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拿从风没辙,低声呵斥。
“让你起来就起来!废话这么多!先吃饭,晚上再按!”
“好。”男人笑得恣意。
李落寒和兰深特别嫌弃他。
青烟没再看从风,问大师姐,“谧儿,你有没有觉得小飞飞太笨了,它继承了母蜚兽的修为,按理说应该很聪明吧?”
不只是笨,耐力还很差,不过是驮着她来回走了趟山路,就要死要活的。
大师姐瞥了眼李落寒后头的大儿子,“哦,他灵识被封印了。”
“封印?我怎么不知道?”青烟对着小蜚兽勾手。
小蜚兽走了过去。
大师姐反问:“我以为你知道,不是你干的吗?”
青烟更懵了,摸摸蜚兽额间的兽眼图腾,果然看见图腾在闪烁,“怎么解?”
“封的人才会解。”大师姐扫了眼从风。
青烟眯眸看过去,“又是你?你又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小飞飞得罪你了?”
从风:“没有,我不知道。”
李落寒把小蜚兽当亲生的养,得知从风封印了他闺女的灵识,害得他闺女像个二傻子一样,气得火冒三丈,“从风你还是人吗?还我闺女来!”
从风古怪地看向李落寒。
他怕不是傻子吧?
青烟小拳头往桌上一砸,“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在医馆,你让小飞飞叫你爷爷,那时候它就化成人形了对不对?要不然它怎么会说话?”
“我是小飞飞奶奶,你就逼它叫你爷爷,你的皮怎么这么厚?”
从风眼观鼻,鼻观心,吃吃吃。
青烟想拿窝窝头噎死他,“还有脸吃!还不把封印解了!”
从风站起来,从容不迫地走到门口。
他们还以为他要施法呢,没想到他一出门就溜了。
青烟气地跳脚。
“啊!”李落寒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青烟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娃娃,三四岁的模样。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冲着青烟甜甜叫唤:“奶奶。”
“呀,小东西怪讨人喜欢的。”青烟弯腰就要去捏他的脸。
突然一抹湖绿色晃过,小娃娃就被大师姐提溜了起来。
蜚兽很怕她,小身板抖得像筛糠。
大师姐把小娃娃提到眼前,冷冷地说:“不许叫她奶奶!”
小娃娃胆小,不敢不答应。
青烟:“为什么?”
“他叫你奶奶,难道叫我太奶奶吗?”
她可不接受辈分被压一头。
青烟没想占便宜也不想吃亏,“那他也叫你奶奶好了,我们都一样。”
这样是没错,可是她和李落寒不就怪了吗?
爹爹和奶奶的组合,有点不堪入耳啊。
她对虚名无所谓,主要是想着李落寒脸皮薄接受不了。
大师姐把小娃娃丢到李落寒手里。
啪嗒!
“哇哇哇……”
小娃娃摔到了地上,屁股瓣碎了,哭得惨不忍睹。
三人齐齐看过去,就见李落寒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外焦里嫩。
“你怎么了?”大师姐声音淡淡,葱白小手随意搭在李落寒的脖子上,大动脉蓬勃有力,身强体壮得很。
李落寒勾住大师姐的腰,大头扑进她怀里,“为什么?”
大师姐和青烟面面相觑,兰深更是不懂。
“什么为什么?”见他可怜兮兮,大师姐摸摸他的头。
这还没什么,下一秒,她竟然拦腰把李落寒抱坐在怀里。
这是什么窒息的操作?
简直没眼看。
兰深当场呆若木鸡。
青烟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辣眼睛的画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萝莉公主抱大块头,然后把大块头抱在怀里哄?
虽然大师姐并不矮小,李落寒也没那么壮硕,但视觉上的冲击力实打实。
“我不行了,要吐了!”
青烟张张嘴,大师姐一个眼刀子射过来,吓得她马上捂住嘴巴,咽了咽口水。
师父这是吞下去了啥呀?
现在换兰深要吐了。
大师姐拍拍李落寒的背,“哪里难受,跟我说。”
她从未如此温柔,看得李落寒呆呆傻傻,都没发现自己坐在她的小细腿上。
“小飞飞……我的闺女……我的闺女没了……呜呜,呜呜呜……”
他一直以为小蜚兽是女娃娃,女娃多好,像她一样香甜可爱。
可就在刚才,他的美梦被硬生生打碎。
毫无预兆,无法接受。
大师姐皱眉,看向鼻涕眼泪乱抹的小娃娃,抬脚一踢,小娃娃直接滚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小娃娃撞开院子的大门,顺着山路往下滚啊滚,很快一点影儿都没有了。
青烟:“……”
兰深:“……”
李落寒:“?”
大师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喜欢不要便罢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生性凉薄,就算每天骑着小蜚兽,小蜚兽给她当靠背,当脚垫,对它也是说不要就不要,一点犹豫都没有。
李落寒知道她就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图自己高兴,总是喂小飞飞吃辣椒,吃得它肚子疼拉肚子。
可是再凉薄,跟在身边那么久了,总归会有一点不舍得吧?她怎么说也不说就把小飞飞踢走了。
大师姐拿出她的小帕子,给李落寒擦眼泪,擦完就抱着他朝内室走去。
李落寒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像个被土匪强抢的民女,无助地望着青烟和兰深。
怎么回事?
她是不是生气了?
师父您倒是说句话啊?
李落寒只敢用眼神求助。
尽管大师姐没有太大情绪变化,甚至可以说对他很温柔,罕见的温柔,可是李落寒就是知道她生气了。
说不上来生气什么,反正就是心情不好。
青烟也发现了,用口型说:自求多福。
“师父,真的不管他们吗?”兰深有点担心。
从大师姐一脚把蜚兽踢到山下去后,他们就没人敢再说话。
青烟想了想,“没事,大概是谧儿心疼落寒呢。”
从风私下封印了蜚兽的灵识,担心青烟大发雷霆,逃出来后就一直躲在院子外面。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小蜚兽就滚了出来,他不明所以,慢了一步,就滚远了。
等他把小蜚兽提回来,看见青烟贴在大师姐那边的墙壁上偷听,兰深完全忘了佩兰国小王爷该有的教养,竟然也有样学样。
“你们……”
“嘘!”
从风一开口,青烟就示意他噤声,把他拉到身边,跟她一起贴着墙。
偷听总归不好,但既然小女人不生气了,愿意拉着自己,他就勉强听一下吧。