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独角山脉离开不过就花了短短几秒,看着眼前熟悉的东岳群山,明明只不过离开了几天,但此刻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看来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啊,生活还真是充实又有趣呢。
洛宛沚扶着树杆等待着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重新恢复清醒,就看到沈建国站在一旁的树下,看起来正在打量着这棵树。
“这棵树怎么了?”见状她不由得走了过去,也抬头看着这棵树。树冠郁郁苍苍,看起来和其他的树也没什么区别。
“这不是我们来时的那棵。”沈建国伸手从树枝上摘下一枚叶子:“我记得来的时候那棵树没有这么高。”
“你是定点传送吗?”洛宛沚在附近转了一圈:“我们走之前是不是这棵?”
沈建国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树皱起了眉头,他点了点头,然后说:“确实是这个,看来我估计是看错方向了。”
收起传送阵两人向着四方学院的位置走去,洛宛沚一边走一边联系白珩,还记得之前他有说要带自己去云上虚空的,正好现在她已经回来了,看看他那边有没有时间。而沈建国则是落在后面,他走了两步,然后扭头看着身后的树林。
有风从树林里吹过,树叶晃动,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他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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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学院基本上已经全部放假了,也因此学院里并没有什么人,一路走过去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在到了四方学院后洛宛沚便和沈建国分道扬镳,沈建国去找绮罗顺便去图书馆,而她准备直接回宿舍去找白珩。
一路走去到处都是安安静静的,阳光洒在地上,树影斑驳,偶尔能看到有学生从操场路过。要不是那些学生身上的穿着,洛宛沚还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现代的校园里。
晃晃悠悠地走到宿舍,苏城的宿舍门口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看起来还在闭关没有出来。洛宛沚在她的门口徘徊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拿笔在牌子上写什么。
反正她最近也有事情了,她想要闭关就闭关吧。
回到宿舍的时候洛宛沚意外的没有看到白珩,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白珩又不是什么NPC或者道具,一个活人不可能永远只在一个地方,他不在这里很正常,毕竟假期里学生基本上都不在宿舍里。
将门关上,洛宛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的布置依旧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床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桌上的东西也全都收了起来,桌面放着一张纸条,她凑上去一看,发现是白珩给她的留言。
【你的房间我帮你收拾了一下,书放在了书柜第二层,盒子在柜子里,笔在抽屉里,糖果在外面桌子上。】
洛宛沚一边拿着纸条一边拉开抽屉,果不其然,那些东西都放在他所说的地方。
收拾房间已经很感谢了,竟然还把东西放在哪里都列了出来……晚上的时候请他吃饭吧。
从怀中掏出地图,她开始研究起来。
现在是六月末,过几天去云上虚空,云上虚空到上九界很近,要不要借此机会回家一趟?
她正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扭头就看到白珩站在那里。他依旧是一身白衣,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夏天的他还穿着长衫,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确实挺好看的。
“刚刚去了一趟通州城。”白珩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我还以为阿宛至少会离开十天左右。”
“独角山脉也没什么好玩的,如果是去其他对方可能还能干点什么,在独角山脉也就只能看风景了。”洛宛沚将地图收了起来:“要不是中途发生了一点事情,估计昨天就回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毕业任务,独角山脉的那件事能不能算得上是一件大事?对独角兽来说肯定是很大的,但……就连独角山脉里的独角兽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外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阿宛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脸颊一热,洛宛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才意识到白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的毕业任务。”她回答道:“也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大事……哦对了!”她眼睛亮了起来:“我记得上次风清扬他们好像说,四方大陆的四门选拔赛要开始了对不对?”
“对。”白珩点头:“九月份开始。”
洛宛沚算了算:“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白珩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笑着继续点头:“够了。”停顿一会他又说到:“你要是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云上虚空。”
“我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洛宛沚摇头:“不过你回云上虚空是因为什么事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白珩正从怀中掏出了一条青色的藤蔓,听到她的问题他抬头,眼神温和的像是能滴出水来:“没什么,只是之前篡位的那群人中有人一直在打听我的下落。”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所以我决定回去把他们都解决了。”
他的嗓音温柔的像是在哄着婴儿入睡,通身气质温润,低垂着眼睑,极尽温顺和谦卑,话里却透露出弥漫着血腥的杀意,这让洛宛沚有种精分的感觉。
她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白珩当时因为时间反噬而离开云上虚空,本来算是一次外出,不过因为离开的太久被直接当作死了……不过这样也不对。
“那他是在你离开多久后上位的?”洛宛沚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而且这样的裁决者会被其他人承认吗?”
“云上虚空规定,一旦裁决者没有任何音讯消失超过三年就视为自动退位。”白珩说着将手上的那条藤蔓系在了她的手腕上,洛宛沚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的动作等着他解释这是什么,但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出门去了:“你中午想吃什么?”
