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梦想的坟墓
季零弯腰钻进农场，衣领里掉出一个被纸胶带缠住的胶囊，被她伸手又塞了回去。
贝利亚走在她身边抱着手臂，声音里含着对雾崎的嘲笑：“真不留情啊。”
说封就封。
季零没有搭理他，而是靠着围栏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房子，思考自己该不该打破这个剧情应有的节奏——是的，大古意料之中的没有听话，自己进去了。
贝利亚对她的状态没有什么诧异。
实际上在蔸沽醒来前的那一年里季零都是这副样子，让他和雾崎都一度疑惑她是不是被江祀夺舍了。
但江祀在那个地球的日子里已经很少摆出这副表情了，她的笑容变得非常多，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贝利亚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所以对于季零到底怎么了这个问题，贝利亚表示他一直都搞不懂地球人复杂的心思。
雾崎也不懂。
所以雾崎沉寂多年的好奇心再次浮出了水面。他跟着季零两人将地球转了个遍，看尽了世间浮华，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虚无主义。
虽然贝利亚对他的“坚定”表示嘲笑和深深的怀疑，但也没有兴趣去跟雾崎怼天怼地嘲讽谁的嘴更硬。
是的是的，他们这种正在洗白的傲娇反派是这样的——跟着季零阅番无数的贝利亚面无表情的想。
宇宙里黑暗和正义的对抗千篇一律，立场不同坚守的正义也不同。尽管一心同体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季零和贝利亚还是在这时间流速不同的宇宙里逐渐没有了兴趣染指任何星球的混乱。
她和光之国那群人的联系也随着那发不出去的消息而逐渐减少，至今更是一次都没有用过赛罗给的银色素戒。
这边的宇宙很少会有凯这样能够让季零受到触动的人物，镇守了宇宙那么久，到后面更是直接将挑起战争的人通通武力镇压，顺便拉走试图挑起混乱的托雷基亚。
几百年的时光对他来说本该只是弹指之间，但这次却格外不同——他都快被这无趣的世界玩成虚无主义者了。贝利亚的目光落在季零身上。
……她也一样。
别问为什么不去别的宇宙，奥特曼的事情别搞那么清楚——好吧，季零不走他们也走不了啊。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贝利亚目光放空，转了转手里的手机。
里面躺着999+的红点——在他给泰罗打了那通视频后，他通讯录里的新消息就没有断过，短短两个小时，全都是季零那边无法联系跑来找他的。
但贝利亚除了给捷德回了两句，其他的消息一个都没点开过——尤其是不用看都能感受到愤怒和嚣张的那位宿敌。
他的目光划过天空，嘴角忍不住上扬，饶有兴致的想——
按照他们的脾性，最先坐不住的，会是谁呢？
……
季零蹲在树上，看着套着大古衣服的南瓜头走出栅栏原路返回，从树上跳了下来，走进了古屋。
每个房间都充满了梦核的诡异感。
季零没有踏进房间，再次关上了房门，转身看到了身后突然出现的、脸色惨白带着小丑帽子的小孩。
季零扫了他一眼，没有什么波动的转身离开。
小孩再次拦在她身前，却没有挡住她的步伐，被季零一抬腿踹翻在地上，爬起来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继续打开了下一个房间。
“果然是恶心的大人。”小孩嘴里发出巫婆冰冷扭曲的声音。
季零侧头看她，忽然扯出一个笑容：“是啊。”
“你能怎样？”
贝利亚用脚推开没有合上的门，走进这个宛如室内游乐园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刚刚醒过来正在拍打透明罩的大古。
“贝利亚桑！？”被封在狭窄罩子里的大古一喜，却看到贝利亚又移开了视线。
他不会救自己的。大古立刻意识到了这点。
贝利亚环视一周，略过桌上的火花棱镜，看向了闪烁着欢乐记忆的屏幕。
屏幕前坐着一个在木马上摇晃的小孩，小孩笑的很开心，沉浸在梦中。
贝利亚上前将小孩拎了下来，脱离了木马的孩子闭上眼睛陷入昏迷。
“你要做什么？季零呢？”大古看了眼没有合上的门，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
贝利亚侧头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答非所问：
“你的超古代基因在变身成迪迦后被激活，所以对一切未知的危险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
他背对着大古侧着坐上木马，翘起二郎腿看向那边的屏幕，“我很想知道，对于我们的存在……你感觉到了什么？”
大古愣了一下。
贝利亚没有着急，而是看着屏幕上闪过的画面半晌，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
星云庄吵闹的画面一帧帧划过，随后是红凯那张傻脸，以及季零扑在朝仓陆身上后双双露出的笑容……
画面一一转变，没有一张是他想要看到的东西。贝利亚笑不出来，抬手拍在木马脑袋上，暗红色的能量涌入，改变了它的机能。
屏幕花了一下，变成了他那有些久远的记忆里的巨大要塞。
大古看着上面的利爪般的黑色巨星要塞和一颗颗爆炸的星球，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那是我的银河帝国。”贝利亚的声音漫不经心，似乎那一颗颗毁掉的不过是没用的玩具，“用来统治宇宙的。”
他的轻描淡写让大古遍体生寒，短暂的几分钟里，靠着一帧帧画面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说说吧，你的感觉。”猩红的双目朝他看了过来，含着浓烈的不怀好意。
……
“无聊。”
季零看着化作沙砾遁走的巫婆，打量了一下四周。
没找到出去的门，那只能等大古打完怪了。季零摆烂的想着，扭头看向旁边因为空间的转移而被拽到自己身边的贝利亚：“你去干嘛了？脸色这么臭。”
别问她怎么看出来的，人间体和奥的事情不用搞那么明白。
贝利亚低头看她，沉默半晌，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搞不懂你们。”
——搞不懂你们这群被光选中被光喜爱的人的脑回路。
完全抛去了自己本质也是“光”的一点，贝利亚像是出去吃了趟热乎的史，脸色难看的消失在原地，久违的主动回了精神空间。
没人知道这天我们伟大的大古队员到底跟这个死傲娇说了些什么。
季零耸了耸肩，没有在意，更没有搭理鬼一样往自己身边凑的一群戴着小丑帽的白脸小孩。
她三两下窜上树，坐在树干上摸出了手机，任由这棵树被越来越多的小孩包围。
就在季零玩她无聊的连连看玩的快睡着时，头顶传来了巫婆的拧笑声。
——“小孩子不需要梦想。在他们长大之前，只要像洋娃娃和玩具一样任人摆布就可以了。”
“他们会在梦想的坟墓里长大成人。”
季零垂眸，看向了树下一个个脸色惨白目光空洞的孩子，手机里传出一声倒计时结束的声音——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