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宴会结束后,萧悦绫跟着萧恒离开了这里。
“圣人并未出席酒宴。”萧悦绫说道。
“是的,没有。”
“那兄长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哟,听你的语气,有点急切?”萧恒打趣起来,脸上还露出微笑。
“不是兄长给的任务吗?”
“以前也没见你如此听我的话,而且之前还有些抵触,你该不会见圣人年轻英俊,心动了吧?”
“兄长,我们可是在聊萧家的未来,岂是儿女私情能比的?”
萧恒咂了咂嘴,说道:“我会找机会的,你放心。”
话说洛阳造船厂主事被捉拿这件事,第二日便在都畿道各县传开。
传播速度之快,像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
也是在第二日,洛阳令苏翔亲自审问了那三个人,据说审问的结果是罪不至死,但依然判处了两年牢狱。
下午的时候,商务部的吏员就到了造船厂。
等到晚上,不知道为什么,造船厂工人的伙食突然得到了改善,并且太阳落山之前就结束了工作。
并且,第三日,这些人就开始排队领俸禄。
这件事,在九月底的洛阳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尤其是在民间。
各个酒肆的胡姬还在不知疲倦地伴着舞,大唐的诗人们在亭台楼阁之间日夜饮酒,吞吐着脍炙人口的诗篇。
九月二十八日,大唐圣人对于清河案的最终批示快马加鞭送到了长安。
圣人对这个案子的判决,在长安朝堂上下,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全砍了?
全砍了!
不仅全砍了,还要抄家!
尤其是把崔家给抄了!
为此,杨国忠乐得一个晚上没有睡着觉。
他觉得自己捞钱的机会到了,但转身圣人传召他的诏令也到了。
于是,从圣人的传召中,杨国忠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在九月的最后一天,杨国忠从长安出发,前往洛阳。
十月,北地已经寒风瑟瑟,路边树上的叶子早已脱落,一场辽西的角逐在营州和饶乐都督府之间展开。
大量骑兵突然在了奚人生活的地盘。
这对于刚从关内回来,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的奚王来说,无疑是震惊的。
当奚王接到了史思明的信之后,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奚王:让老子姓史?老子看你是找死!
在经历了短暂的内部商议之后,奚王决定出兵,跟史思明的骑兵好好玩一玩。
并且,奚王还写信给了契丹王,叫上了这位好兄弟。
也是刚从关内回来,屁股也没有坐热的契丹王一看到大兄弟来的信,得知史思明来报复了。
立刻就准备抄刀子。
也许以前怕史思明,但现在他们可不怕,毕竟都是去关内溜了几转的人。
但不出意外,意外还是发生了。
叛军此次出征的主将是史朝义,但真正领军的是安守忠。
十月初,刚得知叛军到来的奚王,前脚给契丹王写完信,后脚就出兵。
士兵们的口号还没有喊完,安守忠的骑兵已经迂回奔袭而至。
大约是十月初二,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安守忠带着三千铁骑,从侧翼闪电冲击了奚王的骑兵。
奚王当天被摁在地上爆锤了一顿,傍晚的时候骂骂咧咧跑了。
初四,契丹王早上接到了奚王的信,中午就动身了。
契丹王大概带了八千骑兵,从赤山附近快速南下,靠近奚王牙账。
到初六,急行军是契丹王准备给叛军来个大大的惊喜,突然得知奚王已经在牙账热情招待安守忠派去的使者了。
据内部消息,桀骜不驯的奚王被锤。
人已经老实了,正在跪舔史思明使者的脚。
这都不算什么,就在契丹王眨巴眨巴眼睛震惊和不解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安守忠的兵马。
安守忠立刻派使者过去询问,怎么你契丹人跑到奚人的地盘来了?
契丹王立刻客气且耐心地解答了安守忠使者的问题:我们前几日在打猎,遇到几只兔子,追击到此,没想到打扰到了您,我们这就回去。
契丹王转身就跑。
安守忠也没有追。
安守忠虽然击败了奚王,但他深知自己是深入敌境,奚王败了一次,不想跟他继续纠缠,就示了个好。
真要把奚人逼急了,他安守忠带的一万兵马,估计也得残一大半。
再加上隔壁的松漠都督府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契丹人。
这两个地盘的人并不好处理,因为地盘太大。
此次安守忠借到的任务,只是让奚王改个姓,称个臣而已。
奚王:不就是改姓吗!以后我就姓史了!
这场叛军对奚人的打击只是激起了一道小小的浪花,就归于平静了。
消息快速送到史思明那里,史思明笑得合不拢嘴。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高尚立刻跳出来大声道,“现在奚人的隐患已经彻底解除,来年我大燕精锐可再一次南下,在陛下的圣威之下,必然能一举打到洛阳!”
“谈何容易!”史思明尚未说话,一边的耿仁智道,“昨日最新情报,唐军已经陆续开始在沧州、清河、常山、深州等地修建城寨,动员更多民兵。”
“那不过是徒劳!”高尚冷笑道。
“哦?”耿仁智显然不信高尚的话,“阁下因何口出狂言?”
“陛下,臣并非口出狂言!臣断定明年我们能攻下洛阳,原因有三!”
史思明道:“说来听听。”
“一、奚人和契丹人臣服;二、长安没有多余的钱财继续在河北逐建更多的防线,想要防住我们,就得将整个河北的北部都设防,这是一条横向千里的大防线,刚经历了战争,河北民众逃的逃,长安也没多少钱了,请问如何防御呢?”
史思明连连点头:“有道理,那第三点呢?”
“第三点,长安现在东西双线临敌,河北和我们打,那吐蕃人得知了河北的战况,会如何呢?”
史思明头点得更快。
“哥舒翰的兵马在灵宝尽数丢失,陇右精锐没了,吐蕃人一旦进入陇西,长安危矣。大唐皇帝哪有更多的精力,一直跟我们缠斗?”
“有道理!有道理!天助我也!”史思明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