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宛沚本来还有些朦朦胧胧,现在听这个NPC这么说突然就明白了过来,感情沈建国对她失去了杀意之后就算她浪费了一次机会了啊?这是什么玩意,竟然还扣除次数!
她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毕竟之前也没说过,甚至都没有传说中看都不看就点我同意的条约。虽然她的次数很多,但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啊!
看洛宛沚非常忿忿不平的样子NPC解释了起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犯规的,但因为你不是故意的所以这次没有扣除你的机会,数字闪动是加回来的信号,扣除是不会跳动的。”
洛宛沚这才平复了情绪,然后又听NPC说:“这一次只是一个提醒,接下来你就要注意不要影响到你选择对手的情绪,虽然如果挑选的对手是熟人的时候我们会消除对方关于你的记忆,但如果你们非常的熟就算是记忆没有了情绪却依旧会受到影响,而我们挑选的场景也是对手会对你产生杀意的时刻。接下来的对战中你务必要注意到这一点。”
“这种事情就不能早点说吗?”洛宛沚对于这个NPC也是感觉无语了,这又不是小说,小说一开始就给你说一堆世界观确实会让人感觉视觉疲惫,但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对战啊,自然是规则越全越好,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都背下来才行。
“那么接下来准备开始第二场对战。”NPC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眼前的光屏消失随即世界再次晃动起来,在眼前的白光消失的最后一秒洛宛沚的话才珊珊来迟。
“等会,还有什么隐藏规则能不能一起说了?!”
可惜的是世界已经改变,原本到处都是一片白光的世界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这个NPC一点都不合格,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吗……”
她摸着因为之前的幻境还尚且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然后看向了眼前的场景。
和之前那片山清水秀的草原不同,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条狭窄的路,看起来像是环山的小路,这条路勉强就只能让一个人通过。这样一看就感觉极其偏僻的地方路面情况自然是不怎么样的,泥泞遍地而且看上去很是有些坑坑洼洼,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既然那个NPC把她给丢到了这里那就说明沈建国肯定也在这里,而且按照之前它的说法一定是“能够激怒并且迅速对来者产生杀意”的情况下——这么说起来感觉很是有些模糊,不过洛宛沚大概能够想象激起自己杀意的会是什么场景。
不过眼前的场景实在是有些陌生,因为和沈建国关系很好的缘故他的书洛宛沚基本上都看过,而就算没看的也都会被他追在身后全部把内容讲完,他们两个对彼此算是知根知底,虽然洛宛沚认为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人会比洛君寒更了解自己,但对于沈建国,她绝对是这个天底下最了解他的人。
不论是他的前世又或者是这辈子的经历洛宛沚都了如指掌,因此在看到眼前这条奇怪的山路以及陌生的环境时,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的不是沈建国,而是君九煜。
沈建国可从来没有和自己提到过这种地方,而且他也从没有提起有关类似的这种事情……
莫非发生在这里的事,他就连自己也没有告诉吗?
想到这里她皱起了眉头,她选择沈建国的本意并非是想要发现他的什么秘密,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他对战一次。在很久之前她就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只可惜沈建国每次都会放水放的很严重,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她从来都是一个对他人秘密不感兴趣的人,更无意去探寻最好的朋友的秘密。
只可惜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到了这个地步不论怎么样都只能在幻境中把沈建国打败才能结束这一切。
思绪万千中她向着前方走去,而在她迈出那一步的时候正巧有一阵微风迎面吹来,风带来了一阵阴冷潮湿的气味,其中大量的都是血液的味道,同时还有着冰冷的死气以及腐烂的气息,令人从心底感到不愉快。
在她想着莫非沈建国曾经在这种地方遭遇了什么袭击还是其他的什么情况的时候,脚下的路逐渐和周围的土地融为一体,但就算是褐色的土地之上都能看到深红的色彩。凭着多年杀人的经验,只一眼她就能看得出这些都是血迹。
一般来说血液滴在土地上很快就会被泥土给吸收,但这里的血液已经已经干涸在了表面,要么证明这血迹可能是刚刚沾染上去没多久的,要么就说明这里的血液太多,以至于泥土都无法吸收下了。
她正想要蹲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身前突然发出了什么声响,她抬头就看见一个“东西”掉在了她的眼前。
其实不应该用东西去形容眼前的这个,但在面对这么一团东西的时候,洛宛沚有点无法将之和人类联系在一起。
那是一个完全扭曲的人类,他眼眶空洞,眼珠不翼而飞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而在空洞的眼眶之下有白色的蛆虫正在向外钻出,密密麻麻,方才乍一看还以为都是他的眼白;他的左手已经不再是属于人类的手,而是被换成了像是章鱼一样的软体,接口处血液已经干涸,因此能直接看到银色的丝线闪着寒光;他右手则是被砍断装上了一只钩子,就好像在模仿海盗一样;他的下半身被整个地砍断变成了像是树枝一样的根,现在正在地上不断地摇摇晃晃,看起来很是诡异,要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定会当场去世;而最为重要的是他全身长出了像是魔兽一样的毛发,从一些未被毛发覆盖的地方能看出原来的皮肤已经全都被烫坏了,而后来长出的毛发应该是加害者借用了子不语里会唱歌犬的办法。
“杀,杀了我……”
洛宛沚本以为这个人在这这样的折磨下应该早就死了,但没想到他竟然还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不过在听到他话中的内容后她立刻意识到这个人估计是被折磨的受不了了,但又求死不能,以至于陷入了如此痛苦的状态。
