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从正午打到了日暮西沉。
三王子俄勒登格被慕云澜一箭射落马下,虽然当时那支箭没有射中要害,但紧接着他就被后面的马群踩踏而过。
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避开地上的三王子的时候,三王子早已经被前面几匹马控制不住惯性踩踏而过,没了呼吸。
倒是二王子好运的带人逃开了。
这里就可以看出一个出色的领军者对于军队的影响。
把慕云澜放在战场上,简直是个人形大杀器。
只要没人能阻挡得了她,她所过之处,敌人纷纷胆寒。
这也是为何他们仅仅五万人能正面对抗敌人二十万大军的重要因素。
眼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慕云澜并没有派人去追击北朔残军。
仅此一战,北朔短时间内再也形成不了大规模的战斗力。
与永宁关彻底没了威胁。
至于逃跑的二王子还有那些散兵游勇,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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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慕云澜打算在绥水河畔安营扎寨,慢慢肃清北朔残余势力的时候,应安府外迎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陆坚听到手下之人禀报,匆匆赶来的时候,裘都已经带人入了应安府。
两方人马在大街上相遇,街上的行人挤在街边的商铺中,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提督大人这是作甚?”陆坚看着裘都身后跟着的装备精良的士兵暗自咬牙。
“奉陛下之命,前来驻守永宁关。”
裘都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有些瘦高的中年男子,此时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显得正气凛然。
陆坚磨牙,之前那么难的时候,他们向京城求援,京城一拖再拖,却又在这个时间过来,傻子都知道他不怀好意。
按照时间推算,裘都原本是驻守在东杨郡的,计算一下路程的话,几乎是他们得到北朔王庭被破,大王被俘的时候就开始准备要过来了。
这是看准了北朔是软柿子,想来捏一捏,还是打着来摘桃子的意图过来的?
关外最新战报就算裘都再大的能耐,估计此时也得不到。
他们过来的路上消息肯定有滞后性。
就算他们有消息渠道,最多也就是知道之前的和谈结果。
但水淹北朔王庭一事,估计是让这些人认定了北朔不足为虑,这是忙着捡功劳来了?
陆坚稍稍分析了一下两地之间的距离,还有消息的流通性,也就大致猜出了裘都过来的目的。
可他说的大义凛然,陆坚也不能明面上违抗圣旨。
只能表面上和裘都虚与委蛇。
“提督大人大可以把手下士兵安排在城外,城内可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安顿提督这些人马。”
裘都提督的职位比陆坚还要高一级。
裘都能不知道城内安顿不下这么多人吗?
很明显他知道,他带人进城就是为了下陆坚脸面的。
之前西北之事,他多年在西北的谋划破产,他虽然不知道其中详细的信息。
但他只要知道派出去剿匪的那些人是陆坚手下的,就足以让他对陆坚没了好印象。
再加上他此次过来本来也没有抱着和平相处的想法,自然一过来就要压陆坚一头。
仗的就是他比陆坚大一级,陆坚不敢明面上反抗他。
说到底,虽然乱象已显,但这宣国之主还是祁南辰。
裘都带着圣旨过来,自然是占着大义。
虽然傻子都哪能看得出来,这封圣旨所包含的不怀好意。
可此时此刻,陆坚也反抗不得。
最现实的问题就是他手中没兵。
他奈何不了裘都。
所以陆坚也就只能看着裘都在应安府耀武扬威一番之后,带人赶往永宁关。
陆坚能做的最多就是在他们到达之前,往永宁关传信。
虽然有人刻意封锁了消息,让陆坚没能第一时间知道裘都要来永宁关摘桃子的事情,但裘都人已经到了西北了,可就再也阻挡不了消息的传递了。
裘都还在应安府到永宁关之间的那条官道上,他们过来的消息,还有陆坚的一些分析就已经传到了留守永宁关的齐诏手中。
之前慕云澜虽然说是接手了永宁关,但永宁关明面上还是属于宣国的,为了让齐诏更方便做事,公叔志给了他一个军师的职位。
慕云澜带着公叔志还有他手下的兵都去了北朔,永宁关就被齐诏接管了下来。
接到应安府传来的消息,齐诏第一时间让人给还在北朔王庭的慕云澜传信。
慕云澜大败北朔的消息也几乎是和陆坚的消息同时传来。
齐诏知道这个时候慕云澜能抽出手来处理裘都的事情了,所以也不瞒着她。
等裘都赶到永宁关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紧闭的城门。
这一道城门平日里几乎都是不关的,这是对内的门户,他们又不需要防着自家的百姓。
但此时此刻情形又不一样。
裘都差人上前叫门。
上前的人口气很不好,来到城门前就大声的呵斥。
“里面的人听着,提督大人奉旨接管永宁关,还不快大开城门迎接。”
虽然说的话没什么问题,但语气很是嚣张,仿佛很是看不起城墙上驻守的士兵。
城墙上面的士兵本来就得了命令,此时见到来人这么气焰嚣张,顿时上段时间孤立无援的怨气也冒了出来,口气也不好了起来。
“何人喧哗,关外正在打仗不知道吗?哪个不知死活的上赶着来这里,要死吗?”
“放肆,我家大人是奉旨前来接管永宁关的,你们敢抗旨不成!”
“将军有令,战时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你……”
齐诏第一时间内就接到了城门处的消息。
只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把裘都给放进来。
明知道来者不善,齐诏的身份对上裘都只有吃亏的份,他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就这么晾着他们?”徐京墨看向齐诏。
“自然不会一直晾着。”
“不若你直接放他进来?”
齐诏抬眸看向徐京墨,一段时间不见,徐京墨整个人突然就阴郁了起来。
“你想作甚?”
徐京墨只冷笑一声,并没有明说,可单看他的表情,齐诏也知道徐京墨没憋什么好主意。
“你可冷静些,这些人早晚都能处理,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