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祁朝颜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就算慕燕雍的遗言听起来很荒诞,她也打算一试,万一呢?万一有一线生机,她要是不试,岂不是错过了。
艰难的抬起了右手,凑到嘴边,狠狠心,银牙咬破了指尖的皮肤。
殷红的血珠立刻在指尖出现。
祁朝颜挪动着手指往衣领处摸去,那个指环就挂在她的脖子上。
一番摸索,终于找到了因为躺着滑落到一边的指环。
祁朝颜用染血的手指把指环拿了出来,举到眼前。
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慕家的先祖,保佑他们仅存的血脉后辈。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指环有什么反应,祁朝颜苦笑一声,打算放弃。
却突然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因为力气不足,她咬出来的伤口并不大,血液刚刚蹭了一些在衣领上,顺着脖子上的绳子摸索到指环的时候又涂了一些在黑色的绳子上。
按理,不止是绳子,指环上应该也能看到血液的。
祁朝颜把指环凑近了眼前,确认了,指环上真的没有任何血液的影子。
只有连着指环的绳子上湿漉漉的,是她的血。
祁朝颜眉心一跳,把刚刚咬破的手指凑到嘴边。
在刚刚咬破的位置又咬了一次,抬起手的瞬间一滴血液就滴在了嘴角。
再用咬破的手指去拿指环,这一次,她清晰的看见,手指冒出的血珠被指环吸收了。
就在她一脸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还要怎么做的时候,眼前一阵恍惚,她出现另一个房间中了。
恍惚结束之后,祁朝颜坐在了一张圆桌前,圆桌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个青色的茶壶,还配有四个倒扣的水杯。
由躺着,一瞬间变成坐着,祁朝颜眼前一阵发黑。
缓了片刻,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才朝周围看去。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她的背后是一个高大的屏风,看不见屏风后面有什么。
圆桌不远处有一个书案,上面放置着笔墨纸砚,书案正中有一张纸,从祁朝颜的角度看不到写着什么,砚台里还有未干的墨迹,仿佛上一刻,着房间中还有人在书写什么。
书案的另一边,地面抬高了些许,靠墙的位置有一面墙的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书柜边放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是黑白分明的棋子,矮几周围是两个团蒲,好像之前还有人在这里对弈。
门被掩着,看不见门外面是什么。
这是哪里?所谓的祖先保佑,就是把她传送离开之前的位置吗?
可是她身上还有软筋散,哪里都去不了,难道要等这房间的主人回来帮助她吗?那她该如何解释?
坐了片刻,还不见有人来,祁朝颜伸手摸了摸托盘上的茶壶,触手既不冰凉,也不温热。
翻过一只茶杯,祁朝颜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水下肚的瞬间,祁朝颜就察觉到了不同。
温润的液体划过喉咙落入胃里的同时,像是有魔法一样驱走了身上的无力感。
眼中闪过惊疑之色,祁朝颜把杯中的水饮尽,又等了片刻。
确认刚刚的不是错觉,身上的力气真的回来了。
扶着圆桌站了起来,没有出现站立不稳的情况。
试着抬脚走了一步,也没有出现迈不开腿的情况,稳稳的向前了一步。
一脸惊讶的看向了水壶,这壶中的水会解毒不成?
没有时间在思考别的,她可还没有忘记还有抄家一事在威胁着她呢。
抬脚来到了书案前,向之前看到的纸张看去。
总要先找到这间主人的信息,在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可纸张上的信息却和她的设想完全不同。
原来这里不是她想的别人的房间。
而是空间。
指环是慕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圆桌上的水壶里面封印着一眼灵泉,她之所以觉得身体好了,是因为灵泉的解毒功效。
也得知了这个指环是属于谁的。
在原身的记忆中,从小就生活在一处偏僻的小院中,慕燕雍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她真实的身份。
纸上说这指环是前朝乾元帝国每任皇帝的专属,跟玉玺一样的东西。
或者说这东西比玉玺还要重要。
每一任帝王都是在继任时才会得到这个指环,能开启空间,就会把毕生所得存进空间。
如果不能开启空间,就要把财富存进皇室的宝库中。
不过如果后面的继任者打开了空间,就要将前面没有打开空间的皇帝的收藏也放进去。
慕家有一句祖训,玉玺可以丢,但指环必须与慕家人同在。
看到这里,祁朝颜哪里还不明白慕燕雍的身份。
前朝乾元帝国国姓不就是慕吗?
再想想前朝灭亡25年,再加上慕燕雍的年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据说前朝最后一位太子在处理疫区的事情时染上了瘟疫,没有挺过来。
而昭帝只有一位太子和两位公主,皇城覆灭时,祁丞相只来得及救出贵妃所出的华暄公主。
皇后所处的雍宁公主不知所踪。
后来华暄公主嫁给了新帝祁南辰,世人都说祁丞相对前朝忠心耿耿。
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祁丞相与其子祁南辰匡扶社稷,另立新朝,还立前朝遗孤做皇后,祁家对前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把玩着手里的指环,这一系列的信息由不得她不多想。
前朝代代相传的东西从慕燕雍的手中传到了她手里,那位下落不明的公主是雍宁公主。
祁朝颜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
知道了她此时正处在指环空间中,她还是要出去的,她总不能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默念口诀,祁朝颜出现在了新房的床榻上。
除了烛火照亮的地方,房间其他地方一片昏暗。
祁朝颜这才想起刚刚在空间里,明明没有蜡烛,四处也是明亮的。
看了看桌子上的糕点,祁朝颜起身,几步来到桌子前,捏起一小块的红豆糕塞进了嘴里。
从昨晚到现在,这具身体都没有进食,也是快要饿到极限了。
挥手把桌上的所有吃食送进空间,祁朝颜取出一个黑色的大氅披在身上,轻轻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