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后,楼炎冥姗姗来迟,偏头看了眼萧洛熏,“怎地闹得如此大动静?”
原本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拖出去埋了便罢,萧洛熏却偏偏还请了仵作,这么一来几乎所有人便都能知道冥王府一事,心中多少有几分不满。
萧洛熏看了眼正在验尸的仵作,压低了声音,“殿下,这件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楼炎冥坐在了一边,远远瞥过尸体。
“那个死去的守卫,殿下看着可熟悉?”萧洛熏眯了眯眼,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被她这么一说,楼炎冥好像也感受到什么,上前靠近了两步,“这是前两日指认舞女之人。”走近几步,楼炎冥很快就有了答案。
二人说话之间,仵作那边也完成了验尸,开口道,“回禀殿下,王妃,此人应是在三日前被人用利器刺入脖颈而亡。”
三日之前,正巧是杖毙两个舞女的日子。
楼炎冥和萧洛熏对视一眼,很快又开口问道,“什么利器?”
“这样的伤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女子所用银簪,按照力道来看,动手之人若非女子,便是孩童。”
按照仵作的话,那最终只有一个答案,便是冥王府中的某个丫鬟或舞女。
“殿下,这时间会不会太巧了。刚刚询问完,立马就有人杀人灭口。”萧洛熏在一旁猜测着。
楼炎冥按了按眉心,很久之后轻出了一口气,“泄『露』秘密之人,不是那两个杖毙的舞女。”
若是她二人,又何必多此一举杀了这守卫。那,又会是谁?
很快,除了萧洛熏之外,全府的女子都无一例外的受到了严密搜查,只不过拥有银簪的人实在太多,搜过一遍之后还是一无所获。
“平日里那守卫和府中哪些丫鬟有来往?”
事关重大,楼炎冥这次亦是动了真格,几乎一整日都没出府只为了盘查此事,整个冥王府中的氛围也变得压抑紧张起来。
随着一步步的调查,最后几名平日里和守卫有来往的丫鬟都被叫到了大堂,包括后院的两名舞女。
看到紫苏之时,楼炎冥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紫苏?”
“殿下。”紫苏面上保持着平静,可眉眼间却带了几分悲伤。
“你和那守卫有关系?”楼炎冥眯了眯眼,试图想要从紫苏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紫苏似乎并未有什么惊慌,立马点了点头,有些哽咽道,“殿下,你应该知道他和我出自同一个地方,所以平日里说话便多了些,还望殿下能够早点查出真凶,还他一个公道。”
说起此话时,紫苏微微握了握拳,带了几分气愤。
楼炎冥伸手拍了拍紫苏肩膀,“放心,本王定然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殿下,这个紫苏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萧洛熏在一旁始终盯着紫苏,待其离去之后才走到了楼炎冥身边。听闻她嫁入冥王府时这个紫苏备受宠爱,若是她被人收买,那冥王府便会无比危险。
楼炎冥细细想了想之前紫苏的表现,很快又将自己的疑心给压了下去,“不会,本王之前便对她有所试探,再去看看别人。”
萧洛熏闻言只得点头,又将目光移去了别处。
审问了一圈下来,仍旧一无所获,只得将此事暂且搁置,另外加强戒备。
只不过,在楼炎冥离去之后,萧洛熏冲着一旁的春儿摆了摆手,“你去给我好好盯着这个紫苏,一旦有什么问题立马回禀。”
“王妃是怀疑紫苏?”春儿心中微微诧异。
萧洛熏摇了摇头,“谨慎些总是没错,这个紫苏,表现的太过完美,本妃不得不有所怀疑。”
另外,之前守卫指认时,她总觉得一开始指向的就是紫苏。但碍于楼炎冥的态度,她才只能将这茬给放了下来。
“王妃放心,春儿去盯着。”
朝堂风起云涌,现下有了天师和羽凌风,再加上萧延年又重夺皇帝信任,压在楼奕寒身上的担子便随之轻了不少,而他也乐得清闲,成日没事干便在府中陪着萧语陌晃悠。
此时,萧语陌正懒洋洋靠在摇椅之上,享受着正午和煦的阳光,半眯着眸子。
楼奕寒歪头看了眼女子,伸手在其脑袋上『揉』了『揉』,“再过阵子天儿就该凉下来了,这两日出去走走?”
一开始,萧语陌还处于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但一听到楼奕寒的话眼睛就是一睁,剩下的那点儿睡意全部烟消云散,半仰着脑袋看向楼奕寒,“真的?”
