的代号是白云飞,圣阶九星,属性是土和雷,欢迎大家来找我切磋~”说着他还对着洛宛沚眨了眨眼睛,不过洛宛沚压根就看不见。
之后是辰九:“辰九,数字九,属性是冰和火,目前等级是玄阶一星。”
洛宛沚有些侧目,这个人的属性竟然呈现相克,看来估计体质有些特别的地方。
接下来其他人也都是如此的套路往下,和之前洛宛沚看到的资料基本没什么区别,也没多出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在到叶桓的时候归海鹤帮她说了,这让有些期待叶桓开口的人有些失望。
不过想想也是,她要是这么容易开口就怪了。
这么一轮下来,最后一个人也结束了自我介绍,整间教室就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雨水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云竹将手中的书放下,他抬头看着面前十名学生,视线一一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在看到洛宛沚的时候他多停留了一秒,但也只是一秒而已。
“我负责修灵,我的准则,就是战斗。”他沉默了很久,就像是在积攒自己说话的时间一样,不过效果也很显着,开口之后他的话终于能让正常人也听懂了:“自行分组,稍后完成任务。”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转身走出了教室。
在云竹走出教室后之后教室还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安静,不过很快且飞白就发出了一声抱怨:“这个云竹,他说话就不能完整一点吗?”说着他还比划着:“每次都是一点点,简直像是挤出来的一样,听的我难受死了!”
“我从前听说过他是太阳神殿的圣子。”辰九这么说着,视线若有若无地看向了洛宛沚:“不过飞白,你要记住一句话。”
“什么?”且飞白有点蒙蔽地问了一句。
辰九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且飞白感觉有什么不对,他坐正身子,就看到云竹站在门口。
“分组。”云竹丢下这两个字再次离开,且飞白在那里呆愣了半天,而其他人在这个时间里纷纷开始进行组队和探讨,就这样过了大概有一分钟,辰九都快以为且飞白坐着睡着了的时候,他才动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回头:“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声音,幽灵吗?”
这天晚上辰九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
有的人死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死两次,那就只可能是太蠢了。
——鲁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