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没有在产屋敷这里待太久,在确认过产屋敷体内的诅咒没有剧烈滋生之后就再度离开。
但炭治郎却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他下意识看向依旧坐在一张书桌后面岿然不动的产屋敷耀哉,几次张口后终于发声,“那个,主公大人……”
“嗯,是又有什么发现吗?炭治郎。”
“不是的,周围十分平静,我只是……只是……”
“只是对昼有所疑虑是吗?”
炭治郎点点头,但很快想起产屋敷耀哉看不见,于是再度开口,“是的,我有些想不明白……
初次见面的时候,昼先生身上属于鬼的味道非常刺鼻,但在冷静下来之后却也能回忆起一种很温和的甜味……最让我奇怪的是,每次见面的时候,昼先生身上都没有谎言的气味——但他说的那些话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嗯,确实呢。”产屋敷耀哉温和地笑起来,“虽然我们之间难以建立信任,但我们对鬼舞辻无惨的态度十分统一……而且虽然没有表明,但昼对自己是鬼这件事持有一种矛盾的态度。”
“诶?有吗?”
“嗯,是实弥私下与我谈论的。”产屋敷耀哉垂下眼眸,“在那天被昼咬过之后,实弥就一直在注意昼的动向,他说昼虽然一直念叨着要喝血,但在没得到他的同意之前绝对不会动手,而得到同意之后也就只是浅浅咬上一小口,动作十分克制。
忍也和我说过,她在与昼的交谈中曾经被昼评为【不愿意吃的垃圾食品】——既坦然承认自己是鬼,却又抵触身为鬼的一些本能……或许这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吧。”
炭治郎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就在他还想要开口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恍若天塌地陷一般的轰鸣,脚下传来的震感甚至令他一时难以站稳身体,快速扫了一眼并无大碍的妹妹和珠世,炭治郎这才快速冲到产屋敷耀哉身边,伸手扶住了他。
“谢谢。”产屋敷耀哉面上没有半点慌乱之色,“能拜托炭治郎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吗?”
“是!请您扶稳!我这就去看看!”
只是当炭治郎拉开屋门,看着远处那映射着月光晶体高城,他却难以说出只言片语来形容自己所见。
“……炭治郎?”
“啊,是!在远处的山巅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晶体高城!非常美丽震撼!不过能看出来正在坍塌!”
“晶体高城吗……”产屋敷垂头沉吟片刻,“炭治郎,现在几点了?”
“是,我这就去看看……是凌晨三点半。”
“现在这个时节的话……距离日出应该只剩不到两个小时,”产屋敷耀哉面向微风吹来的方向,“只希望这场本不该漫长的战斗不会顺延吧……”
炭治郎一愣,并不能很好的理会产屋敷耀哉的意思,只是笑着开口,“没关系的,只要等到日出,我们就能战胜无惨了!”
产屋敷耀哉垂下眼眸,“是啊……等到日出一切就自有定论了。”
……
无惨在看到昼的第一时间,就辨识出了面前这个人也是鬼——而且并不是自己转化的鬼。
这几百年来,挣脱自己束缚的只有珠世一个,而珠世又深深地憎恨着自己……
想到这里,无惨的眸色暗沉几分,“你是珠世弄出来的鬼?”
或许是因为已经成功让无惨下过地狱,昼发现自己在面对无惨的时候心态意外地平和,此时听到无惨的话语他也只是微微耸肩,“不,不过我确实和珠世小姐关系不错——嗯,姑且不错。”
无惨那梅红色的眸子定格在昼身上,片刻后再度开口,“为什么要帮助人类?那些只会忘恩负义的下等生物在应付我之后就会把矛头转向你……
我很欣赏你的能力,可以不计较你之前的冒犯,所以,要不要成为我的手下?作为投名状,只要你告诉我珠世的下落就可以。”
昼却只歪头看着无惨,“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很奇怪,该忍的时候非常嚣张,不该忍的时候却又能心平气和地说话……难道你有受虐倾向吗?”
无惨的神色瞬间阴沉起来,狰狞的骨鞭自他背后延伸而出,“……不识好歹的杂碎。”
“这就生气啦?气量这方面你倒是一点没变啊——”昼面上的笑容不由得扩散几分,身上也开始浮现鬼化的痕迹,“果然我还是觉得你在碎成一千八百块的时候顺眼啊~”
无惨面色一黑,向昼袭去的同时却也暗暗吃惊。
昼的话语无疑说明他当初也见过继国缘一,甚至那时他可能就在附近——也就是说,他并非是珠世转化出来的鬼,而是自己成为的鬼!
【也是初始之鬼吗……】无惨看着被他逼得只能顾得上躲闪的昼,神色狠厉起来,【不能留下他!】
……
“那只鬼到底想干什么?!”不死川实弥暴躁地锤了一下身侧的晶体壁垒,“现在是想困死我们吗?!”
“嘛啊……往好处想想,没准只是想来点儿储备粮呢?”宇髄天元摸着晶壁上的划痕,看上去对面前晶石的构成非常感兴趣,“而且严格来说如果不是这层晶石,我们已经死在那突然出现又坠落的晶石城下了。”
“但这晶壁不也是他弄出来的吗?”无一郎歪着头,“不过确实会像是宇髄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储备——”
无一郎话还没说完,轰然的破碎声就自身边传来,众柱只见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撞破晶壁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砸入另一侧的晶壁。
众柱不由得看向那个瘫在晶石碎屑里、浑身是血的人,宇髄天元更是嘴角一抽,“……你这是来给我们送人头了?”
昼翻了个白眼,让断掉的的骨头重新生长,却没急着站起来,“送个屁的人头,我这是打不过,你们真指望我一个武力废物能干掉无惨吗?换班了!”
众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