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季节〉代跋
最近在看《漫长的季节》。
文学监制是班宇。
对于东北文学,我始终迷恋,无论是在文字里,还是影像里。
它始终代表着某种宏大叙事的落幕,夕阳的余晖,破碎,毁灭,枯萎,残忍,寒冷,浪漫。
这也正是这一代东北作家追寻的东西,班宇,双雪涛,郑执,这些后工业时代的年轻人试图在文字里复兴曾经的辉煌往事。
这让我感慨。
因为我也试图在文字里复兴某些东西。
比如说,武侠。
在这个武侠落幕的时代。
毫无疑问,《伏妖录》里是掺杂了很多武侠元素的。
那些招式,那些刀剑的对决,那些斗笠,肃杀的雨。
这是武的部分,是皮。
而骨,是侠,是人,是王免千里送孤女,命断活埋庵,是嵇广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舍命救人。
但最终还是气,是请从绝处读侠气。
这本来是我后面要写的,李褚锐十年磨剑,一朝守孤城,为的是一口‘天下如此,吾辈如何’的气。
也是葛道玄半生流离,一朝悟道,以身焚天,终不坠壮志的气。
更是张率一刀八千里,斩妖魔一万三千七,只为送故人一程的气。
可惜,写不到那了。
是的,这本书到此为止了。
倒不是说我写不下去了,或者别的什么。
而是某种不可抗力。
无耻点讲,可以说是生活所迫。
虽然我从未抓住过生活。
首先还是道歉,对每一个追读至今,始终支持着我的读者朋友们。
感谢你们,也很抱歉,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和期待。
这种事情,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没用,只能说,来世见面,请给我一百刀吧。
不过都说到这里了,不妨就讲讲这本书的得与失好了。
这些原本是要放在第一二卷总结里讲的。
应该说,这本书的前十几万字,我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活埋庵一节,当时写的我汗透背心,写爽了。
整体的节奏,故事排布都不错,尤其是对志怪故事的运用和改编,我觉得都还算贴合,塑造出了不错的氛围。
但后面随着战力提升就有点不够味了。
最失败的地方,应该是战斗,后期战斗的同质化过高,没有足够的画面感,显然是我这些年战斗描写越写越回去了,深刻检讨。
另外情感描摹,我觉得还不错,虽然有人不喜欢,可喜欢的人也很喜欢,这就够了。
最得意是天上月一章,很美。
本来我心匪石也是一个我很期待的桥段,可惜。
总的来说,还是一段非常美妙的旅程,感谢大家一路陪同。
至于说以后,会不会重新捡起来写,我也不知道。
人生是太过不确定的东西。
我只能说,大概率会以某种形式出现在另一个故事里。
那时,我应该已经摆脱了现状,重新获得了创作的自由。
虽然这样说非常非常无耻,可是,我是不会停止创作的。
我的人生已经无可避免地走向秋天。
文字却是我的春天。
我希望这个春天,永远都不会结束。
——陈森然于23年4月末的早晨
(这篇跋其实已经写好多日,纠结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