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正想着这些的时候突然看见刚刚离开的司马新歌又回来了,他有些意外,还没有开口就听她说:“传送室上锁了。”
他这才想起最近因为大祭司的预言所以直通上九界太阳神殿的传送室早就已经关闭,便给了她钥匙让她从后面的密室里面通过两个传送转到上九界。
司马新歌接过钥匙后就又急匆匆的准备要走,不过这次她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在走廊口转身看着他。
“之前我一直没回来,现在看到你总感觉你比以前变了很多。”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云竹,一直以来徘徊在她眼中的紧绷终于松懈了些许:“怎么,是因为刚刚那个女孩?”
云竹依旧是面无表情:“什么?”
司马新歌只是笑了笑,在开过玩笑后她重新捡起了之前的严肃和认真,继续行色匆匆的向着前方赶去。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在她离开之后云竹又在大厅里坐了一会,片刻之后才离开大厅,向着之前洛宛沚离开的方向走去。在路上他询问了侍卫她的方向,得知她去了后院。
其实想想也知道,太阳神殿里的大部分地方都是不对外开放的,再说她也不是喜欢到处乱晃的人,思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一个后院能去了。
云竹走到后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苹果树下的洛宛沚。此刻因为温度的原因她将外面的那件黑色长衫脱去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短袖,这白色在黑暗中显得很是扎眼。她正抬头看着枝头上挂着的一颗苹果,这根树枝有些突兀的横在外面,而这枝头上只有那一个苹果,也就显得这个苹果格外的显眼。
洛宛沚抬头看着这颗苹果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接近,她刚想要扭头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顿时一股混合着阳光和淡淡香薰灯的气息传来,云竹在她的身后伸出了手,越过她将枝头上的苹果摘了下来,然后低头把苹果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他低头的时候侧边的长发倾落,白的耀眼的长发散落在她的肩头,在这黑夜中显得有些朦胧,简直就像是落雪一般。
“我只是看看……”
洛宛沚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然后还把这个苹果给摘下来了,虽然她盯着这个苹果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确实是想要把它给吃掉,但事实上她只是闲着没事干所以在这里看着而已。
“拿在手中更方便看。”云竹一本正经的说。
洛宛沚丢着手中的苹果,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她并不觉得此次前来是一无所获的,毕竟司马新歌说的那些事情已经不虚此行。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现在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宵夜。”她将手中的苹果收起。
云竹沉吟了片刻:“你现在赶回去估计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还不如暂且就在太阳神殿里住下。”他扭头看着身后的太阳神殿:“太阳神殿里有很多空的房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挑一间。”
“可以在这里住下吗?”洛宛沚有些意外,不过如果能在这里住下那当然是最好的,毕竟她也懒得跑来跑去了:“我还从来没有在太阳神殿里住过呢。”
云竹抿了抿唇,带着她向着太阳神殿走去:“当然可以,一般来说只要是太阳神殿里的人员想要带朋友来太阳神殿里过夜都是可行的。”
“看来外界对于太阳神殿的很多传言都是谣言。”洛宛沚跟在他身后一起向着那边走去:“不过想想也是,哪个大一点的组织没有几个谣言?”
云竹带着她穿过大厅一直向着左边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个人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院子——让洛宛沚惊讶的是,没想到竟然能从建筑里面竟然还有空地,而且这里的建筑看起来就像是四合院一样,从这里看去还能发现在中央有一片湖泊,周围的环境很是不错。
“这一间是我的房子,不过我很少在这里过夜,一般来说我很少在太阳神殿里长住,睡觉一般都会睡在书房。”云竹将她带到了院子对面:“你可以住在这里。”
这间屋子正好在他的对面,要是有什么事也好照应,洛宛沚便点头答应,推门就发现这屋子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人用过,不过清洁倒是做的都很好,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基本上是只要带个人就够了。
于是洛宛沚很快就躺在了床上,云竹则是坐在她的旁边,本来她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过很快就因为他的话而把这个问题给忘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睡不着,所以一直在这里和她聊天。洛宛沚虽然已经很困了但是还强撑着和他对话,两人的话题一直从四门选拔赛到学院,然后从学院到上九界,最后又到了太阳神殿。
“你知道在成为圣子前我的身份是什么吗?”
洛宛沚此刻已经精神恍惚,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不是战场上捡回来的吗?”
“就算是战争遗孤,也是有身份的吧?”
“这个倒确实。”洛宛沚脑袋已经糊成一团,颠三倒四,一些基本的逻辑都快理不清了——也不是她身体素质差,毕竟现在环境安全,没有外在威胁,她又真的想睡觉,于是放任自己放松了警惕:“那是你的身份是什么?”
“嗯……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战争遗孤这个身份估计是教皇骗我的。”
“为,为什么这么说?”她开始困到话都快说不出来了,打了个哈欠,想要晃晃脑袋,结果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真是令人安心的味道,似乎还带有太阳的温度……在倒下的那一刻她就赶紧准备起身,没想到躺着这么舒服,顿时就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窝在他的怀里一下子就睡着了。
“洛宛沚……?”
