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焕一怔,也只能点头答应。
他嘱咐人告诉屹王,这几日不可出府。
太皇太后差人来问只说,屹王弄坏了太后赏赐的画,被罚禁足府内。
今日朝中官员甚多,多少都会走漏些风声,禁足一个月,是姜文焕罚给屹王。
同时也将这个烦人的锅端走,太皇太后有话要问,他自有办法应付。
朱高睿起身,冷声道了一句,“告诉朕的好皇弟,好好在家待着,没事少往宫里钻。”
青哥行礼,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开道,将他们二人送回宫中。
今日立府乔迁却被朱高睿搞的不欢而散,待他们走后屹王又出来将贺宴的宾客一一送走。
接着关起房门,大发雷霆,尽数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遍。
“这个朱高睿居然敢来这么一手?好歹毒,要不是本王机警就差点着了他的道,姜文焕最忌讳的是皇子相争相斗,他心里八成连谋反的路子都替本王想了。”
青哥眉头一挑,竖起大拇指,“说到底还是先帝高招,竟用一人就将你们兄弟困住。”
朱高睿收敛怒气,微微正色,“你也这么想?”
青哥,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皇上心里惦记太后,你也惦记太后,他只要在后宫一日,你们还不是老老实实的任由其招唤。”
“姜文焕你也见了,皇上也见了,你怎么想的?”
青哥脸色一红,眼露欢喜,“姜文焕这样的客人,前脚迈进来,后脚我就拖他进房,便是要奴家贴钱,我也愿意。”
“要贴钱有用,本王可以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他。”朱高睿摆了摆手,话题扯远了,“我让你看的不是这个。”
青哥媚眼一抬,没有直言,“钱要是有用,屹王殿下也不用这么发愁。”
朱高屹气的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目光凌厉,嘴角向下一压。
“不知道朱高睿馋了姜文焕多久?估计半夜起来都要惦记发疯,无耻!”
青哥抿嘴一笑,觉得朱高屹实在有趣。
他自己还不是馋得要命,巴不得能和太后磕上一宿,卷到一个被窝里没羞没臊。
现在却大言不惭说皇上无耻,但青哥到底是烟花柳巷出来的,知道眉眼高低。
“太后对皇上没这个心思,即便有这个心思,碍于身份,也不会轻易同意。”
“这你都瞧出来了?”
青哥最识观人,否则他也不会特意让他出来端茶送水,好好查验一下他们二人的关系。
既然皇上并未得手,刚刚又被自己这么一搅和,他在姜文焕面前也算是丢了面子。
一想到这个,他心情也算好一点。
“屹王你还是要小心,瞧皇上那架势对姜文焕是势在必得。”青哥想了一下,又道,“太后这块寒铁怕是抵不住皇上的软磨硬泡和柔情蜜意。”
朱高屹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所以你得帮本王想办法,要让姜文焕对本王倾心,趁早远离朱高睿。”
“在真龙天子嘴里夺食,我这小命怕是不够格啊……”青哥懒洋洋道。
“这事要是办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忽然外面的下人拎着一只灰头鸽子走进来,“屹王,勋殿下有飞鸽传书。”
“快拿来。”
朱高屹欣喜,将鸽子腿上的信件拆下来,他扫了一眼,“五弟要回来了。”
听到勋殿下要回来,青哥脸色一红,凑到跟前,“他是不是一年前在宜春楼,王爷带来的健壮男子?”
朱高屹眼神一动,剐蹭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少打我五弟的主意,他还小。”
青哥白了他一眼,起身晃着腰、扭起屁股,“你们这些皇宫贵族,想要什么人到不了手,偏偏去折腾一个直男,无聊!”
朱高屹摇了摇头,叹着气,“你懂什么?直男才是真的好。”
*
姜文焕连打了三个喷嚏,服侍的他太监小德子,吓的连值守的太医都要喊过来。
“太后,你可小心一点。皇上临走时嘱咐,不能让你受凉。”
“我哪儿有这么娇弱。”
话是这么说,姜文焕还是接过小德子递过来的披袍套在身上。
八百里加急文书,朱高勋他大败瓦剌,将原本大凉丢失的几个城池都夺了回来。
皇上刚刚继位,免赋税三年,举国同庆,万民称颂。
今日又大败瓦剌,更是可喜可贺。
当年朱高勋带兵出征,满朝文武皆不同意。
是身为太子的朱高睿力保,又派老将李克跟随,这才打消了朝中大臣疑虑。
没想到朱高勋没有让人失望,小小年纪,却有霍将遗风。
首战告捷,甚至将瓦剌大将德利格尔的脑袋割下了,挂在大凉的旗头。
三军振奋,奋勇杀敌。
朱高勋这两年一直生活在军中,每逢十五就给姜文焕寄信一封,期间无论战事如何吃紧也从未间断。
信中除了请安问好,也会同他讲述大漠风光,将心中对京城的思念全部向姜文焕一人吐露。
一来二去,小朱对姜文焕是感情甚笃。
姜文焕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翻阅他们之间大量往外的书信。
原主这位钢铁直男八成没看出来,这小朱同学的爱慕之情。
*
次日,姜文焕一大早就被太皇太后宣昭。
昨儿发生的事一定传到老太婆的耳朵里,今日他又要费一番唇舌。
张大监见他便扫了一下拂尘,行了礼,“咱家给太后请安。”
“张公公,有劳您通禀一声。”
张监瞄了一眼里面,“今儿一大早,太皇太后养的一只金丝雀死了,她老人家正闹腾,年纪大了,见不得心爱的东西没了。”
姜文焕眸光一闪,十分意外。
老阉狗今儿是发了哪门子善心,往常不往他身上踩几脚就不错,今儿竟想还提醒他。
他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
姜文焕沉声,还是装出一副感激之色,“多谢张大监提醒。”
“你我本就是同乡,在宫中自然要多帮衬。”
“大监说的是,本宫是男身不好在宫中走动,有事还需大监多多提点。”
对方肯示好,姜文焕绝不会推辞,但此人眼歪心恶,相处之下他还是小心谨慎一些。
姜文焕跟着张大监进入内殿,太后正端着做上面,下面跪着的两个宫女正被狠狠责罚。
见他们进来,太皇太后也没有抬眼,扯着嗓子故意喊道:“你们两个是瞧不上哀家,以为哀家老了不顶事?是不是都盼着哀家死,你们才开心。”
“太皇太后,奴婢们没有。”
张大监冲过来一人一个耳光,“好好的金雀都让你们冻死了,你们这群贱骨头。”
跪在地上宫女掩面哭泣,生怕太皇太后不如意,将他们二人抓去陪葬先帝。
姜文焕闻言走上前去,伸手一摸,这小鸟岂止是凉透了,还冻的邦邦硬。
估计昨儿晚上没关窗户,天寒风冷,这一宿就把这金雀吹死。
“太皇太后,这金雀一死您老应该高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张大监眉头的都快拧成一个咯噔,他这个时候胡言乱语,太皇太后正寻不到地方出气,他倒是自己撞到枪口上。
真是付不起的阿斗,乱管闲事。
太皇太后眼皮微抬,凤目内敛,年过六旬虽保养得当,却已显疲乏神态。
一大早就这样,可见太皇太后身体欠佳,状态不是不好。
“姜文焕,本官问你这喜从何来,你答得出最好,答不出……甭管你在宫中什么身份,诅咒哀家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