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珩被“他”的所谓快人快语给噎了一下,如鲠在喉。
眼看大佬的脸色愈发地冷凝,白晓蓉心有戚戚地开口:“易大夫想多了,我家王爷只是不喜欢说话。”
“劳烦易大夫一定要解了我家王爷体内的毒,我还盼着能与王爷白头到老的。”
她这话是在暗示萧依依,可别让她成了寡妇。
萧依依自然是听明白她话里藏着的意思,但自己给人看病,从头到尾被这样摆臭脸对待,心里多少是不高兴的。
看在白晓蓉知道自己秘密的份上,她便是不乐意,也得干。
遂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白药瓶,交到白晓蓉的手里。
“在解药研制出来之前,每两日让王爷服一粒,可缓解夜里的痛楚。”她交代道。
“至于压制毒性的药物,王爷既然已经有了,为避免药性相克,草民就不另外开药了。”
白晓蓉点头应和,打算亲自送萧依依出府,奈何手被徐司珩握着。
“王爷?”她挣了挣,没挣开,低声提醒:“王爷,妾身去送送易大夫。”
“这种事,下人会做。”
幽冷狭眸阴恻恻地扫向堂内的珠儿,珠儿蓦地背脊一凉。
慌忙朝萧依依迎过去,抬手出了个“请”的动作,“易、易大夫,请。”
萧依依倒是不甚在意徐司珩的态度,只是没想到堂堂驰骋沙场的镇北王,在白晓蓉的面前,竟是这般小肚鸡肠、爱吃醋较劲的小男人做派。
萧依依走后,偏厅里剩下白晓蓉和徐司珩两人互相干瞪眼。
白晓蓉抿着唇,低头看还坐在圈椅上的徐司珩。
大佬依旧面上无波无澜,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她倒是想走,但她的手还被人攥着。
然而,还没等她再次抽回手,原本握着她的大掌忽然松开。
徐司珩起身,手掌向上摊开,冷然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那只瓷白药瓶上。
“......”
白晓蓉茫然了两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紧把瓶子放到他手上。
“王爷要现在服药吗?那妾身给您倒水?”
她一如既往地献殷勤。
“不用了。”徐司珩微微凝眸,叫住她,问道:“你与那易大夫在此之前,可曾见过?”
白晓蓉听言,心底咯噔一下,强自镇定地回:“不、不曾。”
脑子里暗暗思忖着,大佬会不会也知道原剧情里女主的所有马甲?
女主作为神医圣手的马甲,在剧情中,是徐司珩被萧玉柳杀死后才被扒出来的。
正常来讲,那时候大佬都已经不在小世界里了,应该是不知情的。
不过,也不能排除大佬在来到位面之后,让人调查过女主背后披的马甲。
她低垂着脑袋,眼睑微垂下的视线,落到徐司珩手里的那瓷白药瓶上。
其实,退一万步讲,就算大佬知道女主懂医,应当也是无碍的。
毕竟谁能想到女主竟然会如此大胆,女扮男装出门呢?
在她思绪百转千回的时候,徐司珩也在打量着她。
她神色忧忧,黛眉时而拧起,时而半松。
瞧着她看向药瓶时明显放松了几分的模样,难不成她是在担心他?
担心他毒发身亡,不能与她白头到老?
看到药瓶后,便以为有这药,他体内的毒就真能全解了?
如此看来,或许当着是他误会了她与那江湖郎中的关系。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胸口处的闷滞得到了明显的纾解。
自以为种上头顶的那片草原,也有种被瞬间除草的轻松感。
他将药瓶塞入袖袋内,幽幽地问:“过几日,南阳侯的四女儿便要进宫,王妃从前在侯府时,与萧依依的感情如何?”
“还行。”白晓蓉回过神,发现他提到的这点跟原剧情里的入宫细节有出入,当即问道:“皇上不选妃了?只纳四妹妹一人?”
原剧情中,选妃大典由当朝太后主持,除了皇上点名要的萧依依和经由徐司珩设坑的萧玉柳以外,剧情中的选妃大典上还选了五位当朝重臣的女儿进宫。
虽进宫后,因皇帝独宠萧依依,导致同期被选入宫的其余人都心理不平衡地,各种不同程度地作妖。
但总归,在不久后遣散后宫时,这些被选入宫的女子都被亲自送了回去。
并经大女主萧依依提议,这些女子都由皇家为她们物色一等一的改嫁夫婿和夫家。
唯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萧玉柳,在被遣出宫外之前就已经被皇帝降到冷宫去了。
待出宫杀了徐司珩之后,她利用徐司珩的听雨阁手牌,调动听雨阁的情报网和暗卫,让他们帮着自己对付女主萧依依。
“太后娘娘之前不是要为皇上安排选妃大典的吗?”
她继续问。
徐司珩狐疑地斜睨,“王妃很关心皇上选妃之事?”
之前她就已经提过一次,如今又要问得如此详细。
难不成她也跟萧玉柳抱有同样的心思,想要入宫为妃?
思及此,阴翳幽瞳微微眯起,自成冷戾与威慑。
周围温度一下降了几度,白晓蓉蓦地一惊。
她什么都还没说啊!
大佬又自行脑补了什么?
这黑化切换也未免太随意了吧?
她暗暗腹诽。
抿了抿唇,说:“妾身关心的哪里是皇上选不选妃呀!”
“妾身只是在想,若是皇上要办选妃大典,凭皇上对王爷您的重视程度,万一皇上让您帮着操持,那岂不是......”
她微微我停顿,莹润的唇微微噘起,似是糅杂了一丝委屈。
“岂不是什么?”
“皇上选妃,定是美艳如云的。”她低头,忸怩地绞手。
徐司珩垂眸睨她,视线下移,落到交缠互抠的纤纤素手上。
薄唇轻启,问道:“那又如何?”
白晓蓉轻咬唇,抬头微愠地嗔他,“王爷一定要妾身说得那么明白吗?”
“妾身要是说出口了,王爷定要不高兴的。”
闻言,徐司珩刚刚才缓和了几分的脸色,顿时如乌云密布的天气一般,黑沉沉的。
他冷嗤:“真不愧是南阳侯的女儿,你与她的想法如此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