看着她突然栽进自己的怀中,那突如其来的软玉温香让他一愣,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几丝慌乱,他想要将她扶起,手在刚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就微微一顿,苍白的脸颊浮现出浅浅的红晕,让他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怀中的人没有回话,能听见她安静的呼吸,平稳悠长,他意识到她估计是睡着了,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小心地伸手将她抱了起来,睡着的她整个人褪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此刻的她看起来脆弱而精致,长长的眼睫翘起,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带着些微婴儿肥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他似乎能感觉得到那种柔软的触感,令人心猿意马。
他的视线往下,落在了她的唇上。
嫣红的唇瓣柔软而有光泽,弧形姣好,他似是受了蛊惑,微微低下了头。
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薄唇贴上嫣红的唇瓣,柔软的触感催促着他进一步动作,他轻柔地吻着,摩挲的动作温柔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一件瓷器。在唇瓣上流连许久,最后他撬开她的牙关,陷入睡梦中的女孩并没有多少抵抗,轻易地就被他攻城掠地。
良久,他离开了她的唇,之前毫无血色的薄唇此刻泛起了几丝血色,表面覆上了薄薄的水雾,让他眼中也泛起了几分水汽。
他愣怔地盯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突然意识到在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顿时整个脸都变得通红,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夺门而逃,直到意识到自己还抱着洛宛沚的时候才停止了动作。
窗外有风吹来,将深蓝色的窗帘吹起,像是海浪一样翻滚。他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猛地看向窗户,发现是风后才松了一口气。
纵使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他却无法松开手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将她用力地揽进怀里,动作极尽轻柔,然后抱着她就这么躺在了床上。
反正是她先撞进他的怀里的,他无法挣脱,所以只能依着她……这么说来都是她的不对。
他这么想着,看着她的睡颜。黑色的发丝散落,晕进了他白色的发中,颜色对比鲜明,却又毫无违和。
窗外夏风温和,晃动着苹果树的树叶响了一宿。
-
洛宛沚感觉自己睡的很不错,睡梦中尽是阳光的气息,虽然她知道那可能是螨虫被烧焦的味道,但不妨碍她依旧喜欢。
睡的舒服心情也好,她抱住身旁的枕头蹭了蹭,那味道还萦绕在鼻翼间,让她忍不住凑近。
“别动。”
头被按住,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她先是一愣,然后定睛一看,这一愣就变成了惊讶。
那被她认为是枕头抱了一晚上的不是别的,正是云竹!而她现在像是八爪鱼一般整个人都缠在了他的身上,把他衣服都快蹭掉了,此刻他正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一手制止着自己的靠近:“醒了就可以松手了吧?”
她眨了眨眼睛,昨夜睡觉前的记忆逐渐恢复,她太困了,以至于撞进他的怀里后就直接睡着了!还把人当枕头抓着不放……这实在是有些丢人,一定是原来抱着子睿现在抱着白珩太顺手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对不起,我不是……”洛宛沚赶紧松开了手,刚想说我不是故意的,不过又总感觉这句话好像没那么有诚意。但云竹看起来并不在乎的样子,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坐了起来。
他一身白色亵衣,白色长发顺着衣衫倾落,皮肤苍白,整个人像是一块玉石雕刻出来的人,没有任何真实感。他的手插进发中,手指骨节分明,像是工艺品一般。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的眼神平淡,语气毫无波澜,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我能感觉得出来。”
-
再之后洛宛沚和云竹告别,很快就赶回了四方学院。
她本来想回宿舍再睡一会,结果没想到在还没有进学院的时候就看到沈建国像是孤魂野鬼一样在不远的地方向着学院大门飘过去,走路有些跌跌撞撞,看起来像是喝了一个通宵一样。
“青钧!”洛宛沚在他的身后叫他,闻言沈建国猛地一愣,紧接着他快速扭头,看到她后顿时精神满满地向着她打招呼:“这不是小丸子吗?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宛沚还真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叫上了这个称呼,不过想也没什么问题,便也没在意。她走到他的面前,注意到他的黑眼圈:“你去哪做鬼了?”
“去,什么做鬼了。”沈建国翻白眼,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但是状态很差,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我这几天没怎么休息,还消耗了大量精力,实在是状态不好……不过我精神还是挺好的,真的。”
“能看出来。”洛宛沚看他好像随时会摔倒的样子有些担忧地扶住他:“不过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我背你回宿舍吧,反正也不是很远。”
“那就……拜托你了。”沈建国又打了个哈欠:“我好像确实不太能走回去了。”
在洛宛沚背着他向宿舍走去的时候沈建国给她讲起了他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前段时间洛宛沚去了云上虚空,他闲得无聊去北方采集,没想到遇到了一个神秘的部落。那个隐藏在风雪之中的部落几乎所有人都精通傀儡术,不过可惜的是那里的人对于外界很排斥,他在那里潜伏了五天将其中一个傀儡连夜拆解并安装回去,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傀儡?”洛宛沚听他这么说想起了北方的另一个家族:“不会是归海家的旁支吧?”
“肯定不是他们,归海家的傀儡我也不是没拆过,根本做不到这么好。”沈建国有些兴奋地指手画脚:“真是我至今为止见到的最好的!只可惜因为我功夫不到家只拆了一只小木鸟,就算是这样都花了我五天的时间!”
沈建国太过剧烈地比划,差点没从她背上栽下来,洛宛沚赶紧稳住。
“别太激动,你要是摔下去我可不治。”
“你治病,是准备杀了我吗?”
“……”
“我错了,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