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东阳羽在门口聊了一会,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沈建国方才和他挥手道别,并且约着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东阳羽向着教学楼走去,沈建国看着他越走越远,在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后方才转身向着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天苍是榆城学院的校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绮罗应该也在校长室——虽然正常来说是这样,但毕竟绮罗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才来找天苍的,再加上他们都是独角兽……沈建国决定如果他们不在校长室的话就去找其他人问问。
正如他所料,校长室里确实没看到天苍的身影,不过倒是看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
“北堂枫?”沈建国着实是吃了一惊:“你不是天……”
“毕竟人往高处走。”不等他说完北堂枫就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推了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容:“再说了,这里的工资也比较高。”
看着这么一张知书达理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总让他有种违和感。
沈建国意外的倒并不是这个,他意外的地方在于四方大陆上他所熟知的人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了上三界,而这一切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因为苏城的原因。
这么说来这个眼前笑的十分温和的家伙,看来也是男配角之一喽?
心中思忖着,但是他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很正常的意外了之后立刻就问他:“先不说这个,你知道天苍去哪里了吗?”
“校长现在不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和我说。”北堂枫摇了摇头:“他是昨天离开的,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他不在这里,我只是想知道他去哪了。”沈建国看了他一眼:“我并不是要找他,而是要找绮罗。”
“看来你是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离开的。”北堂枫见状也不再多言:“不过和你说实话吧,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昨天下午祁城带着绮罗火急火燎的直接踹门而入,天苍见状直接就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用意念交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总之就这么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哪了。”
跑了这么一圈只得到这样一个答复沈建国很是郁闷,不过他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而且在跑了这么多路后如果就这样扫兴而归总让人觉得不甘心。于是在和北堂枫道别之后他直接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掏出了卷轴。
既然找人问是问不到了,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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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吗?”
“已经醒了,不过现在精神还不是很好。”
祁城和天苍两人站在院子里向着屋子内探头探脑的,不过却没有进去,收回视线后继续站在门口说话。
“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因为情况紧急天苍一直都没有时间回答他,如今危机已经解除,他便忍不住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天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天边的浮云:“她那样很明显是心脏出问题了,但是我在检查之后发现她的心脏还是完好无损的。至于为什么会绞痛,而且每年都是在一个时间爆发,这个我也并不明白。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肯定和独角山脉有关。”在说完这段话后他看向祁城:“也幸好她醒了,等她能够下地走动后,我准备……”
他的话突然一顿,紧接着飞快的从一旁的枝头摘下一片树叶然后猛地向一个方向掷去。树叶被注入了灵气变得极其锋利,在飞出去的那一瞬间甚至发出了破空声。
“怎么见面就下这种死手?要是我死了以后就不帮你找东西了。”
树叶却就这么直直地破空而出,撞在了另一边的树干直接将那棵树拦腰截断,而在那树轰然倒塌的同时一个身影从树后走出来。
“沈青钧?”天苍眯起了眼睛:“你竟然是分神状态,真是可惜。”
祁城本来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感觉头上挂了几条黑线。
“明明我们已经认识好久了,你竟然还是这个态度,真是让我伤心。”从树后走出的沈建国身影微微透明,他直接穿过了那棵树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明明都认识这么久了,找你帮个忙收的钱还比其他人都多。”天苍不住地摇头要与他划清界限:“还说都是朋友给我打个折,最后一看,那?是十二折!”
“这不是给你打折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沈建国反问,天苍顿时怒从心头起,两人立刻在院子里你追我赶起来。
见状祁城直接坐在了台阶上,顺便还从空间里掏出了零食,一边吃一边围观。
绮罗起床走到院子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看着在院子里像是猫和老鼠一般转来转去的天苍和沈青钧,再看着旁边吃零食还抬头问她要不要一点的祁城,顿时无语。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出声询问,那边的天苍立刻就停下了脚步,冲到她的面前:“你怎么起来了?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绮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
“这倒说不准。”沈建国在一旁插话,他这番话立刻就引来天苍和祁城的怒目而视,不过他经受的眼神杀早已经够多,只是这种程度对他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顶着两道炽热的光线他走到了绮罗面前,一边从空间里掏出那个镯子:“前几天我不是去了独角山脉吗,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和行让我把这个镯子给你,里面有写关于这几天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你的身体不适有关系。”
绮罗有些疑惑地接过那枚手镯,她定睛一看,立刻就变得十分惊讶:“这不是……”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天苍摸着下巴看着那个手镯,皱紧的眉头松开:“看来不管怎么样最近都确实要回去一趟了,独角山脉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手镯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吗?”看他们两个这副样子沈建国就立刻意识到这手镯估计不是什么平凡之物,说不定还是有关族长的东西。
“倒也没有多贵重,主要是这手镯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之前一直都放在天鹫山旁边。现在它竟然离开了独角山脉,那说明天鹫山肯定出问题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绮罗已经将手镯里的信拿出来翻看,她得表情越来越严肃,然后出声打断了那边两个人的对话。
“天苍,族中出大事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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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宛沚和白珩准备出门去买个西瓜。
过去了最热的那段时间,在天即将黑下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昏黄,天边可以看到大片的金色流云,在这太阳下山的时间段原本空荡荡的大街上此刻人来人往,和空荡荡的学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学生放假都一般去哪了?”洛宛沚看着人头攒动的街道,要知道今天她和沈建国回来的时候街上还看不到什么人,总感觉像是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人一样——当然这只是感觉而已。
“一般都会回家,也有一些会住在学院里。”白珩牵着她的手走在左边,他走在她前面,替她挡去那些拥挤的人群:“当然也会很多人趁此机会出去历练。”
“估计是刚放假吧,还有不少人都留在这边。”虽然他这么说,但是眼前这么多人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毕竟这是一座大学城,在这里的九成都是学生。
夏天街头最不缺的就是卖西瓜的,到处都能看到一车车的西瓜,而且因为力量的不同,大家买西瓜都是买一堆回去。毕竟原来在现代的时候有些人拎一个西瓜都有点够呛,而在这边你能轻而易举的,把西瓜放进空间里带走。
虽然也可以抱走,但是能放在空间里谁会傻到拎一堆走?
