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神殿里干什么?”朱高睿眸光一动。
“私事。”朱高屹淡淡道,“本王见到二位大人时,他们正在辱骂太后,言语十分难听,本王气不过就冲出去大骂了他们二人。”
他将事情发生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当然其中他为姜文焕的争辩也一字不落。
在场几位大人是一听一个不吱声,一听一个沉默是金。
“屹王所言不假,朝中群臣不满姜文焕魅惑君主者大有人在,唾弃他男后身份也比比皆是,姜文焕不满他们二人言论,想要将其杀死也是不足为奇”梁不为眉头一挑,撩起长衫跪倒在地,“倘若皇上不能严惩凶手,实在会寒了群臣的心。”
与他一起的两位御史也跪在地上,高声恳求,“请皇上为两位大人伸冤。”
朱高睿沉默不语,盯着梁不为等人。
一个玉佩,一个不知所谓的人证,他们就想强行定姜文焕的罪?这些人未免太过卑鄙。
群臣交头接耳,左顾右盼。
秋山神祭闹出这样的大事,皇上要不能当机立断,便是无德,无德君主也会遭受天下人的唾弃。
姜文焕暗示沈珺将他带走,暂时平息在场几位大人的怒意,然后再寻真相。
朱高屹却伸出手护住他,“梁大人,本王的话还没说完,不用像踩了蛤蟆一样,急的吱哇乱叫,”
“啊……”梁不为愣了一下,“屹王殿下请说。”
“王大人是我推下去的,贺欣是我打伤的。”
梁不为瞳孔一震,上前抓住屹王的手,“王爷!”
朱高屹转过身,牵起姜文焕的手,“他们二人在背后诋毁太后,杀了他们算是便宜了,要不是时间紧、任务重,本王一定将他们千刀万剐。”
梁不为有些懵,又问,“那这玉佩是为何会出现在现场,这你又是怎么解释?”
“那玉佩是本王从坤宁宫捡到,还没来的及还给他,又不小心丢在神殿内,多谢你们替本王捡回来。”屹王不急不缓,三言两语就搪塞过去。
姜文焕望着他,目光交叠时,眸光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朱高屹绝不可能在神殿内动手杀人,他的理由好像合理,却又十分牵强。
“屹王,不要胡乱说话,神殿杀害御史是要被削爵逐离京城。”
“也许你觉得理由荒谬,但是扞卫……太后有什么错?”
姜文焕的眼神很复杂慌张、惊讶、担心还带着一声埋怨。
从来没有因为朱高屹而出现的目光,这一次降临到他的身上。
两个人目光相对后,一瞬间让屹王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都透着舒坦。
杀了两个官算什么,两条人命而已,本王承担的起!
大不了被赶出京城,前往封地,那小子日子过的更加逍遥自在,只是可怜母亲要一个人留在京中,不知何时才能团聚。
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只要姜文焕安然无恙,余下的什么都不重要。
屹王一直觉得自己无用,除了争风吃醋,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所以他想赌一次,赌姜文焕的心软,赌他的不忍,也许经此一事,他能知道自己的心意。
*
屹王被由锦衣卫看守暂时押在一处废屋内,锦衣卫向各处的侍卫查问过,朱高屹王当时确实在神殿附近。
而且人证不止一个人,沈大人向皇上禀报此事,又猜测王大人的死是早有预谋,可屹王的出现纯属偶然。
朱高睿点点头,眉头一簇,“朱高屹藏了一肚子鬼心眼。”
这个时候摆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给谁看,苦肉计?
人本来也不是姜文焕杀的,非要冲出来装混蛋,以为逞一次英雄,就能让姜文焕喜欢上他。
“皇上,此案需要再天亮前查出凶手,回到宫后线索一断,想要再查就难上加难。”
沈珺的话很有道理,事情要速战速决。
“你去查,需要人手就找双喜,由他给你调配。”
“臣遵旨。”
“一定要尽快查出真相,绝不能让朱高屹在太后面前得脸,更不能让太后对他有任何好感。”
“好……”
想在姜文焕的面前摆苦肉计,让他心疼,做梦!
*
姜文焕愁眉不展,杀御史的罪名可大可小。
而且大理寺一旦介入,朱高屹也捞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事情由他而起,这么闹如何让姜文焕安心?
所以紧要关头,还是要尽快抓到凶手。
时间不多了,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之前,一定要查到是谁下手害死了王大人。
来喜将宫里带来的画侍诏全部召到一起、
凡是这种大型活动,图画署都会有专门的人现在记录绘制,以供后人有资料可查。
比如《宣宗行乐图》这一类,画师就是现代大型活动的顶级‘录像师’。
而且一个人不可能全部记录下来,宫里就会派出三十几个机位同时分布在不同角度。
姜文焕从他们绘画的资料里确实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王大人从楼上掉下来之前,有一个与他身穿同样官袍的男子出现在马厩附近。
那是正四品的佥都御史的服制,尤其那补子上的金色鸳鸯十分醒目。
鸳鸯?姜文焕指了指画,柔声道,“这副画是哪一位大人所画?”
“是在下。”
“敢问这位大人,您画上的这名男子,身上的衣服可是鸳鸯?”
“自然是鸳鸯,这是正四品的补子,绝不会有错。”
“那请问大人,以您的视力,会不会分不清鸳鸯和鸳鸳呢?”
画侍诏微微一笑,“下官眼力很好,又擅花鸟无论多远都能认出是鸳鸯和鸳鸳,太后身上的补子就非常独树一帜,图画署的官员都会做详细的记录。”
姜文焕脸一红,咳嗽了一声,让他们吧画留下然后下去歇息。
“太后,画上穿着与您相同官服的人就是凶手,可他不知你穿的是皇上新制的服饰,这样就可以洗清你的冤屈。”
来喜越高兴,姜文焕越发愁,凶手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发生这么大事,四处已经戒严,凶手不会穿着带血的官服到处乱走,那位瞧见“他”从神殿里跑出来的大人,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凶手的人。
时间太紧,凶手不可能这么快就将衣服销毁。
沾满血的衣服可能还留在神殿附近,只有找到这套衣服就能证明他不是凶手。
“来喜,本宫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