见他不愿意多说洛宛沚也没有多问,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那条藤蔓。青翠欲滴,上面萦绕的生命气息浓郁的简直要凝成实质,只是这么贴着皮肤就顿时感觉精神大振,甚至体内的木元素都开始不断地运转起来。
这是个好东西,但看上去也就只是一条随处可见的藤蔓。她摸了摸,最终还是没能看出什么究竟,便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我也不清楚,要不西瓜加绿豆汤吧!”
“阿宛,这样是吃不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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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国先去了校长室,可惜的是绮罗并不在那里,甚至连祁城也不在,不过在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应九黎。
“你问绮罗?她前几天身体出了问题,祁城带她去找天苍了。”应九黎正一边走一边在算账:“你去隔壁应该能找到她。”
隔壁说的自然就是榆城学院,沈建国向他道谢后本来还想问问绮罗是出了什么毛病,不过应九黎立刻就低头继续下笔如飞地写着一串串数字,他实在是找不到好的时机,便决定有什么问题还是见到本人再问比较好。
不过之前他们离开的时候绮罗看起来还好好的,怎么正好在这个时间点上身体出了问题?再联系之前的事情,他有些无奈,虽然在之前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但现在看来,这事非但没有结束,反而可以说还没开始。
有两件事他并没有和洛宛沚说,一是他的那间屋子,虽然之前阵法解除后确实恢复正常了,但是在离开独角山脉的时候他突然又感觉到一股冷意,那冷意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二是传送阵的位置,和之前他们去的时候偏离了大概半米。
那间屋子肯定有问题,只可惜他现在已经离开独角山脉了,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那里直接挖个底朝天。
“沈青钧?你们回来了?”
一路上他一直想着独角山脉的事情,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扭头看到楼渊正站在一边的小摊前面,看起来正准备买东西。
“还真的是你。”她把钱递给老伯,然后拿着一把烤串向着他走来:“洛宛沚也回来了?”
沈建国点点头:“她现在在四方学院里,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去学院里找她就行。不过也就这几天吧,她过几天还要离开。”
“我也没什么事,现在学院都放假了,我也是时候回去给我老爹交作业了。”楼渊后退两步躲避阳光,一边啃着串一边随口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去榆城学院。”沈建国说。
他这句话一出楼渊突然咳嗽起来,紧接着她露出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的他有些莫名:“怎么了?”
因为烤串上辣椒很多,楼渊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一边赶紧喝水一边用下巴示意他看后面,沈建国本来还想帮忙拍拍她的背,看她这个动作便扭头看向后方。
然后就看到一扇大门,大门旁竖着一块石碑,上书“榆城学院”。
沈建国:“……”
看来他想的太过入迷,要不是楼渊叫他,差点就直接从门口路过了。
在他默默地看着那块石碑的时候楼渊也恢复的差不多的,她喝了两口水,有些啧啧称奇:“你想什么这么入迷,连走过了都不知道?”
“……没什么。”沈建国摇摇头就准备过去,却在听到她话的时候猛地停下了脚步。
“该不会是在想洛宛沚吧?”
他的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扭头,脸上依旧是方才笑着的表情,就连眼神也没有丝毫波澜:“嗯?为什么这么说?”
楼渊打量着他的表情,有些困惑地小声嘀咕:“难道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呢。”紧接着她很是无所谓地说:“没什么没什么,你现在还有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她拿着烤串就就向着路那边走了过去。
沈建国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向着榆城学院的大门走去。
“真是的,有那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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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寒坐在屋前看着天边的流云。
因为夏天的缘故天空显得十分蔚蓝,云层舒卷,太阳在云层之上,天穹美得像是一幅画卷。
但这样的风景并没有什么人注意,毕竟在这样炎热的午后大家都缩在了房间里,很少会有人在室外,更别说抬头迎着刺眼的阳光看天了。
他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太阳,阳光显得越发灼热了,他这才收回了视线。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纸条,因为背对着的原因并不能看清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说起来他离开的也够久了,那个地方本来是一天都不能离开的……
阿宛这个没良心的小坏蛋,明明他才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她却总是看不到他。莫非就是因为他离她太近了,所以近到已经不能看清他的存在了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得回去一趟。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指尖燃起一点火焰,那张纸条顿时就化作了飞灰,落在了地上,很快就和草木混合在了一起。
他转身离去,身后阳光大盛。
蝉鸣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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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国在榆城学院里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人。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来这里了?”他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高兴地走了过去:“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可以和我说,东阳。”
眼前出现的人正是他的发小之一东阳羽,东阳羽和祁岚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那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自然而然地结婚,现在正在全九界旅游中。在他结婚之后沈建国和他见面的次数逐渐变少,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在榆城学院遇到了旧识。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那个四门选拔赛。”东阳羽看见他也很意外,立刻就一边抱怨一边走了过来:“我这次来榆城学院就是帮忙把司徒家的那些人抓回去的。”
祁家是司徒家的附属家族,也怪不得会有这样的任务了,想到这里沈建国不禁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兄弟。”
“不辛苦不辛苦。”没想到他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岚岚心疼我,肯定会……嘿嘿嘿……”
沈建国立刻收回了手,极其嫌弃地赶紧擦了擦手。
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怎么更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