这副模样就算离开了这里也很难再改变回去,更何况已经如此凄惨也已经是无力回天。想到这里她便干脆地出手拧断了他的脖子,他顿时痛快地死去,也是在这个时候他被切割成数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如果说之前洛宛沚还想着沈建国可能是遭到了什么袭击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但在看到这个人类后她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猜想其实是正确的,不过有一点出了错误。
那就是沈建国并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对于这里的这些人来说才是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啊。
也怪不得NPC会把她扔到这样的地方了,如果是自己一直在做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希望被任何人发现,而如果有人意外来到了这种地方,那当然就是选择让她永远闭嘴,顺便再让自己的实验体多一个备用的。
就在打量着眼前这个被改造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类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黏稠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地上,轻轻落地,然后带起一丝温柔而暧昧的起伏,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抬起了头。
距离她十几步的位置有一个山洞,此刻山洞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那人从山洞中走出,熟悉的脸庞一寸寸地从阴影下暴露在光亮里。其过程就好像是艺术片一般,往日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此刻沾染上了癫狂和嗜血,那张漂亮而精致的脸庞上有些许血迹滑落,血液一直滑落到唇瓣上,衬得他面容越发的白皙。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嘴角微微勾起,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笑意。
“我看到了什么?”
他握着手中的匕首向着洛宛沚走来,匕首的刀锋上沾满了血迹,每一步都有血液坠落,而每一次都会发出那样黏稠而又压抑的声响。
“我最近还在苦恼着从什么地方找到新的实验对象,没想到竟然直接送上门了。”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嗓音,甚至是熟悉的笑容。
洛宛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那边沈建国径直走了过来,然后蹲在了她的对面,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嗓音像是含着蜜糖。
“看到我的作品了么?其实本来是没必要这么节省的,只可惜最近实在是找不到新的对象,他就只能一直被循环使用下去了。”
“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洛宛沚突然开口,在听到她的话后沈建国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抬起了头,直直地看着她。
从前洛宛沚也在这样近的距离里看过沈建国,但那个时候的他总是会微笑着,眼神就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那样温柔。而在此刻他的眼神极其冰冷,像是一把刀子刺进了她的瞳孔,带着强烈的侵略性,以及不容置疑的冰冷。
如果他想,他可以做到在任何他不想笑的情况下露出完美到任何人都挑不出错也看不出破绽的笑容。此刻他眼中毫无笑意,倒像是露出了本性。
“你说眼眶啊?其实这里是实验错误了。”他漫不经心地划拉着人的眼眶:“本来是准备在他的眼中植入虫子看看能不能在把瞳孔蛀空的情况下保持眼球的存在,只可惜这些虫子太过贪吃,于是直接把整个眼球给吃光了。”他似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突然看向洛宛沚的眼睛:“不过下次动手,我应该就不会再出错了。”
她顿时感觉身上一种,紧接着有金色的光芒拔地而起,凭着她对沈建国的了解几乎不去看都知道绝对是八门金锁的阵法发动了。真没想到虽然她确实是个阵法白痴,但他竟然能在自己毫无所察的情况就不知不觉地设下,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血迹?”她开口问道。
虽然她的问题有些没头没尾,但作为始作俑者的沈建国自然是立刻就明白她在说什么,直接就笑了起来:“你倒是很镇定,不过啊……”
他起身来到了洛宛沚的面前,迎面而来就是浓烈的血腥味,他伸出手,眼中泛起了几丝病态的狂热。
“我最讨厌那种见到一点事情就大呼小叫甚至是吓傻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他的手触碰上了洛宛沚的脸庞,他的手上沾满了血液,于是温热的血迹就顺着她的脸庞滑落,所过之处先是一片滚烫,很快又变得冰凉。
“我真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要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崩溃,才会像个普通人一样跪在地上求着我让你死去?”
洛宛沚真是感觉毛骨悚然,不是针对沈建国这句话,毕竟她之前就已经听朱厌和东门瑾说过类似的了,不过这也正是她毛骨悚然的所在——踏马的,她本以为自己是最不正常的那个人,但现在才发现身边原本看起来都很正常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这么不正常!
虽然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及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吸引什么样的人这种定律,但她感觉自己吸引的人未免也都太变态了!
这世道真可怕,如她这样丧心病狂的疯子都好像三观正了起来,果然是全靠同行衬托。
“我觉得,你这种想法可能是比较天真的。”
金色的长钉瞬间破碎,像是金色的萤火虫一样纷纷扬扬向着天际飞去,洛宛沚猛地出手,掐住了沈建国的脖子。
“虽然我对实验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像你这样的终极抖S,什么时候才会跪地求饶呢?”
如果说四周已经变态云集,那么想要在这样的地方活下去或者是活得很好,那就只能比所有人都要变态了。
这可是大自然的法则,物竞天择,胜者为王,自古以来,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