楼奕寒颇有几分无奈的撇了撇嘴,“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正巧近日没什么事,陪你出去走走。”
他深知萧语陌的『性』子,成日待在府上多少也有些无趣,出去走走也省的搅在长安城中的一摊烂泥当中。
萧语陌一个轱辘从摇椅上起身,笑靥如花,绝美的脸上带着阳光落下的淡淡金光,伸手捏住了楼奕寒的脸颊,“你真好。”
这样小孩儿一般的行为,让楼奕寒更多了些宠溺,凑过去蹭了蹭女子鼻尖,“知道就好。”
说罢后,楼奕寒又微微皱了眉,伸手捏了捏萧语陌的耳垂,“现在是冬日,你身子弱,莫要成日这么来回跑,迟早染了风寒。”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两日怎么天天说。”萧语陌还兀自沉浸在要出去玩的喜悦中,随意摆了摆手,眼角眉梢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说了你也不听,先回屋。”楼奕寒叹了口气,半强制『性』的带着萧语陌回了屋,又命红棉拿了暖炉过来放在萧语陌手边这才心满意足,同萧语陌商量着要去什么地方。
当日,楼奕寒就入宫去朝皇帝告了假,反正他平日里也是一副闲散王爷模样,如此这般皇帝也未曾多说,倒是痛痛快快同意。
翌日一早,二人就重新换了一副寻常百姓装扮,轻装出了王府。
只不过临行前红棉却是一百个不放心,说什么都想要一道跟着出去照顾萧语陌,却又被硬生生推了回来看门,在府中一脸的郁闷之『色』。
“你说王妃她成日那副模样,出去饿着了冻着了可怎么办。”
红棉坐在一旁,一脸愁容,让月风看的分外有趣,不由得笑出声来,凑近了身子,在红棉耳边轻轻道,“主上和王妃是体谅你我新婚燕尔,顺带给你放两天,不愿意?”
月风唇角微微勾着,眸中还带着戏谑之『色』,让红棉顿时间就明白了什么,双颊一红,又立马看了看左右,在看到墨莲脸上的笑容时立马推了月风一把,“你瞎说什么…”
然,月风跟在楼奕寒身边久了,脸皮也早就被磨炼出来,直接牵住了红棉的手,“走罢,我也带你出去走走。”
一路骑行出了长安城,刚过城门,萧语陌和楼奕寒就同时看到了两个熟悉身影,不由得挑了挑眉。
不远处,楼尘湛正搂着柳林州笑眯眯朝着二人看来,顺便摆手打了个招呼,“六弟,臭丫头。”
萧语陌先是冲着柳林州挥了挥手,而后又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柳林州迅速蹦跶了一步上前,笑意盎然,“听说宁王殿下要带着王妃出去散心,我和尘湛自然也要来凑凑热闹,不然长安城里多无聊。”
昨日楼尘湛刚一听说楼奕寒告假的消息立马便也去找了皇帝,说什么也要出去玩两日,便直接早早等在了此处。
萧语陌听罢后撇了撇嘴,又是一阵叹息,“看来跟着这鼻涕虫,你也只剩下学坏的份了。”
说虽是这么说,不过二人倒也没拒绝,直接分了一匹马过去,并行而走。
楼尘湛还是那般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路上笑的祸国殃民,驾马靠近了楼奕寒几分,“此时朝堂上正争得凶,你怎地偏偏挑了这个时候出来?”
“心情好便出来了。”楼奕寒勾了勾唇,不紧不慢的回答。
随之,就是楼尘湛明显不信的目光投来,“哎,反正争来争去也争不过父皇,出来走走也不错。”
说着,他就一把抱紧了身前的柳林州,坏笑道,“抓紧!”
还不等柳林州有所反应,楼尘湛就猛的拍了一下马屁股,直接朝着前方飞奔起来,与此同时传出的,还有来自于柳林州的尖叫之声。
楼奕寒一手抓着马缰,一手环着萧语陌的腰肢,“看来还是五哥看的最为清楚。”
楼尘湛虽说在旁人眼里都是不学无术的代表,可不学无术的背后,恰恰是对局势最为清醒的认知。
朝堂之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眼皮底下,争来争去,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罢了,甚是无趣。
萧语陌啧了一声,“要不说你们生在皇家,才是最悲哀的一件事,真可怜。”
一边说,她一边眯着眼回身『摸』了『摸』楼奕寒的脸庞,笑的狡黠。
“嗯。”楼奕寒笑着点头,“那王妃便可怜可怜本王,今夜…”
紧接着,他压低了声音在萧语陌耳边说了两句,而后就看到萧语陌恶狠狠的目光,“你这脸皮都快赶上城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