“阿宛想要几个西瓜?”白珩问她。
“几个都行,如果吃不完还可以分给其他人。”洛宛沚在说这话时突然听到头顶有声响传来,她抬头就看到一束烟花在还未完全暗下来的天空绽放开来。虽然现在天色还有些亮,不过配上天边的流云倒有另一番风采。
“现在就有人放烟花?”她抬头看着烟花,有些好奇:“现在天都还没有黑呢。”
“我之前有听说过这里的习俗。好像每次在放暑假的前几天都会有学生在这里举行烟火大会。”白珩也抬头看着天空:“如果阿宛想看的话,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能够完整的看到整个天空。”
“你是怎么知道的?”洛宛沚有些意外,虽然她在这里上学,但是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
“因为我想着阿宛可能会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就关注了一下。”白珩揉了揉她的头:“想要看吗?”
洛宛沚其实对这个烟火大会没什么兴趣,漫天烟花确实是很美的景象,不过毕竟这里是城中,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有在上九界时洛君寒在整个后山为她放烟花那时的壮观。想到这里她便直接拒绝:“不用,我对这里的烟……”
她的话突然就停了下来。
面前白珩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温润的眼神里流露出了遗憾和难过。他似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嗓音轻微:“这样的话,那我们等会就……”
“我突然觉得,如果和你一起看烟花的话估计会有不同的感受。”她立刻改口,握住了他的手,白珩微讶,低头就看到她倒映着烟火的瞳孔,像是绽放开来的烟花一样:“反正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
他对烟火并没有任何兴趣,但是现在看着在她瞳孔里绽放出来的烟花,灿烂辉煌到令人动容。
他似是受了蛊惑,俯身而下。墨发倾落,像是滴入水中的墨迹,在白色的长衫上晕开。
“哇,开始放烟花了!”
“好漂亮啊。”
“怎么还有字的?写的的那是……榆城学院?广告位招租?”
耳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天空中有无数朵烟花绽放开来,声声入耳。
面前是他放大的容颜,她呼吸一滞,唇贴上了温热的触感。
切开的西瓜,绽放的烟火,还有袅袅弥漫开来的小吃香气。
如此嘈杂的,温暖的,却又是浪漫的气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在那一刻洛宛沚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停顿了几秒,在之后四周的声音才逐渐重新灌入她的耳朵。
她下意识的后退,因为白珩只是贴上了她的唇,因此她很容易就离开了他。
虽然她并没有感情,但是接吻这种动作很明显已经亲密过头了,她下意识地触碰着自己的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刚刚那是……”
“我很喜欢阿宛。”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所以想要更多的触碰你。”说到这里他有些踌躇的抿了抿唇,然后才继续说下去:“阿宛……不会为此讨厌我吧?”
“倒,倒也不是……”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说话有点卡壳,心跳好像也有加快的迹象,只可惜她却无法感觉到这是为什么,让她很是烦恼。她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因此便直白的给出了自己的感受:“我不太明白”
“你没有爱魄,灵魂也并不完整,感觉不到这些都是正常的。”白珩向前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缩短。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我想知道,阿宛的心跳加快了吗?”
因为是夏天的缘故,他只穿了一件。隔着薄薄的长衫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以及那跳动的心脏。
“好像,确实加快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但说起话来却依旧淡定自如,每当这种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生理和心理完全是分裂的状态,这种感觉很是诡异。
“这样就足够了。”白珩松开了她的手腕,看着她嫣红的脸颊和平静如水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