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之事,知情人早就被处死干净了,祁南辰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只能问慕华姣,就算当年她也还小,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除了慕华姣,祁南辰也不知道现在还能找谁问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慕华姣不想跟祁南辰说这些有的没的。
“永宁关外出现一人,自称慕家后人,带人支援永宁关,水淹了北朔王庭,抓了北朔大王做俘虏。”
慕华姣瞳孔瞬间放大。
祁南辰加重了语气,“就是你听到的,慕家还有后人存在。你知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慕华姣只觉得荒谬。
“这不可能,大兄早逝,当年皇室子嗣单薄,只有我和雍宁被你父亲带了出来,大兄当年都还没有成婚,父皇也没有别的孩子了。”
慕华姣和祁南辰面面相觑。
“他不可能是父皇流传下来的血脉。”慕华姣语气加重。
若这世上真的还有别的和她一样的血脉,甚至比她还尊贵,让她情何以堪。
毕竟她是出嫁女,在慕家的地位肯定是没有正统继承人尊贵的。
三皇子病逝之后,她还曾让人传信,让祁华兰抓紧时间生下孩子,就算远了些,祁华兰的孩子也有慕家的血脉,她还盼望着这个孩子能收服幽州那些人的心,重新培养出一批势力。
可现在突然说有一个慕家的后人冒了出来。
若事情是真的,那还有她们母女什么事情。
慕华姣突然那想起来一件事,转头问祁南辰:“那人多大年纪?”
“舞象之年。”
慕华姣默然,然后自顾自的开口。
“当年大兄早夭的时候没到十八,那年雍宁五岁,我三岁,那时大兄尚未大婚,两年后都城被那些沧海会的乱民冲破,皇宫中也只有我和雍宁这两个皇家血脉,雍宁十六岁跟了你,生下那个赔……”
慕华姣语气顿了顿,到底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第二年,我生下华兰。”
“按照年龄算的话,要么就是当初有和我们一般大的皇家血脉,可皇家血脉本就单薄,若父皇有孩子,定不会隐藏,若是大兄流落在外的血脉就更不可能了,父皇不会看着大兄的血脉流落在外的。”
慕华姣喃喃的分析,最后得出结论,“那人一定不是父皇这一支的血脉,可能是之前的旁支。”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心中都留下了,慕云澜是为了名声,强行碰瓷慕家后人的印象。
“那可不能让那人继续用慕家后人的名声招揽人心了。”
乾元统治了太长的时间,宣国又新建立,这天下太多的人心中还念着乾元呢。
此时不仅仅是宫中,远在东杨郡,一直密切关注西北的裘都也几乎和京城同时得到消息。
看清消息的时候,裘都直接摔了手边的茶杯。
“大人息怒。”
“简直废物,二十万大军,几个月破不开缺人缺粮的永宁关!居然还能被人偷了家。”
旁边的下人安静又快速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不过片刻退了出去,书房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静。
与此同时,历国都城,傅家。
程潇在傅君衍的书房听到傅君衍刚从皇宫得到的消息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阿兄你说谁?”
傅君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重复第二遍。
程潇背着手撮着牙花子,在房间中快速的踱步,片刻又坐到傅君衍对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我还是不敢相信。”
“怎么会呢?”
“他怎么就这么能耐了?”
这感觉就好像昔日一起玩闹的小伙伴,突然有一天摇身一变,披上龙袍称帝了。
“也不是没有预兆的,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一个月之前幽州来信吗?”
“你说云澜来信说要大量采购粮食?”
“嗯,那些粮食怕就是为了永宁关采购的。”
北朔兵临永宁关的消息传开的时候,其实大家心中都有数,要么永宁关破,要么北朔退兵。
只是前线信息多变,在得到永宁关被克扣了粮草的时候,大家都不免唏嘘。
宣国这是有了取死之道。
就在大家以为下次接到永宁关的消息,就会是永宁关关门被攻破的时候,却传来了北朔王庭被突袭,北朔大王被人俘虏的消息。
就算是能掐会算的神算子,也想不到会有这么神来一笔。
傅君衍把玩着手上的墨玉扳指,越来越快的速度,也显示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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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天下人怎么为慕云澜震惊,经过几日的你来我往,谈判终是进入了尾声。
这日,慕云澜找上了徐京墨。
自从慕云澜带人来永宁关,徐京墨就一直跟在队伍中。
一开始没事的时候就处理草药,后来有了战斗就有了人员伤亡,徐京墨就一直给慕云澜手底下的人疗伤。
徐京墨看着掀开门帘走进来的人,下意识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和谈结束了吗?”
把手中的锦盒丢在一边的桌子上,“基本上快要结束了,我找你有事。”
徐京墨露出询问的目光。
“你看看盒子里面的东西。”慕云澜抬了抬下巴,示意徐京墨先看东西。
徐京墨依言打开锦盒,等看清盒子里的东西的时候,“啪”的一声又把盒子合上了。
“你哪来的这东西?”
“哪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想做什么?”徐京墨拿着锦盒的手有些颤抖。
“阿兄你也知道,和谈快结束了,但是我不想就这么让北朔大王回去,你懂我的意思吗?”
徐京墨默然。
就这么放了北朔大王无异于放虎归山,可慕云澜的名声刚刚传开,这个时候可不是她毁约的时候。
于她名声有碍。
徐京墨沉默了良久,抬头认真的看向慕云澜。
“我想不通你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你不是女子吗?为何会有争霸天下的想法?”
去年冬天雪灾的时候,慕云澜让齐诏招募人手都是避着徐京墨的。
也不能算是有意避开,只能说那个时候徐京墨沉迷制药,对别的都不太关心。
后来又一直忧心平望城的事情,他并不太清楚慕云澜一直在做什么。
他隐约知道慕云澜招募了很多人手,但他没见过,他见到的都是庄子上和马场那些人。
那只不过是常规的下人,并没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