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江湖盛传的神医圣手。”她指向萧依依,“易大夫。”
瞧着她面不红心不跳地编小故事,萧依依眼底含笑,轻捻唇边粘上去的黑胡子,“那是萧四小姐与王妃过奖了。”
“草民对医术只是略通一二,略通一二。”
她反复强调懂的仅仅是皮毛,反倒刚让人觉得她是在过谦。
作为满披马甲的女主,又怎么可能只懂皮毛呢?
为了让女主在给徐司珩治病期间,能更尽心些,白晓蓉自是一个劲地奉承恭维的。
而这看在徐司珩眼里,便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了。
他们一个奉承,一个谦虚。
有来有往,默契十足。
这要是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他是不信的。
薄唇紧抿不语,幽瞳微暗。
白晓蓉并未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奉承着恭维着,便把话引到了他的身上。
“王爷,正巧您也在府上,不如让易大夫也给您瞧瞧?”
徐司珩抗拒他人的接触,尤其是这位看起来白白净净,一点不像是常年在江湖行走的所谓“神医圣手”。
但注视着他的人,水晶葡萄似的眼睛明净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真挚得让人不愿怀疑她的动机。
他张了张嘴,明明已经到了嗓子眼的“不必”,愣是在舌尖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也好。”
原以为还要劝好久的白晓蓉面上雀跃不已,抱住徐司珩手臂的小手下移。
拽着镶绣了流云纹滚边的靛蓝色袖摆,高兴地左右摇摆。
“太好了,易大夫肯定能把王爷的腿疾给治好的!”
女子声音娇俏无比,糅杂喜色的音量微扬。
徐司珩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她莹润娇俏的小脸上。
许是情绪所染,白嫩俏颊缓缓升上一抹绯红飞云。
模样俏生生,娇滴滴。
他低咳,别开脸。
萧依依在边上瞧着这俩,竟是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还压都压不下来。
仿佛就这么看着他们夫妇恩爱互动,就像她自己尝到了恩爱的甜味一般。
空握拳遮挡在唇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既如此,请王爷坐下,好让草民为您先行号脉。”
徐司珩下意识戒备地蹙眉,余光瞥见白晓蓉满脸的殷切,心里蓦地一滞。
按下心里奇怪而窒闷的感受,他移步到圈椅坐下,配合地把手搁到案上。
涉及到自身术业的事情上,萧依依立马收敛了笑意,将专注力放到为人治病的事情上。
既要诊病,惯常的望闻问切总是有的。
但徐司珩不爱开口,白晓蓉在边上一一回答萧依依的问话。
答到最后,连徐司珩都感到惊奇。
她竟然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甚至连他哪个夜里,因腿疾而痛醒几次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爷在战场上所中的箭矢上是否抹了奇毒?”萧依依如是说。
“毒?”徐司珩眼底下沉几分,“本王不知。”
闻言,萧依依不由地拧眉。
方才她检查过徐司珩身上几处伤口,伤口深浅、大小皆不一,但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偏偏就是右腿的膝盖弯处已愈合的箭伤四周,微凸的青筋似有黑色蜿蜒扭曲。
一经人手往下按捏,那团黑色竟会自觉散开。
而收手时,它又会回到伤口四周,包裹住,蜿蜒、流窜。
距徐司珩从战场上回来,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这毒物若是没有得到药物或外力的压制,怕是早就蜿蜒攻至五脏六腑,根本等不到她来。
而此时,白晓蓉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受伤的位置,竟然是在膝盖弯的偏下两公分的地方。
“什么人的箭矢能拐着弯地射到这膝盖弯内?”她不由地惊呼。
再看萧依依按下那团黑色后松开的景象,更是习惯性地抱住徐司珩,惊道:“王爷疼么?它动的时候,会疼么?”
她倒不是心疼徐司珩,而是想到作为舔狗的他,原来在被最爱的女人杀死之前,一直忍受着这样的伤痛。
这可不就是美强惨系列么?
怪不得大佬要为徐司珩的舔狗人设打抱不平了......
徐司珩眉尖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垂眸凝着她紧蹙眉头的小脸。
她是真心在担心他?
“还行。”他声音微哑,应是方才隐忍痛楚而引起的。
“这点小伤小痛,对本王而言,无碍。”
白晓蓉却是微愣,呆呆的,大脑蓦地宕机半秒。
好吧,她承认自己听到这里,心里有点闷。
“易大夫,有没有办法根治王爷这腿疾?”
她转头去问萧依依。
“那东西在王爷的膝盖弯处,如果一直不出来,除了平日里行走不便,是不是会要人性命的?”
不知怎地,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原剧情里,身为舔狗的徐司珩明明很清楚自己一直被萧玉柳欺骗和利用了,也清楚最后一次萧玉柳找他的时候,就是奔着要杀了他而去的,以他的身手和观察力,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被手无缚鸡之力的萧玉柳杀死?
总不会,他知道自己迟早也是要死?
与其死于毒发,倒不如死在心爱的女人手里?
这个想法让白晓蓉头皮发麻地颤了一下。
还真别说,舔狗有这想法,一点也不出奇。
她的手是抱着徐司珩的,所以她身子颤动那下的时候,徐司珩感受到了。
他几乎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微微抬眸,“怎么?夫人这是怕死了?”
“是觉得本王若是毒发身亡,要夫人陪葬?”
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迅速拽回白晓蓉的思绪。
她低头,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大手冷得一批。
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话,萧依依先开口了。
“王爷放心,虽然草民现下还不能断定这团诡异的黑色之物是什么,但既然它是毒,草民就定能找出解毒之法。”
她说得笃定,信心十足。
“只不过,在草民找出解毒之法以前,还请王爷继续服用能压制毒发的药物。”
徐司珩狭眸微微眯起,露出一丝冷戾,“易大夫此言,是断定了本王有药了?”
“是。”萧依依爽快应声。
同时,往后退出两大步,拱手道:“王爷,草民是受萧四小姐与王妃所托而来,自当快人快语,无所隐瞒。”
“同样地,希望王爷能放下对草民的猜疑与成见,草民只是一名治病救人的江湖郎中,您大可不必像防贼一样地防备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