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慕云澜带人在关外和二王子等人和谈的时候,幽州突然来信,说是徐家族人已经到了。
徐京墨顾不得其他,只能星夜赶往幽州。
等他到幽州的时候,之前的种种预测都已经成真。
他家阿翁被牵连,在京中就死了,倒是他阿父本来是可以逃掉的,但为了调查真相,还是把命给搭了进去。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徐父不是白死,带出了三皇子早夭的真相。
而徐氏一族也因为徐京墨的提前传信,逃过了一劫。
徐京墨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并没有如他阿父交代的那样,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就此安分。
若徐父真的想让徐京墨安分的话,也不会搭上自己的命也要求一个真相了。
之所以交代他隐姓埋名也只不过是因为害怕徐京墨势单力孤,玩不过那些人罢了。
徐京墨虽然沉迷医术,想的简单点,但并不傻,有些事情他看的很明白。
若他真的是孤身一身,他除了隐藏起来伺机而动,的确没什么别的办法。
可谁让北朔最新的战报给了他信心呢。
特别是等他安顿好了逃到幽州的族人,返回永宁关的时候,得到了慕云澜在北朔王庭的最新战绩的时候,对于仇人就更加有信心了。
此战之后整个北部草原都将是慕云澜的领地。
而他的那个仇人目前也只不过是空有野心,还没有一块实质上的地盘的野心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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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堵在城门外两日,裘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此刻看着打开城门带人迎出来的齐诏,他很想一声令下让人直接砍了齐诏。
但关内的内线传出的最新消息,慕云澜带人在关外正面对抗北朔大军的时候胜了,斩敌近十万。
如此战绩,由不得他轻视。
当然关于王庭的最新消息,在关内并没有流传开,裘都自然也就不知道,否则他会更加坐不住。
就算只知道了前面的消息,裘都也不敢耽搁,生怕晚了战功都被抢完了。
虽然他过来就是为了摘桃子的。
但是经过一番战斗摘桃子,还是直接吃现成的,这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前者他还能说是他自己的战功,总归是他的人也战斗了,可要是后者,那就是纯纯的不要脸了。
“我主已在关内等候多时,提督大人请。”
看着笑的一脸端庄儒雅的齐诏,裘都压下内心的不快。
到底是谁在等?又不是所有人都眼瞎。
“你主是谁?”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该问清楚的还是要问的。
“我主慕云澜。”
轻飘飘的五个字,却让裘都不自觉的有了些压力。
慕家,那不仅仅是前朝这么简单。
那几乎是历史的全部。
史书上记载在乾元之前,中原经历了几百年的战乱,史籍资料损毁殆尽。
再加上那个时候记录用的是竹简,纸张还没有出现,信息的保存就更加不容易。
直到乾元建立,社会稳定下来,才有健全的史料记载。
而此时距离前朝毁灭才二十多年。
慕家后人还在,那种藏在所有人骨子里的,慕家是皇家的想法还没有从潜意识里剔除干净。
特别的他这么个有野心的人,听到慕家人,心底下意识的还有些心虚。
不过想到了什么,裘都又镇定了下来。
纵然裘都的眼神只是漂移了一瞬,也还是被齐诏给注意到了。
“我主在关内等候大人,只是关内狭小,大人这些兵士就不用带入关内了。”
看着齐诏用轻柔的语气说着强硬的话,站在裘都身后的人不愿意了。
“放肆,我家大人可是奉命……”
接下来的话却是被裘都给挡了下来。
裘都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若来人恭恭敬敬的请他们入城,那他才要怀疑其中有诈。
想想他此次带来的东西,裘都不免信心十足。
“带路吧。”
初见裘都的时候,慕云澜还有些意外。
她印象中,裘都应该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她猜测中这种人要么就是一脸慈祥的笑面虎,要么就是浑身透着阴鸷的人。
考虑到裘都的职业,慕云澜更倾向于第二种。
不过此时看着被齐诏引进会客厅的人,说是个武将,更像是个书生。
嗯~有些瘦弱但一身书卷气的书生。
慕云澜坐在原地没有动,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裘都要怎么做。
大概是看出慕云澜没打算站起来迎接他,裘都也就没有走上前,而是站在了会客厅门口处。
只见裘都从袖口中抽出一个黑金色的卷轴,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慕家儿郎……,特封为镇北侯…特命即日回京谢恩。】
慕云澜:……
嗯~
就很难评。
慕云澜坐在原地没动,裘都合上圣旨,目光直直的看向慕云澜,“镇北侯还不接旨?”
慕云澜目光落在裘都手中的圣旨上,凤眸闪过一道幽光,嘴角却是缓缓的勾了起来。
“陛下盛情,只是在下却不能领了。”
“你要抗旨?”
裘都来的时候想的很好,拿这道圣旨出来,无论慕云澜怎么回答,他都能应对。
倘若慕云澜领旨了,那就是慕云澜自降身份,愿意臣服陛下,这永宁关自然就由他接手了。
若是慕云澜抗旨,他自然会用抗旨的名义把慕云澜拿下,这永宁关最后也还是他的。
来之前他对永宁关的病例也有所调查,永宁关所有的病例,除了穆云兰之前从幽州带来的七千人,剩下的出来常驻永宁关的守军就只有陆坚派遣过来的地方驻军,这些人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只是,此时看着慕云澜漫不经心的笑着,裘都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慕云澜嘴里吐出的话让他蓦然瞪大了双眼。
“非是我一定要抗旨,实在是眼下分身乏术,三日之前,北朔王庭刚刚覆灭,在下突然接手了草原,事务繁多,怕是抽不出时间赶去京城了。”
裘都只看见慕云澜的嘴张张合合,除了北朔王庭覆灭,他再也听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你说什么?”
“嗯?我怕是抽不出时间赶回京城了。”
“前面。”
“在下突然接手了草原,事务繁多。”
“再前面。”
“北朔王庭刚刚覆灭。”
“怎,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