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张偏将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可能看着面前这个匪寨就这么矗立在那里而无动于衷。
这个匪该剿还是要剿的。
要不然岂不是显得他怕了区区上百的北朔人?
笑话,堂堂天朝上国,会惧怕北朔?
北朔近几百年在中原人的眼中那就是跳梁小丑,从来都没被他们看在眼里过。
就算是现在考虑到宣国刚刚建立不久,威慑力不足,不宜挑起纷争,但也断没有惧怕了北朔人的道理。
只不过,毕竟山上的地势跟漏风的筛子似的,哪里都能让人跑了。
所以怎么拿下这个匪寨还是要商议的。
当然这个商议就是齐诏提议,张偏将拍板的事情了。
慕云澜就在一边安静的听着,不发表看法。
天光破晓,一夜没有休息的公叔志远远的看到了远处黄沙漫天,熟悉的旌旗招展。
“少将军,是咱们自家的人。”
“嗯。”公叔志淡淡的应了一声,拉住缰绳,在原地等着。
来人对公叔志也很是熟悉,远远的就已经认出了自家的少将军。
连忙停住脚步过来见礼。
“参见少将军。”
“嗯,你们做什么去?”公叔志看着前方至少五百骑,问领头之人。
“回少将军,奉将军之令,前去配合应安府的人剿匪。”
听来人这么说,公叔志就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了。
毕竟昨夜才从那边过来的。
“阿父有没有交代什么话?”
“将军吩咐属下听从张将军的调遣,全力配合清剿匪患。”
“没有交代我的?”公叔志诧异。
“并无。”
“那算了,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公叔武索性也不回永宁关了。
既然是要全力剿匪,看来那些北朔人阿父是不打算留着了。
只是,还需要留些证据才是,公叔武心里想着,调转马头,跟着大部队一起往南边而去,只派了一人回永宁关给公叔武报信。
营地中,慕云澜刚刚睡醒。
张偏将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让人准备晚上上山了。
慕云澜:??
所以说好的要去信问问陆坚的意见的呢?
此时信件都不一定能到陆坚手上,这就要开始动手了?
慕云澜吃了早饭之后,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大家都在忙。
无奈只能主动拉住一个士兵问清楚了徐京墨的位置才放人离开。
此时徐京墨在干嘛呢?
他又开始了制药,昨晚齐诏和张偏将商讨了很久,还是觉得以他们的人手想要把所有土匪都留下很难。
于是吸取之前汪行失败的经验,打算再一次智取。
所以齐诏理所当然的想到了徐京墨制作的药粉。
齐诏与张偏将一拍即合,便把之前剿匪收获的药材都贡献了出来,让徐京墨开始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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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西北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雄伟的永宁关中,没有想象中军事要塞的肃穆,反而处处透着祥和。
街边裹着厚实的皮毛疯跑的顽童似乎是一点都没感觉到寒冷,嘴里呼着白气,呼喝着跑远了。
街边吆喝声不绝于耳。
包子铺的包子出锅了,掀开蒸笼的一瞬间,热气蒸腾而起,隔着老远慕云澜好像闻到了肉包子的香气。
“啪!”楼下的惊堂木响起,说书先生说到兴奋处,一拍惊堂木,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话说那日,土匪见逃无可逃,便要殊死一搏,谁知,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妖风,一众土匪还有北边的鞑子都意识不清起来,咱们少将军从天而降,撒豆成兵,把那些宵小全部生擒。”
“好!”
台下纷纷传来叫好声。
西北的匪患由来已久,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觉得那些是土鸡瓦狗不足为惧,最底层的百姓不会走这边,他们身上也没有土匪们惦记的油水。
就只有夹在中间的那群人,手中有钱无权又没有人手的,每次从西北这边的道上走一遍就要被扒一层皮。
之前听说匪患被解决了还不相信,现在茶馆的说书先生都出了好几个版本了,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普通百姓不知真假,但是说书先生明显带上了少将军,若是假的估计他们也不敢乱说。
公叔家在永宁关的声望可不是说着玩的。
既然现在都这么说,那就说明是真的。
其实真实的情况也跟说书先生说的大差不离,只不过没那么玄幻罢了。
不过遗憾的是那个北朔的西乎日奥都最后还是跑了。
这也是慕云澜第一次见识到了北朔人马上的灵活身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好在战马和那些盐铁被留了下来,这一波裘都和北朔白忙活,陆坚赚了个盆满钵满。
战事结束,慕云澜就带着齐诏来了永宁关,至于还在应安的慕阳杜怀还有黑山的孟文等人,则是去了一封信,让他们自己找过来。
反正这一路的土匪都被清剿而空了,也没什么危险了。
今日闲来无事,慕云澜从客栈出来,随意找了个茶馆喝茶听书,没想到就听到了被玄幻了的之前的剿匪一战。
轻笑一声,丢下了茶钱,慕云澜抬脚就出了茶楼。
走在落了一层薄雪的地面上,印出浅浅的脚印,发出细微的声响。
从街边买了一包栗子,边吃边走,回去叫齐诏出来吃饭。
她一路从京城出来,到了永宁关,这里是她遇到的最祥和的地方。
多走走多看看,免得以后离开了遗憾。
“慕公子。”
街上一大片叫卖吆喝声中,慕云澜耳尖的听到了熟悉的低沉声音。
循声望去,街边酒楼的二层窗户里露出的人脸可不就是前天才见过的公叔志。
“上来小酌一杯?”
刚想打声招呼就走的慕云澜叹气,好吧,齐诏今天只能自己在客栈吃了。
抬脚走进了公叔志所在的酒楼 。
进去之后有店小二过来迎接,把他带到了二楼公叔志所在的包间中。
房间中就公叔志一人在,桌上摆着酒菜却明显是没有动过的样子。
公叔志坐在窗边,旁边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壶酒一个酒杯。
见到慕云澜推门进来,也没起身,伸手让慕云澜在他对面落座。
这么一副喝闷酒的样子,惹得慕云澜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